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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20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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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在地板上迅速画了一个阵法,将手掌符咒贴在阵眼位置。此时,蓝忘机已将门口、窗户封上结界,外面的人什么都听不见。那阵法中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

“紫电还没反应吗?”

“这认主的灵器就是麻烦,想给它主人一个痛快都不行。”】


二十、雪岭不归人

”你确认紫电没有别的主人?”

“江晚吟除了金凌,也没什么亲近的人,没听说金凌用过。再说了,难道江氏的东西还要传给金氏不成。这个阵法无人能撑过七日,再有两日,江晚吟必然言听计从。而且不管怎么说江晚吟都是第一顺位主人,抓他是没错的。”

“嗯,把霜华和拂雪放回去,免得被人看出来。”

“早放回去了,都是死人剑,不吉利。不过这两把剑还有点用,仙门修士大多认剑不认脸,果真把江晚吟唬住了。只不过我没想到,江晚吟居然给我提的这个要求,所以计划比我预想得还顺利。倒是金氏那个小宗主,不知为何这么快就找到他的近随,倒像是有人通知了他似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点家事都处理不好,做不成什么事。”

“所以我放了他一马,只动了点手脚,让他觉得是封阴冢的问题,不会怀疑到别处。搞到江晚吟已经不容易,两个宗主同时失踪,难免惊动姑苏蓝氏那三个。不过……我刚刚……在街上被人叫住。”

“怎么了?”

“说是认错了人,但是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我担心那个人是魏无羡,可是又好像不是。”

“魏无羡和江晚吟,早就桥归桥路归路,当年乱葬岗上那一剑,再什么兄弟情也没了。早前就有人看见蓝忘机背着昏迷的魏无羡从莲花坞愤而离去,直到现在魏无羡都没回过莲花坞。他俩基本是避而不见,连客套都懒得客套。”

“也是,魏无羡前段时间还在养伤,恐怕也没心思管外面的事。也许我多虑了。”

“对了,宋子琛怎么样了?”

“那阵法头一次对凶尸用,我哪儿知道。他是薛要饭做的,我们没有阴虎符,未必能控制他。”

“先留着吧,能用就用,不能用再毁也不迟。”

“这人呐就是不能对谁有什么亏欠,否则修为再高,也会被别人抓住软肋。”

“既知亏欠,又何必当初?有些债,并非想还就能还得起,还得上。”

“江晚吟是个死心眼儿的,那宋子琛也是。锁灵囊里的魂魄都散成渣了,居然还巴巴地盼着我给他聚魂,索性我都喂了……”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不过声音戛然而止再无后续了。魏无羡从阵法中抬起手,掌中慢慢出现了一团黑气。他紧抿着唇,将其一团,收进锁灵囊。

魏无羡站起身来,神色严峻:“蓝湛,江澄情形不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蓝忘机道:“嗯,此事非同小可,我向兄长和叔父写信通秉一声。”蓝思追立刻取出笔墨纸砚,将方桌收拾妥当供蓝忘机使用。

虽然来之前,魏无羡已和所有人大致说过窥溯到的情景,但三个小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料,依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蓝景仪忍不住问道:“魏前辈,这说话的是谁?”

魏无羡道:“其中一个,是假扮宋岚将江澄引到灵御村之人,另一人应该是同谋。恐怕封阴冢的水、半夜来袭的邪祟、江氏子弟中邪,都是这个局的一部分。当真是环环相扣,算无遗漏。”

欧阳子真问:“啊,连封阴冢的水都算进去了?”

魏无羡道:“不是算进去了,可能就是他们动的手脚。子真,你还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现在连水都喝不了了,一切用度都要从山下搬运过来’,是吗?”

欧阳子真点点头。

魏无羡继续道:“这就说明因为封阴冢的水,是最近突然出现的新问题,三大世家在驻地都未有储备。封阴冢确实怨气深重没错,但内外两层阵法镇压,没有新的契机,比如棺材裂了、尸变了、阵法破了,怨气不会无故变化,封阴冢十里外的驻扎营地怎么会水突然出问题?”

蓝忘机略略提笔,沉声道:“是一个多月前,盗墓事件发生后不久。”那时有一名黑衣年轻修士夜闯封阴冢,被发现死在水源附近,内脏漆黑一片,脑髓也被挖走。有好几个修士都指认说,这个人对阴虎符很有兴趣,还认定阴虎符就在金光瑶身上。

魏无羡问道:“蓝湛你知道?泽芜君也知道吗?”蓝忘机点点头,脸色凝重。这样的事,姑苏蓝氏驻守封阴冢的人必定第一时间就回禀了。

魏无羡与蓝忘机在一起久了,大约也能猜到他几分心思,立刻道:“不是你们大意,而是他们太狡猾。把整件事的发展安排得自然而然,又尚在可控范围内,任谁都很难往别处想。”

封阴冢怨气深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蓝曦臣有意分棺,但聂怀桑一直装聋作哑,理亏的兰陵金氏也不好多言,江澄怕金凌为难也是态度不明。金光瑶担任仙督多年,树敌无数,如今墙倒众人推,多年积怨如洪水决堤,早就被玄门众人妖魔化。无论和他打没打过交道的,都巴不得聂明玦的尸身在棺里剥其皮、食其肉,让金光瑶身前有多风光,死后就有多悲惨。他生前所施策令,无论好坏皆被叫停。蓝曦臣一边忙于平反纠错,一边又尽量想将一些好的施令继续延续,已是难以分身。而当时的蓝忘机,也忙于日夜照顾在赤金谷重伤的魏无羡,无暇他顾。

蓝思追问道:“含光君,魏前辈,为什么他们不干脆直接绑架江宗主,反而要大费周章设计这么多事?”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相同的答案。 

蓝忘机道:“暗度陈仓,掩人耳目。”

魏无羡道:“就像他们说的,不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必须低调行事,知道看到的人越少越好。云梦江氏轮值内环阵法,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这场大戏乍看合情合理,但细细推敲,疑点颇多。”

魏无羡拿起一个茶杯,扣到桌子中央:“首先,他们计划的第一环,是让人相信封阴冢的水是因为‘怨气大涨’的缘故出了问题。一来,若‘怨气大涨’,那就很可能和棺内凶尸有关,直接关系内环阵法,江澄一定会去查看。二来,偶尔让几个人中邪,便于假宋岚以驱邪之名混进去。三来,他们用解药很快消除影响,让这种异相显得可控,自然就惊动不了我们‘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四来,往复几回,所有人都会坚信封阴冢有异,那么他们后续杀人灭口就有了最好的掩护。”

蓝景仪道:“那岂不是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划了。”

“恐怕更早。”魏无羡扣下第二个茶杯:“他们筹划的第二环,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引江澄上钩。赤金谷夜猎前,我就让温宁去南方找宋岚,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我想那个时候,宋道长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他们以帮忙聚拢晓星尘道长和阿菁姑娘的魂魄为由,骗走他身上的霜华和拂雪。然而这个假宋岚带着两把名剑混入封阴冢后,却一直很低调。子真也说,几乎从没听人提起过背双剑的修士。”

欧阳子真补充道:“是的,执拂尘之人多见,但身负双剑之人应该很醒目才对,却并没有人和我说起过。我在封阴冢的时候,反复有人来提醒不要喝那里的水,只是说中了邪很麻烦,有时候医师也解决不了。”

魏无羡道:“除了江澄的近随,应该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江澄和这个假宋岚有过交集。江澄到封阴冢当晚,驻地的禁制‘又一次’无缘无故破了,但有趣的是,听起来这个在封阴冢待了不短时间的假宋岚,好像还是头一次在人前展露身手,并且当时就在江澄附近。他没有用剑,只用了拂尘,你们觉得是为何?”

蓝思追道:“因为霜华和拂雪是名剑,在众人面前亮剑反倒不利于低调行事,容易露馅。”

魏无羡道:“对,这一次,他只是想让江澄注意到他的身手。到了第二日,一名江氏修士却突然中邪了,而医师去请这个假宋岚时,他却不在。之后,他单独前来见江澄时,却特地背着两把剑来了。所以我猜,他谋的,是在单独见江澄的时候才亮出身份,诱他进一步上钩。唯一的变数,是江澄见过他后,先通知了四大世家推迟举办清谈会,然后才一路追他到了灵御村。”魏无羡转身向蓝忘机问道:“蓝湛,你们在灵御村可找到我说的那个道观?”

蓝忘机虽落笔如风,纸上的字仍是端正工整,只道:“景仪先说,思追补充。”

蓝景仪道:“我们按照临行前商量好的,换了金氏的校服,带着仙子去灵御村寻了一圈。那个村子看似很平常,但细想又很古怪,不论我们问什么,村民都说不知道。许多人看到我们,老远就绕开了,连给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还是仙子带着我们找到了那所道观,破破烂烂的,却居然配有厢房。看仙子的反应,应该江宗主在那里住过。道观附近的树林中也确实有紫电扫过的焦痕。之后,仙子又领着我们往村外走。这灵御村位于玉狼雪岭北麓山坳里,偏僻得很。仙子往山里走了一会儿,又好像迷了路,金氏的人也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就回来了。含光君说,可能苍城有线索也不一定。”

蓝思追接着道:“道观附近树林里的打斗痕迹很奇怪,像打了很久,起码过招了几百回,鞭痕也不深,现场也没有血迹,更像是在切磋,而不是在决斗。”

魏无羡道:“好,你们觉得为什么会缠斗很久?”

欧阳子真道:“因为江宗主修为高,所以对方一时拿不下。”其他两个也赞同地点头。

魏无羡道:“不是,是因为打了三天。”此言一出,所有人俱是看向他。

魏无羡道:“这不是我推测的,而是我窥溯到的。那个假宋岚在道观见到江澄后,便约战三天,赢的一方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这三日,江澄的近随都在一旁观战,但对方明显未尽全力,防守多于进攻。江澄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你若敬他一寸,他便敬你一尺,两个人倒是打出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蓝景仪道:“啊,这又是哪一出?”

魏无羡转头,对蓝忘机道:“含光君,你觉得呢?”

蓝忘机道:“博取信任。”

魏无羡点点头:“我行窥溯阵时也纳闷,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江澄,为什么从封阴冢出来,还要继续做戏。若他们的目标是紫电,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紫电必须要江澄亲自认主。此外,江澄毕竟是云梦江氏宗主,修为高深,近随众多。他们想要不留下证据、兵不血刃地谋取紫电,最好的办法,是江澄信任他,将他纳为左右手,主动将紫电认其为副位主人。如果江澄没那个意思,他们退而求其次只能抢。但不管是哪种方式,让江澄放松警惕,行事都会事半功倍。而且,他们刻意做出一个打斗现场,看起来好像是江澄被俘之处,即使我们查到了那里,也会被混淆视听,耽误营救。”

欧阳子真问道:“您没有看到江宗主到底是在哪里最终被俘的吗?”

魏无羡摇摇头,道:“当时……我一时大意,影响了施阵。”蓝忘机笔尖颤了颤,抬头看了他一眼。

蓝思追问道:“听他们的意思,说不定最多再过两日,江宗主就会屈服。可是我听金凌说过,如果紫电的主人死了,紫电会自毁,是真的吗?”

魏无羡道:“嗯,紫电虽然可以认多个主人,但必须由第一顺位的主人来缔结契约。若是主人都死了,它便会自毁,任何人也得不到。我想,他们说的屈服,应该是夺取他神智之类的阵法,让他顺从听话。”

欧阳子真道:“江宗主怎么可能轻易让紫电认其他人。听说他可宝贝紫电了,睡觉都不拿下来呢。但……真的,我说句大实话,紫电除了能将夺舍之人的魂魄剥离出来,与其他一品灵器相比并无过人之处,尤其与修为高深之人对决,近战不如剑,远战不如琴。”

魏无羡灌了一口酒,拿着酒坛走到窗户边,怅然道:“紫电于他,就像岁华于金凌,是至亲的遗物。”更是江枫眠和虞紫鸢用命给他们换来的生路。

窗外隐隐电光闪过,大雨滂沱,随之而来的滚滚雷声却被挡在禁制之外,犹如莲花坞被焚那日,魏无羡和江澄听到江氏夫妇噩耗的时候,一时间忽然什么声音都消失了。逃亡的路上,江澄跌跌撞撞地跟在魏无羡身后,抱住右手,食指上的紫电放在心口处,连魏无羡都不能碰。

——紫电,就是江澄的命。



魏无羡仰头喝了一口酒,道:“紫电曾差点落入温晁手中,所以射日之征时,江澄日夜忧心紫电再被温氏所夺,经常睁眼到天明。我看他都快魔怔了,便想了一个法子,在紫电上加了一个符咒,若他死了或被强行破除主人关系,这件灵器便会马上自毁。因此若非江澄亲自让紫电认主,任何人都得不到这件灵器。”

蓝忘机问道:“可有解咒?”

魏无羡道:“有,我和江澄各设了一半。他这个人死心眼得很,坚决不让我告诉他另外一半咒诀,就是怕自己会受不住温氏的酷刑说出去。”

蓝忘机摇摇头,道:“若对方觊觎紫电,他左右都无生机。”

三个小的没反应过来,问道:”为何?“

魏无羡解释道:”为了不让紫电自爆,那就只能折磨他,逼他让紫电认新主人。“他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我何尝不知,此法治标不治本,可他一向倔强,我不过安他的心罢了。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对这件灵器势在必得,肯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个局。”

蓝思追道:“是啊,多亏魏前辈发现江宗主推迟清谈会的时机不对,让我及时通知了金凌,若再晚几天发现,八成救也就救不回来了。”

魏无羡道:“不止。假设……假设对方利用完江澄,再把他扔回封阴冢,伪装成死于非命的样子,不仅线索难查,而且众人难免怀疑云梦江氏宗主妄图开棺盗阴虎符,那……便真的说不清楚了。”

欧阳子真一拍桌子,道:“我说为什么江宗主的近随都是中邪了的模样,定是这些人动的手脚。到时候,恐怕人人都会以为是云梦江氏的人又不听劝告喝了那里的水,说不定还会猜测这些人是不是趁着镇守内环阵法,对阴虎符动了心思才遭报应的。”

魏无羡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澄不知宋岚已被薛洋拔舌炼尸,才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蓝景仪问道:“等等,宋道长不是被魏前辈恢复了吗?这么说,他还是凶尸?”

沉默片刻,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的魏无羡道:“抱歉,是我隐瞒了真相。”魏无羡说出这句话,想要喝酒却发现酒坛已经到底了。他举袖狠狠一扫,窗内的禁制瞬间破除,窗户“轰”一声打开,风夹着雨吹进屋来,扑得他满面皆是。

蓝忘机写完了信,交给蓝思追,道:“派两个人,速送至金鳞台和云深不知处。”言罢,又转头看了蓝景仪一眼。

蓝景仪立刻道:“含光君,魏前辈,我们先下去张罗些饭菜。”说完赶紧拉着欧阳子真,跟着蓝思追出了屋子。




三个小的下楼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明白过来。宋岚若是能恢复,为何温宁不行呢?这一细想,傻子也知道当时魏无羡诓了他们。那些小辈们对造凶尸的手法不太了解,而且魏无羡轻描淡写地说宋岚已经复原的时候,一向不打诳语的蓝忘机在一旁也没有反驳。

欧阳子真轻声道:“那个……魏前辈这是发脾气了吗?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蓝思追道:“他不是在发我们的脾气,而是自责。他一定觉得,若是他和江宗主透露过宋道长的事情,那个假宋岚怎么可能得逞。但我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仙门诸事,最后传着传着总会走样,有多少人张口前会去仔细查证,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的同情素未谋面的人。便是鬼将军,也不过人们口中的怪物,魏前辈只是想宋道长好好走自己的路而已。”

另外两人听蓝思追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初,晓星尘和宋岚不可谓不特立独行,立誓要打破仙门重血缘传承的传统格局,主张创立门派以志同道合为先。可修真界自温卯开始,就兴家族而衰门派,几百年来一直如此。这种想法,虽不如魏无羡修鬼道那样惊世骇俗,但若说背地里没人嚼舌根是不可能的。别说那些有意招揽他们却被拒绝的大世家不满,就连蓝启仁听说了,也掷评一句“少年意气”。再后来,这两人替无亲无故的常氏声张正义,落得的下场却是宋岚师门被屠、双目被挖,玄门百家议论纷纷,看笑话的倒比同情钦佩的多。如今,“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这样曾轰动一时的仙门名士,只剩下一具拔了舌头的行尸走肉和一缕糊都糊不起来的残魂,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如何编排说道,何苦来哉。




魏无羡站在窗前,任那雨水飞溅在脸上,心里恨不得打自己十个巴掌。他不希望那些小辈们把事情到处张扬,除了给宋岚一份安宁,更是为了防止宋岚像温宁一样被人觊觎。所以,他设法隐去了宋岚身上的凶尸纹路,只要不接近阴气太重之地,不仔细看和平常人没有两样。但宋岚若出现在封阴冢这样的阴煞之地,凶尸的身份根本瞒不住。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和蓝忘机,也就是蓝曦臣了。蓝氏双壁从来无话不谈,而他与江澄早非往昔……若非双方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见,怎么会自观音庙后就几乎再未打过照面。

想到不知道被困在哪里受折磨的江澄,想到可能已经魂飞魄散的晓星尘和阿箐,想到仍被蒙在鼓里的宋岚,魏无羡握紧拳头,狠狠砸在窗棂上,顿时木碎砖裂,粉尘四溅。

三个小辈点了饭菜,挤在楼下角落里窃窃私语,继续分析事情来龙去脉。

欧阳子真道:“你说,江宗主为什么会对宋道长感兴趣呢?”

蓝景仪道:“这还用说,修为高的,谁家不想招揽啊。魏前辈本来是江宗主的大师兄,又这么厉害,若是留在莲花坞,云梦江氏肯定比现在要强啊。可魏前辈偏偏跟着含光君留在云深不知处了,所以好多人都说江宗主心里不忿得很呢!魏前辈带我们出去夜猎偶尔也会碰到江宗主和金凌,江宗主每次老远就避开了,这还不是心里不爽嘛。”

欧阳子真道:“我觉得,魏前辈和江宗主的关系,其实也不像大家传的那样差。”

蓝景仪道:“江宗主和魏前辈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啊,那可数不清。且不说当年两人大打一架闹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乱葬岗围剿的时候,是江宗主一剑刺死夷陵老祖的。思追,还记得我们刚刚遇到魏前辈的时候吗?江宗主拿起紫电就抽魏前辈,他一向最痛恨模仿夷陵老祖修习鬼道之人了。还有啊,含光君一直都看不上江宗主,从来连话都懒得搭理一句,你们没发现吗?”

蓝思追道:“我很早就感觉含光君对江宗主态度很奇怪,鬼将君说含光君只是想护着魏前辈,不让江宗主再伤害到他。但是魏前辈不是澄清过,他是因为万鬼噬体而死的,不是江宗主动的手。”

蓝景仪道:“他还说他复原了宋道长呢!还有啊,思追你上次夜猎时意外伤到他,他怎么和含光君说的你忘了?他说的话,有几句真的?老是给别人打掩护,我才不信呢。”

蓝思追摇摇头,道:“我还是同意子真的看法。若非魏前辈有心,怎么会这么快发现江宗主出事。江宗主对魏前辈……其实挺关心的。你可知道,之前魏前辈受了重伤,泽芜君配的药里面缺一味云梦泽特产的药草,每次江宗主都是亲自送来的。”

欧阳子真道:“魏前辈好像不知道这事儿……”

蓝景仪赶紧道:“当然不要告诉魏前辈!他是我们姑苏蓝氏的仙首之一了,怎么可能跟江宗主回莲花坞。怎么,现在稀罕了吗?当初那么凶,要打要杀的。”

算是江氏子弟的欧阳子真默默喝了口茶。

蓝思追道:“景仪,不要乱说。”

蓝景仪道:“我没有乱说啊,这现在四大世家的情形不是很明显吗?泽芜君又不是仙督,为何大家有什么事都来姑苏蓝氏。除了来求助的,来归顺的、求亲的也不在少数呢!哪个家主不眼红,江宗主自然想招贤纳士,不过这也天经地义。”

“闭嘴……含光君来了!”“啊……含光君!”“含光君……”“含……含光君……”

正嘀嘀咕咕八卦的三个小辈,突然看见蓝忘机撑着伞从外面走进来,皆是给吓出一身冷汗。蓝忘机手里拿着两坛酒和一个布包,对他们一颔首,步履款款地往楼上去了。

蓝景仪道:“含光君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蓝思追道:“刚才你们抢着点菜那会儿,你们都没看见吗?”

欧阳子真道:“他到哪里买的酒,刚才老板说全城只有那家醉梦窑才有酒啊。”

蓝家两个小和尚问道:“醉梦窑是什么地方?”

欧阳子真道:“这种名字,好多地方都用的,你们没见过么?就是……就是那个男人拿钱买春宵一梦的地方咯。”

“啊啊啊啊啊……含……含光……君……去……”蓝思追和蓝景仪瞬间石化,终于轮到他们手上的杯子也掉在了地上,不过当场碎了个稀巴烂。

欧阳子真看对面两个没出息的样子,道:“你们不懂,这才是真君子。”欧阳子真往楼上看了看,自己心里那一团烦闷也烟消云散了不少。不管前路如何,能陪伴和守护自己的爱人,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吧。

 



蓝忘机推开门,见魏无羡抱着手,仍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魏婴,酒。”

魏无羡一回头就看见蓝忘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坛酒,脚边的雨伞不断往下淌着水。他径向蓝忘机走去,却没伸手拿酒,直接把头放在蓝忘机肩上不动了。蓝忘机把酒放在一旁的桌上,抬手拥住了他。

魏无羡闷声道:“江澄毕竟是四大世家家主,又向来争强好胜重得失……无论如何,宋岚那件事,我应该向他透露一二。”

蓝忘机道:“没有假宋岚,也会有别人。”

魏无羡叹了口气,突然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当年你我被困屠戮玄武洞七日才出去,我醒来第一句话就大骂江澄来得这么慢,他差点把师姐做的汤泼我脸上。想想他身无佩剑,要躲过温晁的守卫,从暮溪山跑回莲花坞搬救兵,一来一回也拼了命了。他以前跟我说,要救一个人往往束手无策,可要害一个人,又何止有千百种法子。如今,他都被关了五天了,我居然毫无头绪……”

蓝忘机道:“等雷雨停了,我们御剑再去一趟灵御村。”

魏无羡伸手去拿酒,突然问道:“蓝湛,你……在哪里买的酒?”

“重要吗?”蓝忘机望着他。

“哦……不重要不重要。”魏无羡连连摇头。

“不重要?”蓝忘机挑了挑眉。

“不是,重要重要,哎呀,我不是说不重要,但是也不是那个重要的意思……你懂的嘛,总之我堂堂丰神俊朗、旷世奇才的夷陵老祖再吃醋也吃不到那些胭脂俗粉身上,可不像我们含光君,神仙一般的人物,就爱偷醋喝,一喝还喝一大缸……”魏无羡叽里呱啦了半天,看到蓝忘机微微扬起的嘴角,突然反应了过来:“啧啧啧,真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连我都被你绕进去。含光君,你跟谁学得那么坏了?”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神色平淡无波,外人看来毫无表情,可魏无羡分明感受到这张俊颜下隐藏着得逞后的欢喜。

魏无羡和蓝忘机在一起时从来没在嘴上输过,没想到居然会有被蓝忘机反撩的一天,心里大为不甘。他虚了虚眼睛,捧着蓝忘机的脸就吻上去。两人唇齿交缠半晌,分开时蓝忘机仍轻轻地咬了他一下。魏无羡舔了舔嘴唇,道:“嗯,吻技一如既往,没被人夺舍,是我家蓝二哥哥。”

“……谬赞。”

魏无羡二杀落败,张着嘴挣开蓝忘机,围着他走了一圈,笑道:“蓝湛,这趟出去修族史是让哪个祖先神灵给开光了?快把我的小古板还给我。”

蓝忘机见魏无羡终于笑了,眼里一片温柔,将他顺势搂在怀中。

——这一世,不管再艰难的担子,我都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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