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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43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片段摘要:


魏无羡其实不怎么敢放任自己思念江厌离,甚至想都不敢想。可能是今夜的月色实在是像极了那天他潜入金麟台的时候,又可能,在他面前的是蓝忘机,一个他即使把身上所有的盔甲面具都卸下来,也不会伤害他半分的人。

 

魏无羡凝望着眼前衣若霜雪的蓝忘机,觉得自己何其感谢莫玄羽。一个以前总是骂自己,却在后来百般肯定他、理解他、珍惜他的人,刚好也是他爱上的人。魏无羡上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贪生过,有过和一个人天长地久的奢望,希望被那个人夸、被那个人爱、甚至被那个人约束。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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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牡丹花亦冷(四)


金麟台,斗妍厅。


魏无羡把蓝忘机身边一圈人都灌醉之后,不小心踢到桌角,身子将将一歪就被蓝忘机扶在怀里。上翘的眼尾微微发红,漆黑灵动的眼睛透着微醺的水色,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似乎要把人的魂都勾走。他借醉靠在蓝忘机胸口,歪着头看蓝忘机,笑容轻佻地吐出两个字:“真俊。”

 

旁边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家主闭着眼吃吃地附和:“是……是……金……金兄……实在俊。”醉得横七竖八的几个人也哈哈大笑点头。

 

蓝忘机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无羡,接着就跟中了蛊一样,目光从那颗朱砂痣,移到他饱满鲜红的唇,扶着魏无羡的双手烫得惊人。魏无羡见蓝忘机真的渐渐凑过来,突然一个激灵醒过来,翻身捂住嘴,似要呕吐。蓝忘机便赶紧顺理成章地将人半托半搂着出去了。而那位之前出声附和的家主睡着睡着,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出口,嘴却张不开了,索性嚼吧嚼吧吞下肚接着睡。

 

出了斗妍厅,蓝忘机紧紧扶着步履不稳的魏无羡,半分心疼半分责备道:“尚在服药,不应贪杯。”

 

魏无羡刚要出声,就见金凌陪着要一位要离开的家主出来。他立刻推开蓝忘机,身体一软便跪了下来,紧抱着蓝忘机大腿喃喃道:“我还要喝……我没醉……”

 

蓝忘机赶紧蹲下身扶起他,拍着他的背。魏无羡又捂着嘴干呕了几下,一歪头就软在蓝忘机怀里,抓着蓝忘机的手不放。

 

金凌看他一身兰陵金氏的华服,却神志不清、瘫倒在地的醉汉样儿,简直恨得牙痒痒。他用身子挡着那名同样醉醺醺的家主,压着脾气对着蓝忘机道:“劳烦含光君将他送回芳华殿吧,真是……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蓝忘机点点头,把魏无羡的头扶靠到肩上,一把将人抱起。金凌只觉得面前白衣一闪,两人便已没了踪影。金凌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今夜一定要去和江澄聊一聊,魏无羡把莫玄羽一醉酒便对人死缠烂打的性子继承了十成十,实在让人恶寒。金凌自己还没意识到,他以前是打死不愿主动去找江澄的。

 

魏无羡这厢正中下怀,窝在蓝忘机怀里偷笑。蓝忘机也不揭穿他,避着众人,横抱着他踏着月光而去。

 

 

 

 

 



 

蓝曦臣正在与聂怀桑说事,前一刻还看到蓝忘机坐在座位上,后一刻那边只剩下一堆烂醉如泥的修士。

 

聂怀桑道:“曦臣哥,含光君呢?咦,魏兄……金兄……唉不对,还是应该叫魏兄,他又去哪了?”

 

坐在江澄席上的欧阳子真马上道:“刚才金宗主出去送客,前辈也跟着去了。”

 

蓝曦臣眉头皱了皱,平日他对自己这个弟弟是放十万个心,只要蓝忘机没沾酒,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世家公子楷模。可今日不同,魏无羡光彩照人地站在人群中央,把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蓝忘机面上无澜,心里那坛陈年佳酿恐怕早就开了封,整个人都失了魂似的,蓝曦臣叫了他几次,他都没听见。若迷迷瞪瞪弄混了手边的茶水和酒水,保不齐要做出什么失礼之举来。魏无羡就不用说了,众目睽睽被挟持的时候都能表白,更是个没所谓的。


蓝曦臣思量片刻不放心,向左右微微颔首致歉,起身出了斗妍厅。他绕着斗妍厅走了一圈,还好什么都没看见。想是那两人趁着宾客们醉酒不察,迫不及待地躲别的地方去了。


蓝曦臣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由得笑了笑,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本他之前还担心两人之前闹别扭伤了感情,毕竟以前“射日之征”在江陵那会,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后来也甚少来往。结果这次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见面就犹如干柴烈火,倒像是感情更好了似的。蓝曦臣昨日看到蓝忘机下巴处一块隐隐可见的红斑,都不得不隐晦地出言提醒一二。


有时候蓝曦臣想,幸好魏无羡是那样的开朗和坦诚,与内敛寡言的蓝忘机完美互补,不像他的父母,咫尺天涯,互为牢笼。这世上,有的眷侣看似百般般配却难得幸福,有的眷侣看似天差地别却琴瑟相合。

 

蓝曦臣回到座位上,只听聂怀桑道:“曦臣哥,你刚才说的瞭望台的事,我倒没什么异议。但我觉得,还是换个名字的好。被人说起来是继续推行金光瑶的举措,要其他仙门点头不容易。”

 

蓝曦臣略一沉吟,道:“也好,刚好江宗主在,明日午后我们四家先议一议。”

 

聂怀桑道:“含光君和魏兄可要一起来?”

 

蓝曦臣道:“嗯,还有些别的重要事情,大家需要共同商讨一番。”

 

聂怀桑道:“还有何事?”

 

蓝曦臣看着聂怀桑的眼睛,真诚道:“怀桑,你还记得,你兄长为何将你送到云深不知处来吗?”

 

聂怀桑道:“自然记得。我连续两年乙等,可没少挨他的骂。”

 

蓝曦臣道:“你为了逃避练刀,常常向他撒谎。他那时刚接手家主,无闲看管你,怕你撒谎成性,走了歧路,才让你来姑苏学规矩礼仪。他生平最讨厌有人心口不一,越是重要的人,他越是无法原谅。”

 

聂怀桑看向蓝曦臣,似乎有些疑惑:“曦臣哥为何说起这个来?”

 

蓝曦臣道:“我与你兄长既然结义,我待你便如待忘机一般。”

 

聂怀桑道:“曦臣哥有含光君这样的弟弟,必定很为他自豪吧。在我大哥眼里,我从小就是个不争气的。”

 

蓝曦臣道:“听说你把清河也管得很好,大哥地下有知,必定会十分安慰。”

 

聂怀桑似乎有些哀伤道:“大哥的魂魄都被割裂了,连招魂都招不回来,哪还能地下有知呢?若我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能向曦臣哥好好学琴,大哥也许就不会死得那样惨了。”

 

蓝曦臣闻言,心里如同被一颗毒针刺了一下,毒性从心口慢慢发作,蔓延到全身。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却觉得手在微微抖动。他亲手挥写的字画,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他亲手教授的琴音,害死了自己的结义大哥,他杀敌除恶的佩剑,一剑刺穿了他引为知己却杀害义兄的三弟……

 

眼前人影绰绰,四处觥筹交错,蓝曦臣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再也坐不下去,保持着最后的风度等到金凌送客回来,才告辞离开。

 

 

回到绽园,蓝曦臣坐在院子里的那张石桌旁,从身上取出一枚印章。月色明朗,能看清上面用蓝氏安体小篆刻的三个字——金光瑶。


这枚章是金光瑶生前一直带在身上的,即使登任仙督后仍用它盖印私人信件。印章石料极其普通,大概就是在街上随意就能买到的粗劣寿山石。说来好笑,这竟然是蓝曦臣送给金光瑶的第一份礼物。当年,蓝曦臣带着姑苏蓝氏藏书逃匿至云萍,为孟瑶所救。那时,蓝曦臣落魄到连一日三餐都需要孟瑶接济,身上的衣服也是孟瑶缝补浆洗,就连后来的盘缠,也是孟瑶到处跟人借的。蓝曦臣心中感激不尽又无以为报,很是过意不去。心思细腻的孟瑶很快看出了蓝曦臣的不自在,便从给借来的盘缠里,拿出十文钱,在街边买了这块印石,请其帮忙刻一个私印。蓝曦臣知道他的身世,便道,你也是子字辈,那我便为你刻上,子归。

 

回忆起白日里那场算得上浩大的认祖归宗仪式,蓝曦臣不由感慨,金光瑶当年纵然有弑杀温若寒的奇功,恐怕也没有这般好的待遇,至少兰陵金氏没有请任何一家仙门观礼。除了兰陵金氏以外,蓝曦臣应该是仙门百家中第一个知道“金光瑶”之人。

 

那是一个清晨,刚过卯时,便有弟子拿着印有金星雪浪纹族徽的名帖来寒室。一见名帖下面的私印“子归”,蓝曦臣连忙亲自去迎,站在山门口的金光瑶身着金星雪浪服,帽衫上皆是晨露,竟是连夜到的云深不知处,已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

 

蓝曦臣正要出声恭贺,那人却平静地拿出这枚私印,恭恭敬敬地请蓝曦臣为他磨掉,重新刻上“金光瑶”三个字。蓝曦臣神情诧异,金光瑶便道,这个“光”字,是他自己选的,因为“大家都好做”。金光瑶当时微垂着头,脸上并没有半点兴奋,也没有半点失望,蓝曦臣却能感觉到他的苦涩和无奈。临别时,蓝曦臣将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牌赠予金光瑶,随后直接去了清河,与聂明玦提议三人结义。在那场盛大的三尊结义仪式后,金光瑶这个名字才传遍了仙门百家。

 

蓝曦臣已经难以分辨,金光瑶那一趟,到底是不是真的只为了一枚印章。也许,当“子归”两个字被砂纸磨去的时候,那个在云萍城救他收容他的孟瑶亦随之再也不见了。


回顾往事,蓝曦臣发现,自己真的忽视了很多看似无常的意外。尤其在第一次乱葬岗围剿结束后的那一年,仙门百家齐贺世上再无岐山温氏欺压之苦、夷陵老祖召鬼之忧,却发生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

 

最开始,各地陆续发生凶尸群袭击事件,仅兰陵城外就有五个村子遭殃。仙门一时流言四起,说夷陵老祖化为厉鬼在作祟。然而,蓝曦臣近来暗地调查才发现,金光善“大发慈悲”出钱安葬的这些村民尸体,全都不见了。坟地里除了空空的棺椁,什么都没有。

 

蓝忘机带温苑回云深不知处后大醉一场,除了胸口落下烙痕,还带伤跪了一天一夜,随后突发心疾吐血昏迷,数月病重难起。蓝曦臣去莲花坞借笛子,遇到了被江澄关在门外、面容憔悴的金光瑶。彼时,金光瑶奉金光善之命,前来索要魏无羡遗物和生辰八字招魂,被江澄拦在门外三日了。金光瑶面对蓝曦臣的关心,只淡淡说了一句:“二哥,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云梦一带的仙门我是敲不开的。”蓝曦臣这才明白,为何他从小到大只能自行修炼。不知是不是蓝曦臣的到来让江澄感受到了压力,江澄把随便取来交于金光瑶,放言是交予仙督保管,也就是变相同意了金光善设立仙督的提议,陈情却是提也不准提的。看到如释重负的金光瑶,蓝曦臣也不想就金光善任仙督的事过多计较,毕竟蓝忘机尚重伤在榻,抑郁难行,他根本无暇他顾。

 

两个月后,聂明玦突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金光瑶为帮聂怀桑处理丧事,七日七夜未合眼,看得蓝曦臣都忍不住要劝他睡一小会儿。除了出钱出人出力,连聂怀桑要找几十具尸体这样的事,金光瑶都很快为他办到了。蓝曦臣觉得自己除了在聂明玦的灵堂奏了三日的安息,和金光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如今也不知道,当时灵堂里听琴音的,到底是不是聂明玦的尸身。

 

不久后,金光善暴毙于伶人馆。清晨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人惊叫着跑过了整条街。兰陵金氏乱成一团,四处派人按压谣言,谣言却比长了翅膀还快,瞬间传遍了修仙界。几日后,金夫人受不了刺激疯了,众目睽睽中从金麟台的台阶上滚下去摔破了头,还没等到娘家人来,就断了气。金光瑶顶住压力,办了一场浩大的葬礼,厚葬了金光善夫妇,拿下了几个在外面嚼舌根的人,反而赢得不少金氏长老的支持。而不支持的那些,不知为何也没成气候就偃旗息鼓,甚至销声匿迹。

 

蓝曦臣无意仙督之位,金光瑶作为三尊之一,自然而然地先代任了金光善的仙督,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变成登任。兰陵金氏就更没有人的威望和功绩能比得上金光瑶。就这样,即便非“子”字辈继承人,金光瑶根本没明着争家主,家主的位置就兵不血刃地落到了他头上。

 

蓝曦臣所认识的金光瑶,人前总是笑脸迎人,滴水不漏,人后却会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难处和隐忍。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唯一一次失态,是金如松五岁生辰的时候,蓝曦臣送了一把古琴给他,那孩子愣愣地看着琴,口水滴在了蓝曦臣手背上。金光瑶立刻孩子抱走,交给乳母带出去。那是第一次,蓝曦臣在金光瑶脸上看到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半年后,金光瑶抱着金如松,去拜访一位坚决反对修建瞭望台的家主。不知为何,那名家主当场暴跳如雷,挥剑相向,致金光瑶受伤,孩子当场惨死。因为金光瑶伤重,这件事是蓝曦臣亲自办理的,问案也是他问的。那个修士哆哆嗦嗦说他并未有杀人之心,只是为了给金光瑶一个教训,谁知一时暴怒,误伤到孩子。那位家主伏案画押后,金光瑶白日里将那个家族连根拔起,晚上便旧伤复发,重卧在床,令他难以苛责。

 

蓝曦臣一直以为,他比聂明玦理解金光瑶,是因为他见到过金光瑶的落魄和艰难,所以能更加体谅金光瑶各种各样的苦衷。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苦衷变成了欲望,令得这份体谅变成了姑息。

 

方梦辰质问他的话如同箭矢一般扎在他的心上——“泽芜君既是他义兄,还为他的仙督令作保,怎么会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蓝忘机曾向蓝曦臣说过聂明玦眼中的金光瑶,是魏无羡与其头颅共情时看到的。可蓝曦臣想,也许他和聂明玦合起来,都未必看到了全部。一年前,金光瑶使用阴虎符召凶尸上乱葬岗,蓝曦臣当场与他决裂,要他不必再叫自己二哥。金光瑶只道,自己有一本手札藏在绽园,是在不夜天卧底时所写,若今后蓝曦臣还能记得自己半点好,便打开一览。


蓝曦臣将印章放在一旁,从怀里取出那本一直没有碰过的手札。他想了很久,终是拿起那枚印章,盖在了手札封皮上一朵冰冷的金箔牡丹花上……

 

 

 

 

 

 

 

魏无羡以为蓝忘机会带他回芳华殿的客居,索性闭眼在蓝忘机怀里靠了会儿,结果睁眼的时候,蓝忘机已经带他来到了金麟台城门高墙上的楼台。金麟台建在兰陵城最繁华的地方,这处楼台本是金麟台一处登高眺远之地,往下可以俯瞰整个兰陵城。彼时众人都在斗妍厅喝酒,这里反倒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夜风温柔如水,脚下的兰陵城即使在夜晚亦是灯笼高悬,一片红火,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不愧为各地商贾汇集的富庶繁华之地。天上一轮明月皎若圆盘,静静地看着那一方热闹,又在这一方宁静泼洒了满地月华。

 

魏无羡从蓝忘机身上跳下来,斜靠着墙垛,笑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带我回去天天呢?”

 

蓝忘机把外袍脱下来,披到魏无羡身上,道:“可好些?”

 

魏无羡道:“你是带我来醒酒的啊?”

 

蓝忘机叹口气道:“过饮伤身,当心宿醉头痛。”

 

魏无羡拿手指勾勾蓝忘机的下巴道:“不解风情,醉了才好呢,你可不知道你醉了的时候有多可爱。就是很凶,一点也不温柔,我都不敢灌你,怕你把我给弄死了。”

 

蓝忘机伸手抱住魏无羡,在他头上闷闷道:“魏婴,别说那个字。”

 

魏无羡不满地嘟嘟嘴:“哪个字又不能说了?不可说谢谢不可说,不可说对不起,那要怎么说?”

 

蓝忘机突然低头,覆上魏无羡的唇。


这样说……


也许是月光太过温柔,也许是魏无羡的礼服太过隆重,蓝忘机没像往常那般要势如破竹地侵入,而是安安静静地、缠绵悱恻地吻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如同白日里魏无羡履行的种种仪式,虔诚而敬畏。他先是轻轻地在唇上温存轻贴,然后慢慢地吮吸着柔软温暖的唇瓣,最后将舌头伸进去舔舐吸吮,一步一步,渐渐深入,抵死纠缠。如同对待世上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微微的酒香让蓝忘机有些眩晕,两个人靠在高台的一角,紧紧地抱在一起,吻得不知今时几日,不知身处何地,天地万物皆为虚无。

 

直到蓝忘机觉得魏无羡被吻得快接不上气了,才恋恋不舍地咬了他一口,分开了唇。微凉的夜风吹得衣袖翻飞,涟漪般波澜荡开,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蓝忘机脑后的抹额被吹到面前来,亲昵地在两人脸上拂来拂去。

 

魏无羡把抹额的一角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笑道:“蓝二公子啊蓝二公子,过去多么高山仰止、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今日居然拿抹额缠手指玩,这尾梢都快被你弄卷了,我在祭台上可都瞧得一清二楚。是不是觉得我今日打扮了一番,也是人模人样,好看得紧?”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原本只是随口自夸习惯了,听到蓝忘机认认真真的回答,睁大眼睛道:“……你夸我?”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猛地就在蓝忘机嘴上偷袭了一下,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居然夸了我一次,我可真不容易啊哈哈哈。”

 

蓝忘机这才意识到,魏无羡总是不吝言辞地夸自己,而自己却真没怎么说过他的好。他搜索了半晌,千言万语最后到了嘴边,也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你很好。”

 

三个字重重地落到心上,引起了无限的回响。魏无羡突然有些眼睛发热,耳边似乎悉悉索索响起了好多人的声音,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回忆潮水般向他扑来——

 

“大师兄什么都很好啊……”

“阿婴向来什么都好。”

“羡羡啊,什么都好。”

“我们家阿羡,是很好的孩子。”

 

从小到大,魏无羡也是被人夸着长大的。江枫眠、江厌离、小师弟们还有在云深不知处的少年同修,人人都喜欢他夸他。可后来,那些夸他的人一个一个走了,曾经的同修或战友都骂他、恨他甚至对他刀剑相向。虽然他并不怎么在乎,从选择保护温情一族开始,他就知道那些曾经的恭维夸赞注定要变成诋毁谩骂。但人心始终是肉做的,痛很了的时候得自己想办法止痛。在乱葬岗的时候,他有时喝得酩酊大醉,偶尔会做个美梦,回到少年时代的莲花坞,回到那个灵力充沛、门门功课第一、被人簇拥夸赞的自己。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墙垛凹处探头往下看,外面是高达十几米的墙面,光滑笔直。他指着毫无借力的墙角道:“蓝湛,你看,这墙是不是比云深不知处的还难爬?我爬过,没被人发现,是不是很厉害?”他眼里映着细碎的月光,就像在莲花坞的时候,和蓝忘机说起每一棵爬过的树。


爬莲花坞的树,是江厌离来找的他。爬这里的墙,是为了去探望守在丈夫灵堂的江厌离。金子轩死在了失控的温宁手上,魏无羡想看看她还好不好,让她骂一顿打一顿,刺他一剑也行。可是连这个机会,老天都没给他。他眼睁睁地看见江厌离被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剑穿破咽喉,鲜血溅了他一脸。那个瞬间,从来毫无畏惧的魏无羡,觉得天塌了。

 

魏无羡其实不怎么敢放任自己思念江厌离,甚至想都不敢想。可能是今夜的月色实在是像极了那天他潜入金麟台的时候,又可能,在他面前的是蓝忘机,一个他即使把身上所有的盔甲面具都卸下来,也不会伤害他半分的人。

 

魏无羡凝望着眼前衣若霜雪的蓝忘机,觉得自己何其感谢莫玄羽。一个以前总是骂自己,却在后来百般肯定他、理解他、珍惜他的人,刚好也是他爱上的人。魏无羡上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贪生过,有过和一个人天长地久的奢望,希望余生被那个人夸、被那个人爱、甚至被那个人约束。可是这余生到底有多长……

 

魏无羡嗓子里像堵了一口热酒,一直酸胀到眼里。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醉了,居然任由泪水就这样淌了下来。等魏无羡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时候,蓝忘机已经惊得僵住了,小声道:“魏婴?”

 

看蓝忘机去掏自己的手巾,魏无羡用袖子大剌剌一抹,吸了吸鼻子,勉强勾着唇角道:“蓝湛,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蓝忘机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吻上他的眼睛:“我在。”

 

魏无羡哑声道:“我就是,就是想……想师姐了。”可“师姐”两个字一出口,魏无羡的泪水更是决堤一般往下滑,止都止不住。

 

蓝忘机不顾魏无羡脸上的眼泪鼻涕,把他扣在自己胸口,双手把他几乎罩了起来,轻轻地吻着他的发顶。魏无羡从不提起江厌离,但蓝忘机知道,魏无羡越不愿提起的,越是生在血肉里的刺。那副天生的笑脸是魏无羡与生俱来的乐观,也是他掩藏悲伤的盔甲。当这幅盔甲掉了,自己便是他的盔甲。

突然,蓝忘机回头,凝声道:“谁?”

 

他们两人顿时分开,一个人从廊柱的阴影下走出来,道:“你真的想阿姐吗?”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将半个身子挡在魏无羡面前。魏无羡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掉,平复声音道:“江澄?你怎么在这?”

 

江澄道:“闲逛至此,难道你以为我特意来找吗?”

 

魏无羡把嗓子的堵塞咽了咽,深吸一口气才道:“哦,你伤好些了没?还有狼王主人的事,金凌应该和你说了吧?”

 

江澄点点头:“刚刚见过了。”

 

魏无羡道:“那就好,多亏你遇上的是江叔叔的故人。嗯……那个……紫电……先给你说声抱歉……”

 

蓝忘机道:“责任在我,必会追回。”

 

江澄抬眼看他们肩并着肩的站在步道另一头,眼神冷冷的,说不清什么情绪。

 

魏无羡见状,赶紧道:“对不起,我知道那个对你很重要,我会尽快帮你找回来的。不过,山洞里的事我都知道,谢谢你。。”

 

江澄自嘲地笑了一声,道:“现在我们见面,只能说对不起,谢谢你了吗。”

 

蓝忘机拉着魏无羡准备走,江澄抿了抿唇,终是道:“你们来救我,我欠你们一句多谢。”

 

魏无羡安抚地拍了拍蓝忘机,对江澄道:“金凌这小子你没白养,若非他到处找你,又派了人在你身边,我们也无从查起。别看他平时和你顶嘴,其实他心里在意你得很。”

 

江澄负着手,看着远处的兰陵城的万家灯火,叹了口气没说话。一旦双方都不说话,气氛便显得有些僵。在现世里见到江澄,魏无羡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一丝紧张。他担心江澄看见自己刚才和蓝忘机在此亲热,又说出点什么不好听的,决定还是先走为妙:“……那个,天色已晚,我们先走了。”

 

江澄道:“说句话而已,你跑什么?”

 

听江澄怼他,魏无羡才有了些小时候的熟悉感,立刻回嘴道:“每次夜猎碰上,不都是你见我就走吗?怎么还怪我头上了?”

 

江澄顿了顿,道:“那个假扮宋岚的人,你们可查到什么线索?”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道:“我们猜,这个人应该是温氏中人,有可能和当年江陵一战中的温氏将领司马骛有关。你可听说过他有一个儿子?”

 

江澄皱了皱眉:“他和温眉的孩子并未出生啊?”

 

魏无羡道:“我们也是卡在此处,未得进展。目前掌握的线索是,温眉应该来自于温廷前辈的家族,原来姓齐。而这个人也曾化名齐怀,又和司马骛一样使双剑。他身边还有一个蒙面人,修为很高,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并且对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的动向很清楚。”

 

江澄道:“比如?”

 

当着蓝忘机,魏无羡自然没说那两人知道江澄和金凌调查出金光善私生子无法结丹之事,只道:“他们掌握你的动向,并且目标是你的紫电。紫电可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江澄看了看蓝忘机,没说话。

 

魏无羡对蓝忘机道:“含光君,劳烦你去找一下泽芜君,今晚我们几个先碰个头也好。”

 

蓝忘机回头看着他,浅淡色的眼里掠过一缕担忧。魏无羡用口型说了一句“没事”,将蓝忘机披在身上的外袍取下来交给他。蓝忘机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江澄,步态矜雅地离去。

 

魏无羡和江澄两人并排站着,看着远处的兰陵城,恍恍惚惚有了一种当年一起看莲花坞码头的熟悉感。然而,金麟台是金麟台,莲花坞是莲花坞,那些过去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江澄道:“紫电是眉山虞氏的陪嫁之物,可将夺舍之人魂魄抽出,这你是知道的。”

 

魏无羡道:“嗯,可还有别的?”

 

江澄看着远处,一字一句道:“可储魂养魂。”

 

魏无羡不可思议地侧首看他,道:“打一下跟被雷劈了似的,还能储魂养魂?魂魄与剑气相融,回肉身都难,那里面如何养魂?”

 

江澄道:“我本来也不知,也从来没听阿娘提起过。只是有一次,一个夺舍之魂被我抽出后,竟然赖在里面不肯走。”

 

魏无羡道:“那你怎么让它出来的?”

 

江澄挑了挑眉,道:“召阴旗。”

 

魏无羡乐了,道:“对啊,你这个法子不错。一把不行,两把三把,阴魂是受不了那个诱惑的。”

 

江澄嘴角微微上翘,道:“你的召阴旗,用着还不错。”

 

魏无羡道:“我那就是为了省力气,找它们,不如让它们来找我嘛。紫电还有别的用处吗?你可有问过你外祖?”

 

江澄道:“外祖前几年说是闭关,其实是病了一场,认不得人了。别的……我暂时没有发现。”

 

魏无羡咬了咬下唇,道:“养魂……这个听起来还挺诱人的。他们会拿去养谁的魂呢?除了人的阴魂之外,其他的凶兽之魂是否也可以养?”

 

江澄道:“没试过。但照理说,应该没有区别。”

 

魏无羡道:“紫电的这个秘密,我可以告诉泽芜君和含光君吗?那个银袍人对仙门当年清理温氏残部怀恨在心,可能在背后搞鬼。我怀疑聂怀桑其实认识他们,而且之前和他们合作过,但他八成会装聋作哑。所以,这件事上,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三家一定要站在一起。”

 

江澄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不一直和蓝氏双璧站在一边吗?和你说了,跟和他们说了有什么区别。”

 

魏无羡道:“那你刚才还那个表情?早知道我就不让含光君走了。”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你自个儿让人走的,我可半个字都没说。”

 

魏无羡转过身来,一只手肘撑在墙垛上,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当宗主的人果然不一样,我都说不过你了。子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这孩子修为品性都不错,好好培养他。”

 

江澄默了半晌,道:“你若真想见阿姐,趁这几日还顶着金子羽的名头,让阿凌带你去玉琼陵看看吧。也替我……问声好。”玉琼陵位于兰陵城外一座高山之巅,是兰陵金氏家主一脉的专属陵园,数代家主及其夫人的遗骸皆装于冰棺之内,隐约可见生前相貌。兰陵金氏还特别设了守陵禁制,只有金氏本家血脉才能入内。其他人若冲破禁制,便会五内焚烧而死。

 

魏无羡轻轻道:“嗯。”他站直了身子,发自肺腑地对江澄道:“江澄,谢谢。”

 

两人遂半晌无言,皆是静默。魏无羡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蓝忘机不愿自己对他说“谢谢”和“对不起”。互分彼此才客套,情分疏远才礼貌。就像他与江澄,少年时代从不把这几个字挂在嘴上,经历过生死后,终究是回不到当初了。

 

 

 

 

 

 

 

不一会儿,蓝氏双璧款款而至。两人走在一处便是风景,白衣若雪,仪度翩翩,抹额与随风往一处飘曳,若谪仙下凡。只是蓝曦臣的脸色算不得好,蓝忘机则显得更为出尘俊美一些。

 

江澄往魏无羡这边一站,恭敬示礼道:“泽芜君。”

 

魏无羡则较为随便,站直了身体,道了一句:“兄长。”江澄看了魏无羡一眼,把手负在了身后。

 

蓝曦臣颔首道:“江宗主。忘机已和我说过此前发生之事,你放心,我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江澄道:“泽芜君客气,多谢此前相助之恩。”

 

蓝曦臣看了看站在江澄旁边的魏无羡,道:“难得今夜大家共赏月色,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以后还要多多走动,切莫疏远了父辈那一代的情谊。”

 

江澄道:“金凌年纪尚小,在兰陵金氏做家主不易,也请泽芜君多帮衬。”

 

蓝曦臣道:“此次你出事,金凌成长了不少,我上次便与你说,千万别小看他。今日的典礼办得如此周到,比起当年怀桑匆忙接手清河聂氏的时候,要大气沉稳多了。”说到此处,蓝曦臣忽然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他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聂怀桑就已经从一问三不知蜕变成了一个看不透心思的家主。


魏无羡问道:“对了,聂怀桑今日可露什么口风?”

 

蓝忘机道:“明日午后,在绽园商议。”

 

魏无羡道:“也好。兄长,这次江澄出事,我和含光君意外发现了一股隐秘的势力,可能在筹谋一件颠覆仙门的大事。可惜,我们尚且推断不出他是谁。”

 

蓝曦臣道:“忘机已经和我说过了。那狼哨应该是温卯之物。”

 

魏无羡道:“你怎么知道?”

 

蓝曦臣看起来有些疲惫,低声道:“我解开了金光瑶密札。”


魏无羡道:“里面可记录薛洋原本有两把剑的事?”

 

蓝曦臣道:“并未详述,但他提到,狼哨等温卯遗物被保存在司冥殿。镇守司冥殿的司冥大人,一直由温旭的师父那一脉继任,皆是双剑或双刀修士。”

 

魏无羡喃喃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那银袍人名字里还有一个怀。薛洋的剑,是金光瑶帮他拿到的,那么金光瑶应该和这个人认识。”

 

蓝曦臣道:“有可能并不是怀字,而是和怀字意思相近。我觉得有一人可疑。”

 

魏无羡道:“何人?”

 

蓝曦臣道:“金光瑶当年在琅邪向外传送军情时,曾怀疑被人察觉。他便先出手为强,让温氏怀疑那个人是叛徒。这个人叫温故宇。”

 

魏无羡道:“怎么做到的?”

 

蓝曦臣道:“散播谣言,说他是兰陵金氏将领的私生子。”

 

魏无羡道:“我想想,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件事。但那个时候我和金子轩又打了一架,就去别处支援了。”

 

江澄道:“我记得。有人称,秦苍业在战场上杀了自己投靠温氏的儿子,但又有人说,其实那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不过是自己不想出手,派秦苍业去把人处理了而已。”

 

蓝曦臣道:“没错,那时候金光瑶应该是负责向琅邪前线的温氏修士运送军粮。也是那一次,他救了遇险的秦愫,这才种下这段孽缘。”

 

魏无羡对江澄道:“秦苍业可带回了那人尸首?”

 

江澄道:“都是传言,没见过尸首。但若看年纪,确实有可能。这个人未必是司马骛的亲子,而有可能……”他看向魏无羡,道:“是徒弟,或家臣之子。”

 

魏无羡道:“齐怀……温故宇……怀乎故宇……”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道:“蓝湛,这个温故宇可能就是化名为齐怀的银袍人!”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打了一个响指,道:“我们假设那银袍人就是温故宇,小时候被温眉带在身边,并师从司马骛学习了双剑。常慈安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个孩子是温眉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向司马骛写纸条告发,司马骛虽然把常慈安揍了一顿,但也因此和温眉起了矛盾,导致温眉悲愤自杀。另一边,温故宇在射日之征时,发现军情泄露,金光瑶利用其身世的流言,让温氏的人不相信他,并引导兰陵金氏动手杀了这个人。然而此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死。他对金光瑶恨之入骨,所以和聂怀桑合作,引导我们查清赤峰尊案。他母族一脉在射日之征后被残忍杀害,所以他对仙门百家清算温氏残部一事怨念众生,想要借我之手将仙门覆灭。那这一切就都对的上了。”

 

蓝忘机点点头,道:“此人必是大患。”

 

魏无羡道:“只是不知,那位蒙面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掩盖他的相貌和声音。这个人修为不低,必定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他和金光瑶是不是也有仇恨?泽芜君,你可知还有哪些人与金光瑶有深仇大恨的?”

 

蓝曦臣摇摇头,这么多年金光瑶到底害过多少人,他根本已经查不清,清河聂氏、岐山温氏、兰陵金氏、云梦江氏、亭山何氏……唯独没有一个是姑苏蓝氏的。

 

他们四人站在那高墙之上,俯瞰着墙下那条长达二里的辇道。金光瑶当上兰陵金氏家主的第二年,云深不知处重修完毕,那些金氏派来的工匠们又直接回来大修金麟台。这条辇道就是最开始动工的地方,其前身是一条百梯长阶。

 

曾有个人,带着对家的憧憬,一步一步走上来,却被一脚踢下去,从最上面一阶,滚到最下面一阶。他明白了,自己若不带着荣光而归,永远都是最低贱的尘埃。

 

然后,那个人带着一身的血,他自己的和别人的,又再一步一步爬了上来,终于站在了金鳞台上。最终,仍是被一脚踢了下去,身败名裂,魂陷炼狱,比尘埃还不如。

 

是因果报应,也是命。

 

金凌正站在那条辇道的最上一阶送别附近仙门的来宾,欧阳子真陪在一旁,和大家混个脸熟。蓝思追、蓝景仪、金阐和其他几家的少年们在一旁攀谈道别,约着下次去哪家的清谈会。年轻的一代修士们终将渐渐代替如今那站在巅峰的几位,却不知又有几人还能保持着当年的赤子之心。

 

聂怀桑带着一大群门生子弟与金凌告辞,从辇道往下走。他带的人太多,所以住在兰陵城里。走到半路的时候,聂怀桑忽然转头看了看辇道一侧的浮画浮雕。那里的壁画用金色的绸缎遮起来,看起来十分突兀,后面是关于金光瑶的生平佳绩。族中很多长老曾建议金凌将其移除,但金凌只是将它遮了起来。

 

聂怀桑忽然回头,抬头往金麟台上挥手,金凌也回以挥手以示告别。

 

魏无羡道:“他看见我们了。”

 

江澄忽然道:“你们看那个人!”

 

蓝忘机突然皱眉,道:“谁?”

 

江澄道:“赤金江下游瞭望台向我报信的那个人,是他的人!”

 

蓝曦臣道:“当真?”

 

江澄道:“那个人明明说自己是个散修!”

 

 ——————————————————————

魏婴酗酒很多时候因为不开心,我想写他醉一次,但他酒量太好,只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思念亲人。若说蓝忘机醉酒是袒露了真实的自我,其实魏婴也是,再也挂不住爱笑的面具,把伤心都摆在了爱人面前。


我ooc一个,汪叽虽然喜欢潇洒恣意的魏无羡,但魏无羡穿戴举止突然变得隆重守礼的时候,一下子踩在了蓝氏惯有审美的点上。本来就爱到骨子里,再升级了装备,汪叽当场就魂魄离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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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的人,可以回去看一下33章

 

双杰线结束,曦瑶线开始(知己情)。tag精一律拉黑,看不惯点×,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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