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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29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这一章还是忘羡特别甜的一章,但是剧情也随之进入了中期。记不得前文的,我还是建议先回头看两章,不然真的接不上。


二十九、蛛丝马迹显(一)


晨间,两人温存一番,久未与蓝忘机同床共枕的魏无羡,几乎是刚埋首到蓝忘机颈间,就坠入了梦乡。连日来的疲惫好似集中爆发,魏无羡管他白天黑日、阴谋阳谋,只管被人暖暖的拥着,把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才好。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摸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闭着眼睛就滑过去,习惯地用唇去贴了贴,那冰冷的触感惊得他顿时给睁开了眼。魏无羡发现自己抱着一坨被子,热脸贴着自己的随便,身侧却是空空如也。


蓝忘机不在床上,他心里也是一空,怪不是滋味。


“蓝湛?”魏无羡拨开床帘打量了一番,蓝忘机也不在屋内,应该是出门了,走之前怕影响他休息,还特地把窗户上的竹帘放了下来。魏无羡一只腿吊在床沿,闷闷地坐了半晌,轻叹一口气,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来好笑,蓝忘机在静室等他的时候可比他等蓝忘机的时候多多了。魏无羡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蓝忘机每次见他推门或破窗而入时,那瞬间展开的眉眼下,是放下了何等的挂念。


魏无羡一边暗笑自己竟起了这等小儿女心思,一边活动了活动酸软的身体,才感觉肩上隐隐刺痛传来。他扭着身体一看,肩后有一块清晰的牙印,四周的点点红缨更是众星捧月似地到处都是。魏无羡摸着那深深的齿痕,低头笑道:“景行含光……长得真骗人。”


他打了个哈欠,左侧眉脚一阵瘙痒,便忍不住伸手挠了挠。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地把手放下来,发现已经一手黑,想必那断眉之处一定是花的不成样子了。


魏无羡瞪大眼睛,咧着嘴大叫:“要命啊!”


蓝忘机堂堂一介名士,竟然相信什么断眉不祥易早夭的传言,非要把那断眉给他画上。他上辈子剑眉入鬓,不一样死无全尸,可见这些东西信不得。魏无羡自己不当回事儿,便故意和蓝忘机闹着玩,不让他好好画,最后被人捆住双手双脚还不老实。蓝忘机直接拿他腕上那片断袖蒙了他眼睛,认真地收拾了他一番。可怜他两眼一抹黑,全身触感放大了好几倍,那滋味可谓是在天堂地狱间来回切换,终是让他求生不能地一写千里,连最后怎么结束的都记不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那又低又磁的声音贴着他耳朵说——


“再捣乱,就这样天天。”


枕头边的话,蓝忘机从来都说一不二。


魏无羡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翻身就起来找黛墨。刚一下地,大腿便发颤,软得人直磕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右手一撑,没想到手腕也是一软,整个人摔在地板上,砸得“嘭”的一声。


“蓝湛不在就倒霉,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缝。”魏无羡痛得呲牙咧嘴,揉着手腕爬起来,赶紧先把竹帘拉上去,屋里透些光亮才好寻物。


强烈的光线照得魏无羡眼睛一眯,他探头一瞧,见窗外日头已西,想是自己从早上睡到现在,整整过了一个大白天。蓝忘机和他在一起时,再忙也是日落而归。魏无羡深吸一口气,赶紧四下翻找眉黛,得趁蓝忘机回来前把弄花的眉角补上,今日再来一次怕就不止腰断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眉黛,魏无羡眯着一只眼睛对着水盆里的倒影犹豫了半晌。他没画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心里直叫娘:“天哪,这个怎么用……”他刚才右手扭了一下,左手拿着眉笔,轻描也不对,重描也不行,来来回回擦了好几次。


他正手忙脚乱地瞎描,一个清冷俊雅的倒影突然出现在水盆中。


“魏婴。”


魏无羡没注意他进了屋,吓得手一抖,眉笔直直落入水中,笔尖刚要点到水面,就被这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弓着身还没想好说什么,只觉得背后一暖,上身就被人搭上件中衣。


魏无羡揉着后腰直起身来, 转身对着身后的蓝忘机笑道:“含光君,你修为越发厉害了,走路听不见,连推门都没响声,吓我一跳。”


蓝忘机蹙了蹙眉:“不关门,还不穿衣……”他叹了口气,就着手上的眉笔帮魏无羡把那条断眉描了描。


魏无羡可不敢乱动了,眯着眼仰着头道:“我刚起来,哪知道门没关好。”觉得蓝忘机的手停了停,睁眼问道:“怎么了?”


“无事。”蓝忘机淡淡道,伸出手指将魏无羡弄花了的地方抹干净:“好了。”


魏无羡见蓝忘机那根手指沾了墨粉,便顺手拿布巾沾了些干净水帮他擦干净,问道:“你去哪儿了?我一觉睡到现在,岂不是又要在这儿多呆一天。这次我们出来报备了几日?要是逾期不归,你叔父又要……唉,你手上这黛粉怎么擦不干净?”魏无羡把蓝忘机的手指拿到眼前,发现不管怎么擦,有几个墨粉还是小点一般顽固地嵌在蓝忘机指腹上。


蓝忘机抽回手,把魏无羡的中衣拢了拢,道:“衣服穿好……”


魏无羡刚套了一只袖子,随意往窗外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眼神也陡然亮起来。他连另一个袖子还没套好,就拽着蓝忘机,奔到窗边,指着外面兴奋地叫喊道:“蓝湛你看!”


客栈的窗户正对着连绵不绝的玉狼雪岭,他们刚来时遇到暴雨乌云,这几日也是零星小雨不断,雾浓云低的什么都看不见。如今雨算是下透了,正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远处的玉狼雪岭露出真容,青山白头,连绵百里,是完全不同于南方青山绿水的磅礴大气。这会儿正逢日落西山,白皑皑的山头积雪被夕阳映得金灿发光,好似一条黄金缎带,在蓝天下熠熠生辉,颇为壮丽。他二人都长在南方,自是很少见到这番北境景观,所以魏无羡忙不迭地想要与蓝忘机分享。


两人并肩赏了片刻,魏无羡忍不住赞叹:“多亏我们在此多呆了几日,要不然错过如此美景,岂不遗憾。”


蓝忘机的眼眸里映着那壮阔的山峰,轻声道:“青山白头……白头……”


魏无羡把手肘搭在蓝忘机肩上,意味深长地笑道:“蓝湛,你瞧这天的颜色,湛蓝湛蓝的,是不是好看的紧?”说完,他侧过头,见蓝忘机那双淡色的眸子在夕阳映照下,如同宝石一般夺目,一时失了神。


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我看着湛蓝的天,天人般的蓝湛却看着我。怪不得世人都说,夷陵老祖艳福不浅,坊间传言诚不欺我。”


蓝忘机勾了勾唇角,半边侧脸如同金黄的暖玉一般,那一闪而过的笑容,任是冰天雪地也能融的一干二净了。


魏无羡忘了腰还疼着,转身踮着脚忽然凑到蓝忘机脸上,欲吻不吻,语带诱惑地道:“含,光,君?”


蓝忘机冷不防被他这么一下,忍不住就要将他压在墙上惩罚一番,可一微微低头,就看到魏无羡半开半敞的胸膛上全是他的“丰功伟绩”,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的莽撞。想到魏无羡还伤着,蓝忘机最后只伸手搂住魏无羡精实的腰身,克制地转过了眼。


魏无羡见他一副强忍的模样,更是兴致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一只手明目张胆地就往蓝忘机衣襟里伸了进去,两指在他胸前的皮肤上走了几圈,笑道:“叫声哥哥嘛,你都没叫过哎。”


蓝忘机对付魏无羡这种无聊调笑从来只有一招,那就是直接俯身堵住他的嘴,简单又高效。他托起魏无羡,一路吻着走向榻边,把人放倒在榻上。魏无羡正欲脱掉身上的中衣,却发现蓝忘机一边亲吻他,一边背道而驰地把他衣服套上了,忍不住分开来问道:“蓝二公子,你到底脱衣服还是穿衣服?既然对哥哥起了歹念,哥哥从了你还不行吗?”


蓝忘机道:“不知羞……”他转身去桌旁,取回一个巨大的布包。


魏无羡扒开那布包一看,除了那件被缝补好的破烂黑衣,里面还有好几件衣服。他眼睛一亮,惊喜道:“你又给我买衣裳啦!”他三两下穿好中衣,拿起一件衣服就套在身上,却不知是配哪条腰带,翻来覆去地一顿瞎比划。


蓝忘机拿起一条宽大的腰封,把人牵过来,先帮他衣服一层层捋捋平整,两手围着魏无羡的腰,将腰封穿过去。魏无羡见他微微弯腰,俊美无瑕的脸庞近在咫尺,自然忍不住凑上去又亲又揉,惹得蓝忘机好半天才把腰封给扣好。


这件黑衣的用料配饰虽不如上一件那样金贵,也没有繁复的绣纹,但裁剪得比上一件还要贴身,再配上宽大的腰封,更凸显得魏无羡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十分精神。包袱里的另外几套,亦是用料考究、针脚细腻,想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魏无羡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几件衣服,问道:“苍城还留有这样的好裁缝,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蓝忘机道:“那日寻你时。”


魏无羡道:“我说你怎么赖着这几日不走,原来跟人家订了衣服。”他估摸着上一次蓝忘机应该是去买的成衣,见质量不错,便将自己的尺寸告诉店家,花了这几日才赶出来。


魏无羡其实很喜欢别人给他置办的衣物,可是从小便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他刚到莲花坞时,江枫眠给他买的一双鞋子并不合脚,但他十分爱惜,走路摔跤也不说。后来江厌离每次给他做衣服,他都能高兴好几天,吃饭走路都在笑,让江厌离也颇有成就感,所以常常给他做,一不留神比给江澄的还多。蓝忘机和他一起久了,也渐渐看出些端倪,见他尤为喜欢那件黑衣,便又多订了几套。


魏无羡一把搂过蓝忘机,眯着眼歪着头道:“这么破费,可有什么求我?”


蓝忘机被他搂得微微躬着身,道:“并无所求。”


魏无羡凑到他耳边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含光君肯定不会是盗,那是不是要……那什么啊?”


蓝忘机想了想,道:“求你高兴。”


魏无羡道:“你又撩我。妈的,老子腰不要了。”说着便一跳,扑到蓝忘机身上,两条腿缠在蓝忘机腰上,低头就吻住。


蓝忘机任他玩闹够了,将他放下来,把他头发上的抹额摘下来。魏无羡连忙护住:“唉唉唉,等我洗干净了给你戴上,你别拿走。”


蓝忘机道:“洁净抹额自有礼仪,颇为繁琐。”


魏无羡两手捂着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连退了两步:“你说就是,我连你家四千条家规都背了,还怕什么繁琐。”


蓝忘机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交到魏无羡手里。


魏无羡笑道:“这么神秘,什么宝贝?”甫一打开纸包,他就被那一抹两眼的红色给怔住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蓝湛,你送我的?”


蓝忘机点点头:“嗯。”


魏无羡将那根红色的发带摊开,只见发带一端七寸之处,用红线绣着一片蓝氏抹额上同样制式的流云,一朵九瓣莲花半身掩在流云后,绽放如盛。绣纹与发带皆是赤红如血,针线布料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并不显眼,却点缀得恰到好处,十分雅致。针脚虽不如江南绣工那样细密,但这其中的寓意魏无羡怎能不知。他不由得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那绣纹,由衷道:“真好看……”


蓝忘机坐到他身侧,用手抚了抚那朵莲花,淡声道:“赶了些。”


魏无羡突然回头:“不会是你绣的吧?”


蓝忘机面上淡淡的,耳朵却泛了红。


魏无羡瞪大眼睛,道:“所以你说不着急回去,原来是跟人学这个去了?我的二哥哥,你真是……我就是嘴快一说,没真让你帮我补衣服。”


蓝忘机道:“我应过你。”


魏无羡想起来,蓝忘机在香炉梦境里看到自己那个“我来种田你织布”的归隐之梦时,的确轻描淡写说过一声“好”,想不到这丁点小事他还真的放在心里。魏无羡拿起那发带狠狠亲了一口,转身抱住蓝忘机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可太喜欢了!”


蓝忘机双手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那指尖上被针戳到的余痛,都被魏无羡毫不掩饰的喜悦化成了蜜糖,细细绵绵的浸润在心里。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有女子的声音道:“蓝公子,你点的饭菜好了,是送到房里来,还是下去用?”


魏无羡未等蓝忘机回答,便扯着嗓子喊道:“劳烦送房里吧!”


那女子又答:“好,请稍等。”


魏无羡忽地从蓝忘机身上跳下来,开门叫住那名女子,道:“算了,我跟你下去拿。” 魏无羡向来觉得女儿娇贵,两个大男人怎好意思麻烦女人。


那女子见魏无羡如此客气,心生感激,笑着道:“二位公子在此等着就好。”


魏无羡道:“要的要的,我跟你下去,体力活自有我们男人做。”这话颇为体贴,弄得那女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连连看了魏无羡好几眼。


蓝忘机不知何时走到魏无羡身后,拉着魏无羡的腰带往后一带,对那女子道:“我们稍后去取。”


那女子答应一声,行了礼便下楼去了。魏无羡关上门,蓝忘机才松了手。魏无羡整了整腰带,笑道:“含光君,我跟她去拿饭菜而已,你差点把我腰带都拽下来了。饭菜那么沉,让一个女人家给端上来多不好意思。”


蓝忘机拿出一把木梳,将头发乱糟糟的魏无羡拉过来,道:“不可衣冠不整。”


“哦。”魏无羡喜滋滋地坐到塌上,把蓝忘机拿起梳子的那只手抢过来亲了一口:“遵命!”


魏无羡坐着,嘴也不闲着,道:“这女子举止谈吐有礼得体,分明不是破门小户,嫁给一个五十多的老头,现在还要帮夫家干店小二的活儿。也不知是谁家这么狠心将自己女儿费心教养一番,又送来做小妾。”


蓝忘机道:“温氏家臣,潦倒者众。”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射日之征结束后的那几年,仙门百家对温氏遗族和原先的附庸家族打压之甚,他可是亲有体会的。


不一会儿,高高的马尾就用新的发带绑好了,若隐若现的绣纹刚好垂在外面,万分精致好看。


魏无羡把垂下来的发带拨到前面,摸了又摸,不禁叹道:“成亲原来这么好!唉,不对,是和含光君成亲才这么好,是不是?”他转过身,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满是欣喜,看得蓝忘机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去。


魏无羡突然道:“蓝湛,这么有意义的礼物,你干嘛不留着我生辰的时候送我?”说完才意识到,他重生后,蓝忘机好像从来未提过他生辰之事。修士与普通人不同,生辰八字极为敏感,若非特别亲近的人,绝不会轻易告之,以防止被人施以恶咒。


苏涉怨恨之人甚多,他能对金子勋施千疮百孔,除了金子勋本身修为不济,与金光瑶暗地助其打听到金子勋生辰八字也有关。所以魏无羡当年觉得自己奇冤无比,他多看一眼金子勋都弦烦,又怎会花功夫去探听这个。


一般来说,仙首名士的生辰八字皆被各自门派妥善保存,以防外泄,但夷陵老祖的生辰八字却是个例外。魏无羡死后,四大家族每年招魂仪式无数,犹以他冥诞和忌日时最为盛大。他的生辰和死忌,可是人人皆知的。


想到这个,蓝忘机不免目光微黯。魏无羡是个没心没肺的,从不介意这些。他眼睛滴溜溜一转,不知又想到什么,笑得璀璨无比,对着蓝忘机招招手:“你过来,哥哥告诉你一件秘密。”


蓝忘机将耳朵凑近他,听他说了几句话,睁大眼睛回头讶然地看他。


魏无羡一手卷着红发带,一手捏住蓝忘机的下巴,支着脚调笑道:“你都没叫过我一声哥哥呢,我就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看在这发带的份儿上,我也就认了。” 


蓝忘机顿了好半晌,握着木梳的手渐渐收紧,涩声道:“你……那时未及弱冠?”


魏无羡撇撇嘴,站起身往外走去,道:“哎呀,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白白当了这么多年大师兄,我赚得多了。我去拿饭了,你等着我啊。”


蓝忘机难得没有跟上去,怔怔地坐在桌边,记忆好像戳破了洞,让他想起了这过去多年里,弦断指破的锥心之痛。夷陵老祖冥诞和忌日时,到处都是招魂压邪的仪式。蓝忘机从不出席,总是借口夜猎,数日不归。可天大地大,他无处可去,曲音如故,故人已归尘。


每当那时,蓝忘机总是寻一处僻静之地,对月而坐,迎风抚琴,弦音如霜,声声如诉……魏婴,若你能听见……惟愿汝知,这世上尚有一人,愿你碧落黄泉,永得安息。


没有人知道,正直不阿、疾恶如仇的含光君是仙门百家最不希望夷陵老祖魂归红尘之人。更没人知道,忘机琴在十三年里换下的断弦,早已堆满了一整把琴盒。

 




两人一起用了些饭,虽然还是魏无羡有的没的瞎说,蓝忘机例行“食不言”,可魏无羡就是觉得蓝忘机不对劲儿。他叹了口气,给蓝忘机夹了一块青菜,幽幽道:“你看,你让我坦白,我坦白又惹得你不高兴。”


蓝忘机终是放下了碗筷,正襟坐好,问道:“前江宗主为何隐瞒?”


魏无羡斜眼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大师兄不好吗?再说,幸好如此,要不然这十几年连个清净都没有,招回来被人烦,何苦来哉。”用的生辰年份不对,所以仙门百家十三年里不管怎么招魂都招不来。


蓝忘机道:“献舍不需生辰年份?”


魏无羡点点头道:“确实不用。我那个时候为了唤醒温宁想过各种法子,也包括献舍禁术,想着温宁如果醒不来,大不了把我的身子给了他用,也算是报了他姐弟二人的恩情。人生之时,亦是形生之刻。献舍之术,是将身舍献给厉鬼,所以阵法上只需献舍者身生之时、被献者身死之时。虽然我补齐了阵法一些失传的符文,但温宁是被人打成重伤后,关在小屋中死去,没人知道确切的死亡时辰。此法只能实施一次,不能有丝毫偏差,所以我只能作罢。后来,我随手把这些记了下来,落到金光瑶手中。我原先以为莫玄羽从金光瑶那里看到了我的笔记,但此阵法甚为复杂, 以莫玄羽的资质,想要一丝不差地行献舍术,还真是挺不容易的。现在想来,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与那次献舍有关。”


蓝忘机神色冷凝,皱眉握拳。


魏无羡道:“其实,我确实有很多地方想不通,那位一问三不知再怎么装,他手下的人几斤几两,金光瑶不会不知道,怎么可能毫不警觉。没有外界助力,那小子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在金光瑶眼皮下做了这么多安排。行路岭的事,我也有疑惑。若是他知道,还任由自己大哥的残肢封在墙中多年,此事说不过去。”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不论是义城之前的死猫事件,还是后来把几十个少年捆上乱葬岗,非修行高深之人绝不可能全身而退。据我这一年观察,清河聂氏明面上的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再有,若是他知道金光瑶想用阴虎符将我们一举歼灭在乱葬岗上,为何还敢亲自带着门生上来围剿,就不怕被误伤吗?若非四叔他们相助,那次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


蓝忘机神情愈发沉重,道:“还有观音庙。”


魏无羡道:“嗯,观音庙除了他,现在想起来,好多地方都不对。”


蓝忘机道:“棺材太大。”


魏无羡道:“你也想到了?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订做棺材,就跟量体裁衣一样,金光瑶身形不高,他娘绝不会是身高马大之人。可那棺材竟可以容下一个赤峰尊再加一个金光瑶,那里面原葬之人应该相当高大。况且,金光瑶如此在意他的出身,把自己的母亲葬在勾栏之所,与那些被他烧死的冤魂为伴,即便是修庙宇、筑观音来镇压,也不像是他这个孝子所为。”


蓝忘机道:“温若寒尸骨被焚,我亲眼所见,不应有假。”


魏无羡道:“当年金光善说要把温宁挫骨扬灰,不一样留了十几年。是不是温若寒,我也不知。岐山温氏称霸多年,秘辛甚多,那些不为人所知的修炼功法,外人不一定清楚,但做过内奸的金光瑶却未必。”


蓝忘机问道:“温宁呢?”


魏无羡道:“温宁以前被温氏的人排挤,所知甚少,小的那个就更不用说了。唉……其实,我是真的再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若不是来寻江澄,还挖不出这两人与我……与我们查探赤锋尊案有关。”


魏无羡快到嘴边的话被自己咽了回去。观音庙之后,他一心想远离这些纷扰,便没在现场继续深究。可那银袍人和蒙面人在山洞中的对话,清清楚楚地道明他自己就是这其中的一环,如何还能继续装聋作哑,置身事外。可惜的是,如今那观音庙已拆,线索都断得七七八八了。


魏无羡猜测,这些人不畏惧他还世,最大的原因是献舍者莫玄羽是他们深思熟虑,精心挑选出来的献舍者。资质受限,便难成大器。他们最初的目的,是想借魏无羡这个“前世冤死,仇恨仙门“的厉鬼邪神替他们扳倒兰陵金氏,说不定接着就是其他参与过不夜天和乱葬岗围剿的家族,为他们的后招铺垫。岂料魏无羡实在无心于此,与蓝忘机过起了逍遥日子,让他们不得不改变后面的计划。


若这个推理属实,一个没有那么大威胁,或者说,根本命不长久的夷陵老祖,才能让他们把局势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中。魏无羡抬眼看了看满脸担忧的蓝忘机,还是止住了把那两人对话全数告知的冲动。


蓝忘机岂会不联想到此节,他看着魏无羡闪烁的眼神,问道:“他们算计中,可有你?”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蓝湛,我还是那句话,我心我主,我命亦不由他。”


蓝忘机沉吟片刻,目光坚毅道:“此事须报兄长商议。”


魏无羡不是对蓝曦臣不放心,而是此事一旦大张旗鼓地查,凭那两人之谨慎,再难发现蛛丝马迹。他道:“金光瑶的遗案已经让泽芜君够烦的了,这件事不如我们暗地里再查清楚些。”


蓝忘机摇摇头,道:“不妥,此事关系重大,你有危险。”


魏无羡知道蓝氏双璧之间从无隐瞒,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只道:“紫电遗失、江澄重伤一事,千万不能外泄,否则云梦江氏面上会挂不住。”


蓝忘机道:“此事非一门一族之荣耀可比。”


魏无羡轻叹口气,道:“可我们现在没证据啊,你忘了那个人回答得有多么滴水不漏。听那两人言语,连他们都没抓住“一问三不知”什么把柄。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只能放长线,等他们再露出狐狸尾巴。”


外面天色渐暗,蓝忘机满面凝肃,一张俊美昳丽的脸,却显得暗云密布。


魏无羡想了想,沉声道:“或许,还有一个线索。”他抬眼看着窗外,太阳虽然已经落山,那雪岭的白色山头依旧清晰可辨,道:“我想上雪岭一趟再确认一次。我那日化身纸人时,似乎听到一个人说话,如果这不是我的幻觉,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下一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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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中魏无羡喜欢别人置办的东西那一段,墨香在微博中有过说明。说他当时到了莲花坞,江枫眠给他买的鞋子大了也不说,被江澄用狗吓出去爬树的时候被江厌离发现也不承认。他寄人篱下,每一件东西都很爱惜。不过……后来就大手大脚了,跟了蓝忘机更是。但我还是觉得,他内心是很珍惜别人送给他的东西。蓝忘机是渴望爱的,魏无羡是珍惜爱的,两个人真的绝配……


 

关于青山白头,日落金顶。湛蓝,蓝湛,你是我的光,我是你的色彩(这是谁的长评,出来领赏!)


江澄生贺那章应该在这章之前,但是我时间不允许,下周尽量双更把那章补上。最近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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