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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44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片段提要:

魏无羡道:“非也非也。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他蹲下身,拨弄了一把潭边一株欲开未开的并蒂莲,道:“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唉,远道啊远道,你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呢?”


蓝忘机呼吸一凝,又听魏无羡对着那莲花道:“采之啊采之,绵绵归思纡,远道不可思啊。”



——————————————

四十四、山雨乘风来(一)


魏无羡只觉身边一阵凌厉的风刮过,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江澄已是一脚踏上墙垛,从高台上飞身而下。魏无羡匆匆和蓝曦臣、蓝忘机道一声“你们别动”,便如一朵镶着金边的白云轻飘飘落下墙垣,脚下疾点,直追江澄,差不多与江澄同时赶上清河聂氏的队伍。


聂怀桑见江澄来势汹汹,面带怒容,小心翼翼道:“江兄,发生何事?”


江澄冷声道:“聂宗主有位手下我看着眼熟,想上来打个招呼。”他如冷电般的两道目光转向聂怀桑身旁那个聂氏门生,语气不善道:“这位小兄弟,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还是,不敢认哪?”


聂怀桑回头问那位门生道:“你认识江宗主?你不会是云梦江氏的人吧?你上月来不净世的时候,不是说你是一名散修吗?”


江澄闻言,负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魏无羡赶紧上前一步,挡在江澄面前,笑道:“聂宗主别误会,江宗主就是带我过来和这位小兄弟道声谢。我当日在赤金谷出了意外,被冲到赤金江下游,多亏了这位道友及时传讯。”他向那位门生行了大礼,道:“多谢道友相救之恩。”


金凌不知发生了何事,惹得江澄和魏无羡突然现身,也急忙从辇道上方跑了下来,轻拽着江澄的衣袖,满脸疑问道:“舅舅,怎么了?发生何事?”


那名门生还了一礼,不紧不慢道:“魏先生不必多礼,恰好那是我最后一日值守赤金江瞭望台。没有驻饷……也都守不下去了,这才去投奔了清河聂氏。”


这席话说得毫无破绽,江澄一时语噎,幸好魏无羡挡在他身前,要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


聂怀桑舒了一口气,道:“你立过此等大功,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遮遮掩掩让江宗主误会多不好。”


那门生赶紧向江澄行了一个礼,道:“今日未与江宗主打招呼确实是在下失礼,一来觉得那也不是什么功绩,不过传个话而已,二来……二来想着江宗主这样的世家家主,怎会记得小人,若去冒昧示礼,恐怕别人以为我去邀功呢。”


江澄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虽然看起来对方处处道歉,每句话倒像是指责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怒从中来:“既然光明正大,为何事后我到处寻你,却毫无音讯?”


那门生支支吾吾道:“不知江宗主寻我……寻我有何事?既然已把讯息送到,在下……在下难道不能离开吗?”


江澄气结:“你……”他当日收到消息后,立刻派人通知了附近的蓝忘机和蓝曦臣。找到魏无羡后,他本想找到此人悄悄行个赏赐,哪知道这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着实让他疑惑了好一阵。


江澄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实际上姑苏蓝氏当时离那个瞭望台更近,而这个人却选择了向云梦江氏报信。可要敷衍过去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难,对方完全可以回答他当时不知道姑苏蓝氏的位置。而且救人讯息先报给云梦江氏,江澄作为宗主又有什么可深究质疑的呢。


魏无羡连忙打圆场道:“唉,没事,今天江宗主喝酒喝多了,阿凌,先扶你舅舅去醒个酒。”江澄和金凌两个人都盯着他,一个不知道到底算哪门哪家的魏无羡,命令兰陵金氏的家主把云梦江氏的家主带走……魏无羡见他俩不动,转过身一边搂一个,往前一推:“先回去,啊,一会儿来找你们玩儿。”


见那两个别别扭扭地走了,魏无羡舒了口气,叉着腰转过身来,道:“不好意思啊,江澄这个人喝了酒脾气就犯冲,聂宗主你知道的。走走走,我送你下去。”


聂怀桑边走便道:“理解理解,魏兄当日失踪,听说江宗主千里迢迢从云梦赶去,很是着急呢。”


魏无羡道:“若非这位小兄弟报信,我怕也是难逃一劫。我老早就想来找你了,明明有这么条厉害的冥鱼,你却只给我说有煞羽鬼枭,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聂怀桑连连摆手道:“魏兄可不能这么说,我……我连那煞羽鬼枭都没敢去追,哪知道赤金谷有那种东西。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夜猎不和含光君一起,倒带着一大帮孩子去。”


魏无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算无遗漏的事情,凑巧的事倒是不少。上次在义城,小朋友们去的时候也是碰上了几个猎户,我这次也是被一个猎户所救,后来也都找不到人。好在这位通风报信的小哥在你手下,我还能给报个恩。”说着,魏无羡掏出几个符箓交给那名修士,问道:“这是几个逐怨符,可以探测怨气大小,对普通的怨鬼也有镇压之用。小小敬意,还请道友收下。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那名修士推拒不收,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


聂怀桑作势去抓魏无羡手上的符箓,道:“李秦,你不收,我可帮你收了。魏兄的符箓可是好使得很。”那人才不好意思地把这些符箓给收了。


魏无羡转头对聂怀桑道:“对了,我想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温故宇的人?”


聂怀桑道:“姓温的我哪敢认识,我大哥不打断我的腿。”


魏无羡道:“我说赤锋尊去世之后,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找过你。”


聂怀桑道:“光清河聂氏的事我就已经够头大了,别家来的我也不见,见了也不知道啊。”


魏无羡道:“我最近碰巧遇上一个人,好像和你有点熟。”


聂怀桑道:“那个姓温的吗?”


魏无羡道:“不是,姓齐,别人叫他阿怀。”


聂怀桑皱眉思索半晌,道:“没听过。”


魏无羡笑了笑,道:“你原来扇子不离手,怎么现在也不带了。”


聂怀桑似乎有些无奈道:“最近大哥老是托梦给我,让我好好管理清河。现在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哪还敢再玩物丧志,早就束之高阁了。”


魏无羡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自制力,要让我束之高阁必定也管不住自己的手。要我说,还是一把火烧了来的痛快。千金散尽还复来,日日相见惹心烦。”


聂怀桑不禁回头看着他,好似不能忍受地看着他:“魏兄,你也太极端了。几把扇子而已,不至于吧。”


魏无羡瞧了瞧他那副任人揉搓的面容,又道:“算了算了,烧掉太暴殄天物了,不如送给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在云深不知处玩玩扇子听起来也挺风雅的。”


聂怀桑道:“不行不行,万一哪日我也能和泽芜君一般处理族务游刃有余,这些扇子我还要拿出来把玩的。不过我倒是有些东西想出手,就看你敢不敢要。”


魏无羡道:“什么啊?”


聂怀桑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魏无羡眼睛一亮:“要啊,为什么不要。你敢送,我有什么不敢要的。”


聂怀桑回了一下头也不知看谁,转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魏无羡,道:“你真的要?”


魏无羡道:“这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再说你累得我重伤一场,就当好好补偿我?尤其那几本彩绘的,都给我拿过来。”


聂怀桑道:“好好好,过几日我便收拾出来,给你送到哪里?”


魏无羡道:“不麻烦你,过两日我让人去不净世取便是。说起来你还真是这方面的行家,逛的青楼也比我多,我问你,你觉得上次在莲花坞揭发金光瑶的那个妓女思思,穿的衣服花样是不是比较像北境一带的式样。”


聂怀桑掩面道:“魏兄你可别乱说,我也没逛这么多青楼,最多偷偷看看纸上谈兵的东西,什么行家不行家的,传出去我这个聂氏家主的脸还要不要了。”


魏无羡笑了笑,随意寒暄几句,将聂怀桑一行人送到辇道尽头便道别了。








看着聂怀桑在一众门生的簇拥下渐渐远去,魏无羡第一次觉得清河聂氏校服上面目狰狞、似犬似彘的兽头纹和这位看似富贵闲人的昔日同窗不再那样格格不入。他站着发了会儿呆,一回头便看到离他十米远的地方,蓝忘机素衣如雪、面色无澜地站在那里等他,好像一盏长明灯,始终照亮着他的前方,心情顿时明快了许多。他插着腰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突然粲然地一笑,向蓝忘机跑过去。


蓝忘机似微微抬手迎接他,谁知魏无羡冲过去便出其不意往蓝忘机身后一拐,反手便将蓝忘机的抹额扯了下来,转而撒腿就沿辇道飞奔而上。他身法轻盈迅捷,飞鹰般地便掠出十几米外,朝着金麟台大门发足狂奔,身后留下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和一缕飘扬的抹额丝带。


蓝忘机亦如脚踏飞燕,御风而行,在魏无羡身后紧追不放,速度快得可怕,宽大的白色衣摆几乎扬至与腰身齐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贯清冷的脸上,嘴角一直微微地上翘。


棋逢对手往往会激发彼此的好胜心,魏无羡和蓝忘记一个卯足了劲往前奔,一个闷不吭声在后追。两人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几个起落,二里长道便已飞驰过半,随风飞舞的白衣金袍在月下盈盈发光。


金凌和江澄刚返回高台之上,看两人突然追逐起来还没搞清楚又发生了何事,头疼道:“这又怎么了?”江澄看清魏无羡身后飞扬的那根抹额,顿时十分无语,面带不屑道:“居然还是这副疯子德行,在云深不知处大半年也没给掰过来吗?”蓝曦臣则微笑道:“自从魏公子来了之后,不仅忘机变得开朗了好多,弟子们也都很喜欢他。”江澄负手不语,金凌又嘟囔道:“我说蓝景仪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话语间,魏无羡疾奔到高台之下,蓝忘机距他只剩几步之遥。魏无羡吓得“啊啊”了两声直奔城墙,他足尖轻点,如登青云般沿墙而上,嗖嗖便爬上了十几米的墙。眼看快要到了,他一只手伸上来,江澄身形微动,便听他喊道:“兄长救命!”


江澄顿时脚步一滞,蓝曦臣便已握住了魏无羡的手。魏无羡刚要借力跳上来,便被后面追上来那个扶着腰,一个漂亮的身跃,带着他落在在了墙垛之上。蓝忘机将魏无羡手中抹额抽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就系在了头上,一双琉璃色的眼睛迎着月色,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风情。


魏无羡喘着粗气笑道:“你太厉害了,连气都不喘的。我这礼服镶金带玉的,沉得要命,早知道不和你比了。”


两人容颜俊美,站在那里身披月光,闪耀非常。金凌看呆了眼,回过神来发现江澄已经负手离去,赶忙去追:“舅舅,你不是要等着问他吗?怎么走了?”


江澄道:“问什么问?我又不是被救的那个。”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金凌回头一看,见魏无羡又不知逗了蓝忘机什么,两个人绕着蓝曦臣一顿追赶。蓝曦臣和煦轻笑温言相劝,魏无羡边闹边恣意大笑,清心寡欲的蓝忘机竟然也如普通人一般,被魏无羡逗得去抓他,好一片欢乐温馨,好一片兄友弟恭。


金凌留恋地投出最后一个羡慕的目光,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为何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他紧紧地跟在江澄旁边,不满道:“魏无羡居然跟着含光君叫泽芜君兄长?这是哪来的规矩?再自来熟,也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江澄没答话,金凌似乎觉得江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十几年前的莲花坞,也曾这般欢声笑语,江厌离挡在玩闹的魏无羡和江澄中间,也是这样温柔相劝:“阿羡,你别逗阿澄了,阿澄,阿澄……哎别打了你们俩。”可还是抵不住两个弟弟追逐玩闹,最后魏无羡把她背在背上,一窜老远,高声喊道:“江澄,有本事就来把你阿姐抢走!追不上就是我阿姐了!”


月光泠泠,夜风如诉。江澄路过点金阁的时候,不由得驻足了片刻,当年金光善新修的这座恢弘高伫的议事阁比莲花坞任何一座建筑都要磅礴,曾让他觉得不堪重负,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是。


“不必保我,弃了吧。”


“你……”


“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与云梦江氏无关。”


“……就为了这群温家的……魏无羡,你是有英雄病吗?不强出头惹点乱子你就会死吗?”


“所以不如现在就斩断联系,以免日后祸及云梦江氏。”


“我娘说过,你就是给我们家带麻烦来的。当真不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好,你懂云梦江氏的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那就约战吧。”


“……江澄……江澄!你给我站住!”


“……”


“既要约战,必要见血,否则别人难以相信我和云梦江氏再无关联。师姐那边,就说作场假戏给别人看,免得她伤心……”


“你瞒她一时,能瞒她一世吗?”


“让她少难过一时也是值得的。总之,约战的时候你不必手下留情,温情在我死不了。”


“好啊……大英雄,莲花坞这样的小地方真是委屈你了。魏无羡,你就不怕假戏成真吗?”


“……”


在魏无羡的神识之境里,江澄看到的,不仅是自己决绝离去的背影,还有魏无羡在他远去之后的久久哽咽。


这桩假戏到底成了真。


江澄心想,原来糊涂着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他突然自嘲地笑了声,道:“阿凌,你记住,扔了的东西不能去找。”


金凌道:“舅舅,你在说什么?”


江澄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道:“走了!回去睡觉。”


金凌左右看了一眼,幸好没人,道:“舅舅!不是你说男人脑袋摸不得吗,怎么你自己动手了?还在金麟台,我还做不做这个宗主了?!”


江澄斜眼看他一眼,道:“你个小兔崽子,在哪我都能打你。这世上……就我能打你了。”


金凌小声道:“谁说的,一个两个还都爱打我的头。”


江澄侧过头,冷声道:“魏无羡吗?他若碰你一根毫毛,你来找我,姑苏蓝氏也别想保他。”


金凌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嘿嘿,他这个人就喜欢动手动脚的,咦……肉麻得很。尤其对含光君死缠烂打那样儿,我每次看见都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江澄道:“嗯,就是欠揍。”


金凌道:“舅舅你也觉得欠揍吧!当年莫玄羽就是因为这样骚扰我小叔叔才被赶出去的,也不知道献舍是不是连这种病也要传染,真是气死人……云梦江氏怎么出了这样的人。”


江澄道:“云梦江氏……怎么出了这样的人呢?”


金凌道:“是啊是啊,夜猎的时候让我们排队去看凶尸,怂恿我和别人打架,还有还有……”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在身后拖得老长。江澄看着身边这个愿意和他絮絮叨叨的少年,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肩上。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的缘故,魏无羡睡得并不踏实,连做梦都是零零星星的。恍恍惚惚中,他又觉得自己穿行在一片花海,边叫着“二哥哥”边踏起无数落英,四周蜂蝶飞舞,漫天花雨,浪漫非常。一位白衣人站在花丛之中,静静地看着他跑过来。魏无羡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见那人掏出一张白色手巾递给他,他便微微低头道:“好热,二哥哥帮我啊。”


他一说话,便清醒了些,大约知道做了个梦便又翻身再睡。可这一个转身,就碰到了蓝忘机高挺的鼻子。魏无羡迷迷糊糊地去亲了亲,就听到一声低磁的轻唤:“魏婴?”


他半醒半梦之间微微睁开眼,黑乎乎地看不清,只好闭上眼,慵懒的回应了一句:“嗯?”


蓝忘机道:“你唤我?”


魏无羡软软糯糯地道:“我做梦呢……”说完,自己也咯咯笑了起来,定是刚才说梦话把蓝忘机都吵醒了。魏无羡在黑暗里摸过去,准确无误地贴上了蓝忘机的唇,留下一串湿漉的水声,啼啼嗒嗒在一片静谧中,要把人的魂勾走似的:“吵醒你了?赔个罪,这样好不好?”


蓝忘机用唇舌回应着他的间隙,低声道:“怎样?”


魏无羡道:“你昨晚示范的,不许说对不起,要这样……”


蓝忘机被他浅尝辄止的吻弄得呼吸渐渐粗重,仍克制地摸了摸魏无羡的头,道:“头疼吗?”魏无羡昨日一大早起,就跟牵线木偶似的被各种仪式折腾,晚宴上一口气灌了十几个人,又和蓝忘机疯闹了一场,回来的时候已经困乏得站不住了。他每日服的那个白色药丸本就有镇定的药效,本来还撑着头看蓝忘机准备洗澡水,结果蓝忘机一回头,发现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蓝忘机觉得他额头有些微热,便没叫醒他,只把人轻轻抱上床,褪去衣袍鞋袜,由他安安静静睡了。


魏无羡被蓝忘机吻得清醒了些,把脸放在蓝忘机脸上,说道:“好酒不上头,兰陵金氏的酒可是十金一两的纯酿。就是喝起来甜甜的,怪没劲儿的。男儿在世,当是烈酒在喉剑在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蓝忘机轻笑一声,大抵意思是这个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魏无羡在他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道:“蓝忘机,你笑什么?上次我帮你把金子勋那杯酒给挡了你还没感谢我,要不然含光君的名声就不要了。”


蓝忘机感觉魏无羡的喉珠来回在唇上滚动,实在是忍不住,翻身就把魏无羡压在身下:“君子报恩,十年不晚。”


黑暗似乎会无限放大欲望,只觉得每一次舌头交缠,都如同一个手指从脊柱从上往下轻轻刮过,蓝忘机越发粗重的喘㘝息和魏无羡的浅语轻笑交汇在一起,就算看不见对方的俊美面容和精致肌理,那汹涌而来的情㘝潮让两个人迫不及待地生在了一处,极致的快乐顺着每一根血管直达指尖,床榻吱呀摇动,撑破了人生的圆满。


直到蓝忘机倒在魏无羡身上,密密地轻吻着他的全身,魏无羡才把架在蓝忘机肩上的腿放下来,窝在蓝忘机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次他们做完,蓝忘机身上那股清冽凄清的檀香味都会有些变味,好像混了些男子的体香,有些微甜。熟悉的香气萦绕在他们呼吸之间,无限地蔓延着彼此身心的愉悦。魏无羡用手指卷着蓝忘机的一缕长发,道:“蓝湛,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蓝忘机没说话,但是魏无羡觉得他好像轻笑了一声,忙推他:“你说啊!什么味道?酒香?皂角香?不会是臭味吧?”


蓝忘机道:“没有。”


魏无羡道:“那就是俊朗无边的美男气息,对不对?”


蓝忘机道:“也对。”


魏无羡道:“什么叫也对,说清楚,到底什么味道?”


蓝忘机在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抚上魏无羡脸颊,道:“我的味道。”


静默须臾,魏无羡爆发出一阵大笑,蓝忘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两个人钻进被子里抖个不停。魏无羡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问道:“你身上的香味这么明显,当初在百凤山把我压在树上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居然都没有闻出来,真是连鼻子都不帮我。”


蓝忘机掀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叹了口气。


魏无羡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当时你被好多女子用花砸了,身上都是花香,我也被砸了,身上也是花香,所以才没有闻出来。”魏无羡想了想,又道:“哦,对了,我记得当时身上别了一朵紫色的花,或许是那朵花把你身上的味道给压了下去。被你偷吻了之后,花也没了,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小醋王拿走了?”


蓝忘机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道:“你修鬼道后,嗜辣了许多。”


魏无羡心下了然,在乱葬岗无尽血腥中摸爬滚打三个月后,他似乎很少再闻到什么怡人的香气,连喝酒都喝不出以往的味道。他一直以为是心境使然,全然不知自己的味觉嗅觉触觉都已不如之前灵敏,五感似乎都只用来甄别怨气了。上一个让他少食些辣的还是日日给他做饭的江厌离,而他这些细微的变化也没逃过蓝忘机的眼睛。


魏无羡道:“师姐给我那朵花是什么花,我都不记得了?你喜欢?”


蓝忘机道:“不……”刚说了一个字,蓝忘机便及时闭上了嘴。


魏无羡道:“好哇,果然是你!你这个小偷!”


蓝忘机静悄悄没答话,魏无羡便凑到他耳边道:“偷吻偷花偷香囊……还偷我的心……嗯嗯呜呜……你怎么又咬人呢!”


蓝忘机淡淡道:“偷袭。”


两个人说说闹闹,搞得困意全无。眼看天色未亮,魏无羡突然一个挺身翻下了床,把两人衣服拿来,神神秘秘对蓝忘机道:“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蓝忘机也没问,依言穿好衣服,和魏无羡摸出了芳华殿,进了芳菲园。


两人站在观花台上,魏无羡摸出了七八个逐怨符,挥手一撒,那些符箓便飞向花园的各个角落。等了一会儿,有一个方向突然红光一闪,瞬息消逝。


魏无羡嘿嘿一笑,抓着蓝忘机就往那个方向跑。晚上黑灯瞎火地,一路上好多花草都带着尖刺,魏无羡跑在前面,先都给蓝忘机给挡了。蓝忘机正想抽出避尘照明,便被魏无羡给按了回去:“含光君,又不是夜猎,可别拔剑把那精魂给吓跑了,她就这个点还敢现现身。”


蓝忘机问道:“为何?”


魏无羡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终于两人跑到一池碧潭旁,一团泥巴色的身影正蹲在潭水中的巨大莲叶上,似在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魏无羡对着蓝忘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从藏身的玲珑石后面突然跳出来,大声吟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那莲上身影本来蜷缩成一坨,一直起身子来,每动一下便在身体上开出一朵花,瞬息便开满了全身,连一张脸都看不清楚,隐约看得见一双黑黑的大眼睛藏在花瓣缝隙,看起来委实滑稽可笑。


蓝忘机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只听魏无羡又大喊了一声:“夷陵老祖,君子好逑!”说完还似有似无地往蓝忘机藏身的玲珑石望了一眼。


只听那莳花女说了一句:“背错了!”声音如同未变嗓的少年一般,分不出是男是女。


魏无羡道:“哪里背错了?”


莳花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魏无羡道:“不对不对,只要彼此倾心,君子爱上的也不定是淑女啊。”


莳花女道:“狡辩!”


魏无羡道:“非也非也。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他蹲下身,拨弄了一把潭边一株欲开未开的并蒂莲,道:“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远道啊远道,你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呢?”


蓝忘机呼吸一凝,又听魏无羡对着那莲花道:“采之啊采之,绵绵归思纡,远道不可思啊。”


那莳花女怒斥:“什么乱七八糟的!尔敢亵渎诗文!”


魏无羡摇头晃脑地念叨:“春色遍远道,道向山中行,行至山穷处,坐看云起时。”说完他把那并蒂莲连根拔起,和莳花女道:“瞧我背得好不好!”


莳花女见他当着面摘花,更是火冒三丈,身上万花齐放,大涨的灵气引得周边所有的花朵,不分昼夜节气,全都粲然绽开,花香四溢,令人窒息。一股旋风无端渐起,扫落那莳花女身上不断开放的花朵。那些花朵开起来毫无止境,后面挤掉前面的,似乎有无穷的生命力。大朵大朵的各色鲜花掉落,被风卷起漫天的花瓣,真是罕见奇景。


“云起在何时,云起在何地?云深不知处,姑苏蓝忘机。一口天子笑,一口含光君。”


魏无羡还在胡乱念诗,便是要等那莳花女把身上的花朵全都吐完了一见真容。他忽然眼前一亮,正要叫蓝忘机来看,已经被人一把握住手,大力拽开。两人往前飞奔,身后如惊涛骇浪般的旋风直卷了过来,倾盆大雨似的花雨打得两个人睁不开眼。魏无羡一手护着蓝忘机的脸,不让那些带刺的花打到他,一手拉着他赶紧跑:“快跑快跑!哈哈哈哈,她气疯了!”


那阵旋风追着他们一路打,卷起的花越来越多,直到后来风也带不动了,卡在花丛之中喘息。魏无羡哈哈大笑,拽着蓝忘机躲入芳菲园的一座亭子里,大声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莳花无情催人跑。”


那股风气得,似乎是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将那一人高的花朵卷半空,全数轰入亭子之中。蓝忘机抱着魏无羡,将他护在身下。等那场花雨停了,两个人从花堆里露出个头来,见对方都是满头满脸的花瓣,头发微乱,呼吸微促,皆是颇为好笑。


魏无羡捧起一把花,扔到蓝忘机脸上,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道:“哈哈哈哈,蓝湛,好不好玩?”


蓝忘机勾着唇角,把他头上的那些花花草草给捡了下来,问道:“疼吗?”


魏无羡笑道:“你都帮我挡了,我都被没砸到。”


蓝忘机道:“被砸晕几次?”


魏无羡哈哈笑道:“哪有传言那么夸张,最开始两三次没摸着门路,自然会被砸得重些,后来破了这花阵的路数,也就知道该往哪里逃,不会跑到死角被他狂揍了。”


蓝忘机眼睛里漾开一丝柔意,把魏无羡嘴角的头发捋顺,道:“江氏不管你?”


魏无羡道:“我们莲花坞的孩子都是野着长大的,你想想,射风筝是不是比射箭垛难多了,云深不知处在教如何使用缚仙网的时候,我们已经用那个在打山鸡了。再说,这莳花女又不是什么吃人鬼怪,逗她还能白拿好多鲜花,比偷鸡摸枣有意思多了,你当初在潭州居然嘲笑我?”


蓝忘机伸手抚去魏无羡耳边的一片花瓣,道:“无聊。”这一句他当年老是放在嘴边的,如今说起来却跟调情似的,逗得魏无羡哈哈大笑。


魏无羡道:“金凌那个傻小子,居然不知道这花园是莳花女在打理,还以为这花阵是他小叔叔设的。蓝湛,泽芜君怎么想到把莳花女请来帮金光瑶打理花园呢?”


蓝忘机道:“因为金如松。”当年金如松随金光瑶外出遭遇意外,秦愫抑郁成疾。金光瑶便日日陪着秦愫在芳菲园赏花排解。因为看到一些花朵打理不好,金光瑶便借机清退了好一批芳菲殿的老侍从。蓝曦臣为让金光瑶宽心,便去潭州吟诗三千,与莳花女结下契约。蓝曦臣答应莳花女,绝不见其真身,所以并未见过当年被魏无羡吹到天上去的绝世美女。


魏无羡道:“我以前去潭州的时候,它比现在小得多,说话娇滴滴的,又爱生气,我自然以为是个小姑娘。如果是姑娘,当然要说她漂亮。可我刚才看到,他分明是个少年形魄呢!你若再慢点拉我,就能看到他的脸了。”


蓝忘机垂眸道:“非礼勿视……”


魏无羡看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坐到他身上道:“蓝湛,蓝湛……蓝二公子……你看着我,我和你说话。”


蓝忘机抬眼看他:“花精乃精魂,形魄何来?”


魏无羡扑哧一声笑出来:“含光君手下留情,他身上怨气稀薄,就是一点记挂旧主的执念而已。他那点道行,想要夺舍是万万不能的,估计是他的前主人用了些借尸还魂的法子,给他塑了形魄,倒也不是他的错。说起来,我也算是一种借尸还魂呢。”


蓝忘机默默把魏无羡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额头。


魏无羡把玩着面前的一堆花,笑道:“你既然不喜欢芍药,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这里花多得很,你挑朵别的。”说着,魏无羡捧起一大堆花送到蓝忘机面前,好像把他的全世界都摊开来让蓝忘机选。


蓝忘机见魏无羡手上有一朵带刺的月季,忙道:“小心。”用手一挑,便把那月季抛得老远。


待他回头,看见魏无羡自己拿了一支尚未开放的并蒂莲,道:“幸好没丢在半路,蓝湛,送你这个好不好?我刚刚拔的,不仅带着茎,还带着根呢,回去种在我们的小池塘里?”


蓝忘机拿过那朵并蒂莲,在手上缓慢转了一圈。一茎双花,花蒂相连,两边蓓蕾恬静而阖,似合欢共枕,同寄鸳梦,恬淡而美好。良久,蓝忘机轻轻勾起唇角,道:“好。”


蓝忘机满头青丝上挂粉戴红,魏无羡一直没舍得给拿下来。那一瞬浅笑风华流转,白玉无瑕的脸因这份生动而美得不可方物。魏无羡忍不住就凑上去,吻上了蓝忘机的唇。


他二人坐在一地鲜花之中紧紧拥吻,唇舌交缠,玉齿切切。花香檀香体香,只不过是因彼此倾心而觉浓郁,而这红尘俗世的一路繁花,也只不过是因与你共赏而觉灿烂。






两人正在一片花香四溢中抵死厮磨,远远地听到一阵凄凉的箫声,俱是一惊。此时还未至卯时,金麟台诸人尚在睡梦之中,泽芜君此举实在有失做客之礼,十分反常。


魏无羡疑惑道:“兄长这是……”


蓝忘机道:“我去看看。”


魏无羡道:“我也去。”


蓝忘机道:“你还未沐浴。”魏无羡这才想起来,蓝忘机留在他体内的东西还没清呢。


蓝忘机把魏无羡送回房便匆匆赶去绽园,魏无羡把那莲花放到已经凉了的洗澡水中,万分嫌弃地踏入了香得发腻、放了羊奶的温泉池。洗着洗着便困得眼皮打架,干脆迷迷瞪瞪地爬回去睡回笼觉。


刚闭上眼没多久,金凌就来了。在自己地盘他从不敲门,进来就高喊:“怎么还在睡?”他气鼓鼓地走近床头,一把掀开纱帐,正要说什么,突然倒吸一口气,虽然没惊呼出声,人倒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把椅子都撞倒了好几个。外面的近侍听见响动,立刻夺门而进,问道:“宗主!”


金凌赶紧回头,吼道:“出去!出去!谁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关门,上锁,啊不是,就是关上,我自己来锁,快点!谁都不准进来。”


魏无羡套了件衣服,盖住胸前的殷殷红斑,拨开纱帐若无其事地出来,拿起桌上的冷茶就灌了一口,道:“镇定点,我又不是和人偷情。”


金凌把脚边一个翻倒在地滚动不已的凳子踢到一边,另外找椅子坐下,面色微红道:“你你……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


魏无羡把翻在地上打滚的凳子拾起来放好,坐在金凌对面,一本正经托着腮道:“被别人下咒了。”


金凌想起之前苏渉身上的千疮百孔,问道:“什么咒?”


魏无羡两手托腮,声情并茂地道:“就是那种……嗯……如果离开了下咒的人就会魂识不稳,身体不适那种。所以前几日我不就晕倒了吗?”


金凌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


默了顷刻,魏无羡哈哈大笑:“不错,比思追和景仪聪明。”


金凌到底还有几分少年心性,听得自己比那两个要好,心里舒坦了不少,道:“你赶紧沐浴更衣去,把身上那些个东西给我弄掉,一会跟我去玉琼陵。”


魏无羡道:“可巧我刚沐浴完,不过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可去不掉的。”


金凌闭眼咬牙道:“那就把衣服给我穿好,还有脖子遮住,立刻!马上!”


魏无羡道:“真的要现在就出发?”


金凌道:“你以为呢?舅舅也真是,以为那地方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去?兰陵金氏子弟入陵要看黄历的,这可是金麟台,不是莲花坞。”


魏无羡想了想道:“午后我们在绽园商讨要事,来回可赶得及?”


金凌道:“照理说,你明日就该去掉朱砂痣,褪去金星雪浪服。除非你想一直顶着金子羽的名号再在我这里住个十天半月的,我也不是招待不起。”


魏无羡想着蓝忘机可能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一趟出来已经半个月了,大长老那边一直由蓝尚勤一个小辈顶着也说不过去,遂点点头道:“那现在就去吧。我先给含光君留个字条。”


金凌拿出一个带着九莲家纹标识的信封扔到桌上,道:“这是舅舅给你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来给。”


魏无羡拿过信封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云梦江氏魏无羡亲启”。他打开信封,拿出一个九莲标识的请柬,下方落款出赫然盖着两方印——一个是江晚吟,一个是江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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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喝酒了……

羡羡共情时看到金光瑶送了很多扇子给聂怀桑,问扇子是为了试探恨意。

妓女的衣服花样,是因为羡羡在苍城去过一个妓院买酒,还记得吗?

聂·打死我都不说·导

谢谢那天谁在评论区给我说蓝采之的事,哈哈哈,诗句参考如下:

《饮马长城窟》:“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夙昔梦见之。”

《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眇眇孤舟逝,绵绵归思纡。

《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涉江采芙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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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们回忆一下点金阁是什么地方:

    听完之后,点金阁中一片静默。

    半晌,江澄才道:“这件事确实做得太不像话,我代他向金宗主赔罪。若有什么补救之法,请尽管开口,我必然尽力补偿。”

    金光善要的却并不是他的赔罪和补偿,道:“江宗主,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兰陵金氏本来是绝不会多说一句的,可这些督工并不全是金家的人,还有几个别家的。这就……”

    江澄眉头紧蹙,揉了揉太阳穴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向各位宗主道歉。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叫温宁,他和他姐姐温情在射日之征中曾于我二人有恩。因此……”

    聂明玦道:“有恩是怎么回事?岐山温氏不是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吗?”

    这几年来,江澄每天都是坚持忙到深夜,今日刚准备早些休息,就被这个炸雷般的消息炸的连夜赶到金麟台,疲倦之下本就压着三分火气,再加上他生性好强,被迫当众低头向旁人道歉,已是烦躁,听聂明玦再提起灭族凶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恨意。



我顺便说一句,魔道祖师这个小说其实并不是修仙升级打怪的小说,所有的情仇都是讲人性二字。所以如果看文的人当中有什么小雪花的,麻烦取关一下,因为后面可能会写到你们,一看就比较惹人讨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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