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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33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薛洋身世大起底,雪岭秘辛欲出之。

忘羡逗嘴婴惜败,三个后辈论夫妻。

一定要看到最后……

憋了两个月,就为圆满这一个转身


《风起云深》总目录


【接32

 

这个理由早被兰陵金氏用烂了,晓星尘道长实际并不买账。他与宋岚四处搜罗证据,想要力证以薛洋的年龄,根本没有参加过射日之征。然而这一查之下发现,薛洋确实曾经在岐山温氏做过底层修士,人称"薛要饭的",穷得连把体面的剑都没有,后来被温若寒身边的新晋红人孟瑶“特别”提拔过,佩剑似乎也是孟瑶帮他找的。再后来,宋岚、晓星尘接连惨死,尸首被薛洋藏于义城。薛洋日日守着晓星尘的尸首讲自己的故事,被催化成凶尸的宋岚站在一旁,神智虽被控制却全都记得。薛洋亲口所述,这一对剑,来自于其仇人之子。而那个仇人正是当年与常慈安有过节、迁怒殴打送信流浪儿薛洋的彪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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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往事不可追(三)

想来也是,薛洋记仇报复心如此之重,断指之恨可屠尽常氏一门,又怎可能轻易放过将那个将他打得满脸鼻血的人。眼见那银袍人的身份便要呼之欲出,魏无羡急忙问道:“常慈安与何人有过节?”

 

宋岚道:“行事不端,不喜者众。”

 

魏无羡抬起手臂,在琴弦上拂过,又再放下,线索卡在此处,岂能不失望。

 

夔州一带没有实力雄厚的仙门世家,但零零散散的小仙门和散修并不少,查起来甚为困难。岐山温氏家势鼎盛时,连四大世家都不敢高调行事,这些犹如夹缝之草的修士又有什么选择。为了维护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只能对温若寒俯首称臣,身披炎阳烈焰袍,甘为岐山一爪牙。四大世家宣布联手抗温后,众小仙门被迫选择站队,其中大部分都将身家性命押在了实力雄厚、修为高不可测的温若寒身上。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温氏战败,大厦崩塌,最终应验了那句话——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些小仙门和散修即便在射日之征时捡回一条命来,也没有躲过战后的清算。反温联盟的修士们大多如聂明玦一样,认为他们既然选择投靠温氏,在其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应该承担苦果付出代价。若是没有足够家底与兰陵金氏私下换得生机,等待他们的除了重刑就是流放。十几年过去,生还者甚少,根本无从查起。如此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蓝忘机不由自主便伸手去摸琴。他一动,魏无羡就赶紧捂住他的手,道:“不准动,你要说什么?”

 

蓝忘机道:“此句复杂。”

 

魏无羡侧头看他,道:“含光君,你不信我?”

 

蓝忘机道:“信。”

 

魏无羡道:“那还啰嗦什么,琴语告诉我便是。”他这顺口一说,十分之自然,竟然没发现自己评价惜字如金的蓝忘机“啰嗦”。

 

蓝忘机被他快人快语堵得接不上嘴,手臂又不能动,忍不住用头轻轻顶了魏无羡的脸,道:“轻狂。”

 

魏无羡以前听学的时候就常被蓝忘机说轻狂,而此地此景听来,竟听出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来,不由凑到蓝忘机耳边轻笑道:“我向来轻狂,你不是十几岁就知道了吗?人不轻狂枉少年,不轻狂怎敢以这幅凡夫俗子之躯,在观音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仙人一般的含光君告白?再说,日日与琴道宗师一起,要是连传个琴语都做不到,那就叫愚笨了。”说着他还不忘在蓝忘机身上蹭一蹭,小声道:“你现在娇躯一副,等你好了,再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轻狂。”

 

蓝忘机手指微蜷,冷声道:“很好。”

 

这语气和他昨夜在屋顶那句“以后别求饶”如出一辙,魏无羡不由得眼皮儿直跳,差点咬断自己舌头,道:“……嗯……那个,再议,再议,从长计议……嘿嘿,你要我弹什么?”

 

蓝忘机一连报出多个夔州附近的仙门姓氏,让魏无羡传琴语于宋岚,看晓星尘道长是否有查过常氏与这些仙门的交往。报完了名字,蓝忘机便闭了嘴。

 

魏无羡回头看他:“人话我懂啊,琴语呢?”

 

蓝忘机挑挑眉,道:“啰嗦。”

 

略懂琴道的人都知道,问灵的琴语当中,说清或听清姓氏名字是最难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魏无羡被呛得说不出话,咬着下唇对着蓝忘机瞪眼,一见蓝忘机要亲自上手立刻败下阵来,低眉顺眼道:“请……含光君指教。”

 

蓝忘机这才说出相应的琴语,再三嘱咐轻弹慢奏,以免误谬。

 

果然,琴语送出之后,宋岚又反馈了些别的线索。


晓星尘查常氏一案时,并未先入为主地给薛洋定罪,而是把与常氏有过节的修士全都滤过一遍。蓝忘机报出的几个仙门,晓星尘和宋岚均有暗查,可这一查,却发现常慈安此人虽然名气不大,但认识他的人对其皆没什么好印象。此人修为粗浅却以仙门名士自居,度量极小见不得别人好,又惯在背后说人是非,言语鄙陋,行为猥琐,是以很多人都不愿与他结交。而不与他结交的人,又被常慈安在后面说三道四,搬弄是非。虽然常慈安说话也没什么分量,但谣言易传,总让人觉得如挥之不去的苍蝇般难受,这也是后来仙门百家对常氏灭门一案抱手看笑话的缘由之一。

 

不仅如此,宋岚帮晓星尘四处搜罗线索时,有人告诉他,常慈安曾背地里中伤宋岚和晓星尘,到处说二人行为苟且,龌龊至极。当时晓星尘和宋岚算得上仙门的风云人物,那些招揽不得的世家多多少少地纵容了这种闲言碎语。两人分明清白,然而走过人群,经常会听到些刺耳污秽的传言。宋岚当即大怒,认为此等小人实在不值得相帮。晓星尘虽亦是气愤难平,但他认为,一事归一事,死去的常氏五十多口人还需有个交代。那时恰逢宋岚师祖八十大寿,宋岚便暂时辞别晓星尘,回白雪寺帮忙筹备,未与晓星尘同去夔州彻查薛洋底细。

 

晓星尘独自去了夔州,并将查到之事写信告知宋岚。射日之征刚结束时,夔州一带并无优质猎场,无人抢夺,且无人想管。在这里称霸的,是十五岁的薛洋。据说,温旭曾在夔州一带强行征招一批少年到不夜天城的地火殿打杂,这其中部分是从良家掠夺而来,部分是在街上抓的流浪孩儿,薛洋就在其中。射日之征后,这一批少年里,只有薛洋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即使他曾效力于温氏,但因为是被迫为之,反倒成了温氏罪行的见证人。这个少年回到夔州时,身手和当年已非同日而语,可他并未用于正途,整日里不是打人就是砸摊儿,笑容可掬却暴虐残忍,年纪轻轻已是远近闻名的大流氓,夔州一带已经到了人人谈薛色变的地步。有人曾千里迢迢前往清河,求助嫉恶如仇的赤峰尊。不久后,薛洋消失无踪,据说是被兰陵金氏带走。夔州一带的百姓以为从此安生,无不额手相庆,并在他离开后,放了三天的鞭炮以示庆贺。可是第四天,第一个放鞭炮的餐馆老板,便被人发现分尸于床,死相极惨。虽然有人怀疑是薛洋做的,但却没人拿得出证据。奇怪的是,那被分尸的老板下葬后不久,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坊间传说被夷陵老祖召去当了鬼将,还越传越玄乎,很快就盖过了对薛洋的怀疑。不久之后,那个去清河求助的人在外出时,被不明凶灵袭击而亡,尸身少了一条舌头。过了几日,薛洋身着金星雪浪服,大摇大摆在夔州城中招摇过市,打人掀摊儿样样不落。自此之后,当地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

 

魏无羡正是毫无头绪,蓝忘机抱着他的手突然一颤。魏无羡赶紧问道:“怎么了?手又疼了吗?不如我们先歇会儿。”

 

蓝忘机摇摇头,附于魏无羡耳边说了一段琴语,魏无羡手其音落,与蓝忘机焦急等待弦音回复。果然,一根琴弦“铮”地一声,魏无羡听懂那句回复——“有。”

 

魏无羡和蓝忘机异口同声道:“巴郡司马氏。”

 

巴郡司马氏算得上是后起之秀,第一任家主司马骛长得人高马大,肌肉发达,与赤锋尊聂明玦有的一拼,一点不像体型纤瘦的巴郡人。司马氏并非什么仙门世家,只不过司马骛很小的时候,因其体格特殊,被路过巴郡的温旭挑选为武陪,两人师从一人,皆是温氏朱雀双刀的传人。朱雀双刀只有一副,自然由温旭继承,而司马骛的一双狱火断刃,刀中藏剑,亦是不可多得的名品仙器。司马骛深得温若寒信任,和温逐流一样,被任命为随身侍卫,并指派给了温旭。但温旭武艺高出温晁不少,又念同窗之谊,并未让司马骛随进随出,而是交予他许多重要事务独自打理,并放言西南一带,他能拿下多少,便掌管多少。魏无羡和蓝忘机在江陵与温氏对抗时,曾与司马骛狭路相逢,此人心性坚定,勇猛善战,是他们在江陵时最为头疼的对手。

 

宋岚道,晓星尘在夔州查案时,曾有人提供线索,说常慈安曾在那被司马氏的人痛揍,这梁子却不是和司马骛结下的,而是和司马骛的妻子温眉。起因是常慈安在一酒肆中撒泼,强行要店主把已经卖给别人的酒给自己,一路过的女修忍不住白眼嘲讽,他当即就要打女人出气。岂料这女修亮出身份,是温氏重臣司马骛的妻子。常慈安欺软怕硬,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直接叫板,只恨一个女人都爬到他头上,便在后面搞些无聊的小动作,造谣司马骛妻子与他人通奸,说司马骛要替奸夫养儿子之类。司马骛知道后怒不可遏,派手下将其打得鼻青脸肿,让他永不得入蜀东半步。

 

但司马氏在常氏灭门一案上绝无嫌疑,因为这一门都在射日之征时死在了前线。

 

说到司马骛的死,却和魏无羡有几分关系。他妻子在射日之征前,不知因何事与司马骛起了争执,一时悲愤寻了短见。魏无羡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墓,掘了棺材,激发尸体怨气,用陈情指挥她去杀了司马骛。他那次掘墓被蓝忘机找到,两人为此事还大打出手,闹得江陵反温阵营的人全都知道了。司马骛一死,江陵那边压力顿减,是以大部分人都赞同魏无羡所为,认为蓝忘机小题大做。当年魏无羡这种事没少做,收拾温氏的时候人人叫好,后来却变成仙门百家攻击他的借口。

 

而魏无羡和蓝忘机心中所想,却又是另外一桩事,因为他们二人都清楚地记得,司马骛的妻子叫温眉,但是墓碑上的刻字却表明此女子名为齐眉,若非有司马骛之妻几个字,魏无羡还差点拿不准。这桩习俗在温氏修士中并不少见,当时易姓投靠岐山温氏者众多,去世之后才用回本姓,以敬祖先。

 

若非巧合或其他原因,那么齐眉很有可能来自苍城原来的驻守仙门,也就是为温氏豢养灵犬,守卫幽荧雪狼的温氏齐姓支脉。

 

银袍人自称姓齐,能驱驭幽荧雪狼,手使双剑,身法极其正统,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司马骛的儿子。

 

可问题是,很少有人说起司马骛还有一个儿子。至少对外,无人谈起。大多人知道的,是齐眉自杀后,腹中未到三个月的骨肉也一起流掉了。司马骛在世时,与齐眉算的上夫妻恩爱,那场争执造成的悲剧曾令司马骛极其哀痛。看到齐眉尸首时,他一时愣怔,便被其一爪挖出心脏,吃到肚子里。据说那颗心脏被挖出来的时候还兀自跳动,场面极其血腥,在场的温氏修士被吓得魂飞魄散,真的有人口吐黄水,立时毙命。此一桩可算得上魏无羡在射日之征时的著名事迹之一,鬼道之恐怖愈发深入人心,犹如瘟疫般慢慢在温氏阵营蔓延,动摇直至击溃军心。魏无羡一时得意,殊不知,人心之瘟也在反温阵营中渐渐滋生。

 

问到此处,那银袍人的身份已窥见一二,只需顺藤摸瓜再查司马氏即可。魏无羡想了想,对蓝忘机道:“我想问宋道长,被困雪岭洞穴时,是否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蓝忘机明白魏无羡意思,便将琴语告知。

 

琴弦回应,没有。魏无羡心道,也许还是要回到关押江澄的那个山洞,看看洞顶的绿石头有什么古怪,否则此事在他心中始终是个结。

 

虽然已经无事可问,魏无羡还是向蓝忘机道:“再问问,还有何事想告知我们,便一并说了吧,省得写字又麻烦。”

 

蓝忘机想了想,告诉他了一串琴语。魏无羡虽然觉得略长了些,但照此弹奏,那边依旧回答,没有。魏无羡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抚琴致谢,送灵回窍。

 

 

 

三人决定再上雪岭,一来仔细检查禁制是否可以修复,二来再探查一番是否有别的线索,三来宋岚想要守在那里,看住所有的雪狼,直到金凌的人从义城取回晓星尘道长的骨灰。

 

临走前,魏无羡自然去和三个小的交代一番,让蓝思追好好休息,欧阳子真和蓝景仪轮流照看,并伺机打听一些苍城的情况。他背后背着忘机琴,左边配着避尘,右边配着随便,怀里插了根白玉笛子,那全副武装的样子,看得蓝景仪好几次忍不住开口相询,都被蓝思追和欧阳子真给岔开了去。

 

待人走后,蓝景仪忿忿道:“你们两个干嘛一唱一和的,这一向都是含光君帮魏前辈拿东拿西的,今日怎么反过来了?”

 

蓝思追喝了一口清水,道:“平时都是我帮你倒茶,今日也是你帮我倒的水。”

 

蓝景仪又向欧阳子真道:“前几日,魏前辈那个……什么的时候,含光君不是着急得很嘛,怎么这么快就调转过来了。嗯,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子真道:“那个什么啊,别瞎扯了,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再说,你见到生出来的孩子了吗?”

 

蓝思追一口水呛到,咳得喘不上气:“你们说什么呢?”

 

欧阳子真便把当日两人所听所闻当笑话讲给蓝思追听,谁知蓝思追听完之后,倒是一个笑容都没有,眉宇间似有忧伤。欧阳子真问道:“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蓝思追摇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三毒剑伤奇特,令伤者犹如产子之痛。江宗主多年来惯用紫电,是以知情的人并不多。”

 

欧阳子真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算半个云梦江氏的人,我都不知道。”

 

蓝思追道:“我……听鬼将军说的。魏前辈曾经受过三毒的剑伤,肠子都流出来了,七天七夜,痛得晕过去又醒过来。他喝酒太厉害,那些麻醉的药都不太管用,最后痛得他撞墙,漆黑的夜里咚咚直响。”

 

蓝景仪抖了一下,道:“哎哟,你这说得跟亲耳听到似的,我汗毛都起来了。”

 

欧阳子真道:“我从小听着夷陵老祖的故事长大,觉得他刀枪不入,后来遇上魏前辈才知,世人将他妖魔化了。你们还记得那次他在船上晕倒,含光君抱着他的眼神。夷陵老祖在别人眼里,是鬼是神,在含光君眼里,才是有血有肉,会累会疼的人。”

 

蓝思追道:“含光君在魏前辈眼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欧阳子真道:“若得一心人如此,真是此生无憾。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蓝景仪一向聒噪,此刻端着一杯茶,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欧阳子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还真相信魏前辈瞎吹生孩子啊?”

 

蓝景仪白了他一眼,道:“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话题能不能变一变?”

 

欧阳子真道:“哟,要不说说你的琴艺?”

 

蓝景仪抡起手就是一下,道:“去你妈的。”

 

蓝思追不得不提醒他,正声道:“景仪,用词不雅。”

 

蓝景仪撇撇嘴,道:“好,回去领罚。我们都是记在泽芜君名下,你却越来越像含光君了,干脆改记到含光君和魏前辈名下得了。”

 

蓝思追仪态端方地吹了吹杯中热水,道:“我小时候还真叫过含光君一声‘爹’呢?”

 

这下轮到那两个一口茶喷出,蓝思追似有准备地避之开来,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蓝景仪道:“要我的话,定要叫魏前辈一声爹。啧啧啧,又厉害,又好玩,做的东西又难吃,这不占全了吗?我有一次听他们说,道侣夫妻,你们觉得到底谁是夫,谁是妻?”说完,他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蓝和一个魏字,然后将手中茶杯放在魏字旁边,道:“夫!”

 

欧阳子真将茶杯在两个字上面来来回回了两轮,咬牙放在魏字旁边,杯子里的水都泼出来半截儿,坚定道:“魏前辈说过,他要是归隐,含光君就在家织布做饭,他去种田耕地。男耕女织,种田的就是夫!”

 

蓝思追默默地喝了一口水,在另外两人殷切目光的注视下,慢条斯理道:“蓝氏家训,不可背后语人是非。”要不是看他病着,蓝景仪和欧阳子真就差点要把他绑起来刑讯逼供。

 

 

 

 

 

魏无羡、蓝忘机和宋岚先到了灵御村,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再次证明血蝠和瘴鼠确实被人特地引入苍城。他们转而上山,一路上,不论并排走还是竖排走,魏无羡都非要隔在蓝忘机和宋岚的中间,这份刻意连宋岚都看出来了,遂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回到魏无羡和蓝忘机携手打破禁制的山洞门口,蓝忘机仔细看过,他下山前新设的禁制并没有被人打开过。魏无羡见那传送阵还能用,便拿剩下的仙子尿带着两人再次回到找到江澄的洞穴之中。

 

当他们一进来,便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几日过去,水位已经降到了洞底,露出整个高台。之前他们顺水游过来,水底光线又不足,因而没有注意到水底的情况。洞穴底部,竟然有十几个真人大小的男子石像,面朝高台,肃穆而立。如今借着洞顶石缝中透出来的几缕光线,看得清这些石像并非天然雕刻,而是水泥浇筑而成。虽然长相各异,但皆是身材高大健硕,鼻子高挺笔直,神情肃穆,呈现一种硬朗坚韧的俊气。

 

魏无羡挨个仔细看了,对蓝忘机道:“蓝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蓝忘机道:“血亲。”

 

魏无羡道:“嗯,鼻子都挺像的。还有,你看到他们的眼睛了?他们目光向上,看着高台,如此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左眼无褶,右眼有双。若是平视,应该稍微有些大小眼。”

 

魏无羡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却听不到半点怨灵的声音。他回头问宋岚:“宋道长,你可有别的感受。”凶尸比人的感受更为灵敏,能追踪最微弱的阴气,也能嗅出血脉的亲疏。

 

宋岚靠近石像,仔细嗅闻,僵硬的脸上更加阴沉,在手上写道:“血肉之躯。”

 

魏无羡却看似毫不惊讶,道:“果然如此。原来多年前就有人帮我论证了。”

 

蓝忘机看向他,道:“你是说,真人浇筑?”

 

魏无羡点点头,道:“当初为唤醒温宁的神智,我想尽了各种办法。他怨气深重,凶狂难控,我怕他伤到其他人,曾经想过以水泥混着法咒浇筑尸身,将他的魂识困于其中,不至发狂或四散,再通过法阵与我们交流。但是一尊不能动的石像,和一具冰冷的尸体又有什么不同。”

 

蓝忘机在每一个石像面前细细查过,没有一缕流动的神识,道:“神识俱灭,无一例外。”

 

魏无羡道:“不过是让躯体提前死去,若无怨念支撑,魂识终有寿数。而且,我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心甘情愿来履行这一职责,代代传承,无怨无悔,反倒不如那些有执念的怨鬼留得长久。”

 

三人回到高台,魏无羡取出随便,就着红色的光芒,在江澄之前躺过的那个方形石床周围再次细细看了一番,那上面各种符箓咒画叠加,有的甚至相当古老,十分复杂。魏无羡边看边自言自语道:“这两个重复了……这个也没必要……嗯这个没见过,有意思……”

 

蓝忘机走到他身旁,轻轻叩了叩避尘的剑鞘,避尘登时出鞘,散射出淡蓝色的芒针,附着石床上的那些符咒之上,闪了三下,收芒入鞘。

 

眼看避尘记下了符咒,回去慢慢研究也行。魏无羡站起身来,抱手看了看洞顶,唤出随便,刚要踏上去,蓝忘机便拦住他:“我载你。”

 

魏无羡剑已出鞘,心痒忍不住,拖着长长的尾音调笑道:“今日不如让哥哥载你一次?”

 

蓝忘机眼光扫到魏无羡身后面无表情却微微侧身的宋岚,淡淡的眼眸转回来,盯得魏无羡背后直冒寒气。

 

魏无羡吐了吐舌头,他刚才聚精会神地研究了半天石床,心里想着别的事,一时把这尊无声的大神给忘了。他忙打圆场,对着随便道:“哥哥,含光君嫌弃你太纤薄,载不了两个人呢。”给佩剑说改名就改名,当真是相当“随便”了。

 

蓝忘机也不揭露他,只低声道:“莫逞强,我……”话没说完,魏无羡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怕接不住。”

 

魏无羡当即心头一恸,垂首看着蓝忘机掩在广袖中的双臂。自他重生以来,蓝忘机如同强大的守护者,一直默默在他身侧,细致周到地看护着他,由他尽情冒险,从无后顾之忧。蓝忘机难得让魏无羡召唤温宁,多半是担心自己暂时无法给魏无羡最好的保护。想到这些,魏无羡不免自责,若是不与蓝忘机在屋顶胡来,便不会闹这一场乌龙,说到底还是自己一时贪玩惹的祸,却让蓝忘机一个人受了难。

 

看魏无羡的神色,蓝忘机却理解岔了。他轻轻揽着魏无羡的腰,转身背着宋岚,低头触额:“试验灵力,不急一时。”

 

魏无羡笑道:“好啊,那这辈子都让你载我。”

 

蓝忘机不知为何,觉得魏无羡笑得有一丝苦涩,刚想问话,魏无羡已经将避尘给拔出来了。两人按下心头诸事,踩着避尘扶摇而上。

 

待升到洞顶那块绿色石头旁,魏无羡感觉附在腰身的双手紧了紧,回头道:“不必担心,还有宋道长在下接应呢,无论发生什么,你的手千万别用力。”

 

蓝忘机未答话,只是眉头不安地微微一蹙。

 

魏无羡道:“蓝湛,你得答应我,嗯一声也行。”

 

良久,蓝忘机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这才伸手,触到那块绿石头。那石头冰冰凉凉,与普通石头无异,什么都没有发生。魏无羡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依然毫无动静。蓝忘机道:“我来。”蓝忘机触到那块石头,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御剑降下来,魏无羡疑惑道:“难道我真的听错了?”

 

蓝忘机道:“头狼不在,无法验证。”

 

魏无羡道:“你相信我没听错?”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道:“含光君,我再用一次剪纸化身好不好?就一次!不试一下,我会寝食难安的。”魂魄附身纸人之上,虽然更易与其他灵物相通,但是没有肉身的保护,元神的负荷和危险都很大。魏无羡从赤金谷受伤之后,魂识一直不太稳定,之前施术又差点魂魄不能归体,所以蓝忘机让他一个月之内都不准动用此术。


蓝忘机叹了口气,道:“一切小心。”

 

魏无羡取下忘机琴,翻身就躺在了那个石床上,闭上了眼。一会儿,一个小纸人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振着翅膀飞向蓝忘机,对着他的嘴贴了一下,就往洞顶飞了上去。

 

蓝忘机坐到石床边,轻握住魏无羡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洞顶贴在绿石之上的小纸人。

 

大约两炷香之后,魏无羡突然拳头紧握,全身僵硬,眉头紧蹙。蓝忘机大惊,唤他的名字,可是魏无羡依旧没有反应。避尘“噌”地出鞘,蓝忘机蹬上剑身,迅速蹿到洞顶,见那纸人如同被磁石吸附一般,紧紧贴在绿石之上,瑟瑟抖动。他忍着手痛,小心翼翼将那纸人和绿石剥离开来,然后快速地回到魏无羡身边,将纸人放于他身上。

 

一会儿,魏无羡缓缓地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第一句话便道:“快……快去谷底,狼群要下山了……”他一坐起来便晕眩不止,身体直往旁边倒去,蓝忘机立刻要伸手抱他。只是魏无羡还惦念着蓝忘机的手伤,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抵住蓝忘机。宋岚二话不说,立刻从洞穴的出口奔了出去。

 

魏无羡推开蓝忘机,伏在床沿一阵干呕,终是将早上所食全部吐了出来。蓝忘机不顾脏污,掏出布巾为他擦拭清理。魏无羡经历尸海血雨都面不改色,能有如此大的反应,定然是被狼群撕咬了。

 

魏无羡吐完,定了定神,对蓝忘机道:“狼群打起来了,快去谷底,有一处结界破了。”

 

蓝忘机立刻唤出避尘,搂着魏无羡,从洞穴出口追了出去。洞中暗河的水位下降了不少,魏无羡凭着大致印象,沿着河道溯流而上,找到了去往谷底的那条路。出了谷底,在魏无羡的指引下,蓝忘机一路御剑往前,不一会儿就到了谷底尽头。此处三面绝壁,宋岚正挥舞着拂尘,将上百只巨狼往回驱赶。一只小狼浑身是伤的站在他的身后,将身躯横在在一处山壁豁口之处。那里的石壁上满是符咒,应该是设下了结界,然而那些石壁上出现裂纹,隐形的结界已经消失。巨狼身形高大,纵身一跃就能翻过豁口,进入雪岭树林。

 

魏无羡道:“蓝湛,你帮宋道长,我去修补那个结界。上面的符咒应该与之前我们在山洞门口射中的那个一样。”

 

蓝忘机道:“嗯。”两人在那豁口处跳下剑来,蓝忘机转身指挥避尘一同驱赶狼群,魏无羡则祭出随便,一剑削平裂纹之处,龙飞凤舞地在石壁上重新刻下咒文。铁画银钩拉出最后一笔,那结界修复如初,狼群似被什么震慑,便不再往这边聚拢了。

 

那只小狼似乎撑不住,瞬间趴在了地上。魏无羡站在蓝忘机身后,道:“刚才我应该是附在它的身上了,差点被狼群撕碎。”这会儿正面瞧着,魏无羡觉得这头小狼十分眼熟,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清晨,唯一一头大着胆子在谷底舔舐几只死狼幽荧之眼的小狼。

 

宋岚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小狼的伤势,蓝忘机要护着魏无羡,只远远扔过去一瓶伤药。宋岚一把接住,将伤药涂在了小狼的身上。那小狼似乎异样的听话,一动不动地让宋岚给它涂抹伤药,两只水灵的眼睛默默地看向宋岚,微微地呜咽了一声。宋岚涂完伤药,见它如此乖顺,又是阻拦狼群的大功臣,突然伸手在狼头上摸了摸。一个清傲孤高的人,竟然透出了几分柔情。

 

宋岚起身向蓝忘机和魏无羡走来,在手上写字道:“我陪星尘,在此驻守。”晓星尘道长和阿菁的魂魄遗失群狼腹中,就算找来晓星尘道长的骨灰,依旧还要想法子让狼群吐出魂魄来认。头狼不在,群狼无首易起纷扰。宋岚是凶尸之身,魂魄不会被群狼吞噬,倒是最佳的人选。

 

魏无羡道:“待我查些资料,复制出狼哨,一定会回来将晓星尘道长的魂魄分离出来。我还想到另外一个办法,也许能让你亲口告诉晓星尘道长,错不在他。”

 

宋岚执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转身腾跃而起,拂雪出鞘,握于掌心,剑尖在石壁上行云流水地刻下:


“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

挚友不归候长岁,此身不破守苍生。”

 

一气呵成刻下最后一字,宋岚望着那石壁上的“星尘”二字,似是有无尽的话语要说给那两个字听,落到嘴边只剩默然无声。若是走尸会哭,想必他的脸上已是泪如滂沱。

 

那小狼瘸着一条腿,也慢慢地朝宋岚的方向踱过来。魏无羡本来往蓝忘机身后躲了躲,突然睁大了眼睛,探出身子来。蓝忘机亦是神情动容。宋岚似是突然僵住,慢慢转过身去,只见那小狼的幽荧之眼睁开,吐出一缕魂魄,渐渐魄体成形。

 

这是一名相貌俊美,眉目如水的男子,虽然魂魄微弱得几乎透明,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但那一开一合的唇语分明声声如泣,字字如泪:


“子琛……星尘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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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多大的心力布局,才有了两人的重逢……累死我了,喜欢他们的就点个赞吧。


温旭的朱雀双刀还有谁记得?在前面窥溯蓝忘机送走兔兔那一章。双刀的设计就是为了薛洋金光瑶和银袍人的纠葛。薛洋缺失的成长经历马上就要补全了。银袍人有很复杂的身世,就像他说的,世人皆不可信。


薛洋为什么喜欢泡舌头茶,因为他讨厌那些常慈安那种说三道四的人。

你们到底喜欢这种剧情还是小甜饼啊啊啊啊。今天我的首页全是星光大赏……虽然不磕,但是这真是荧幕CP不用P的典范了。还有,感谢杨夏对墨香的感谢,她真的一直真心的爱着墨香的作品。XP对天官也有兴趣,但是天官要影改真的有点难……


图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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