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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67(下)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


风起云深总目录


六十七、人间风波恶(二)下


二楼有零星几位客人在低声喝酒聊天,平常人或许未加注意,可蓝忘机和魏无羡皆耳力不凡,走在楼道里也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懒得去,这几日观赛时,家主们来来回回说的都是重开瞭望台的事。”


“如今什么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不是仙督,胜似仙督。上面的人啊,都一样,不都为了那个吗?”


“以前我对泽芜君印象还挺好,现在真是一言难尽。真要再推举个什么仙督的,我宁可要清河那位,整日逗鸟玩鱼才好,哪有这么多幺蛾子……”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两人也大致猜出,这几日泽芜君在清谈会重推瞭望台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此行也正想借着岐山温氏司冥殿的秘密,助蓝曦臣一臂之力,并进一步利用瞭望台探查出银袍人和蒙面人的底细。


快到三楼时,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突然冲了下来,眼看就要撞上楼道里的三人。老板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一股寒气凌冽的猛力压向墙壁。那男童也十分机灵,身形一偏,便从空出来的楼道窜了下去,瞬间就没了人影,只遥遥传来一声兴奋的高喊:“舅舅,我去找姜姐姐玩了!”


老板小胡子抖了两抖,当着客人也不好发作,回头陪了个笑脸道:“小侄失礼了,冲撞了二位公子,真是对不住。”


蓝忘机收回剑柄,道:“无妨。”


老板踮起脚往后张望了两眼,道:”唉,那位公子呢?“


魏无羡刚才被蓝忘机一手揽到背后,从头到尾都被蓝忘机挡住,此刻才露出半颗脑袋,笑嘻嘻道:“你家小朋友身手不错嘛。”


老板听他夸奖,不喜反恼,边走边道:“我本来也觉得他有几分天赋,所以之前莲花坞招弟子,我便送过去试试运气。结果不仅没选上,还闹了个大笑话。"


魏无羡道:“什么笑话?”


老板道:“江宗主让参加遴选的少年们自报才能,这小子说自己能踢三千个毽子,连我都惊了。江宗主当然不信,一问才知,这孩子在街上不知被哪个混蛋‘高人’教的,八十后面数九十,九十后面数一百!而且那混蛋还拉了一个同伙作证,哄得这傻孩子信以为真,就为了骗他一根糖葫芦,你说可气不可气!


魏无羡:“……”


蓝忘机:“……”


老板越说越气:“你看他那样子,整天没心没肺的,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修仙的机会。”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个……后来莲花坞真的没收他啊?”


老板道:“江宗主说了,要是认出那个哄小孩的混蛋,先去莲花坞报信,他自有处置。若真让我知道是谁,定要让他好看!”


“混蛋”本蛋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大喷嚏。









客房是原先的酒楼包房改的,没有窗户,只有半敞的亭阁栏杆,虽然不够遮风,但胜在视野开阔,景色宜人,俯瞰码头街,远眺莲花坞。屋内洗浴寝卧一应俱全,矮榻铺着青竹软席,既宽且长,别说住两个人,住好几个人都够了。


很快就有伙计将浴汤、屏风、酒水等物送了过来,进门就问:“公子,屏风放哪?”


魏无羡正要开口,老板拍了那伙计一下:“问问问,你洗澡愿意我看哪。”


“哦哦哦。”


魏无羡飞快地看了蓝忘机一眼,见他微微垂下眼眸转过脸去,赶紧道:“有劳,我们自己来吧。”


等人都走了,魏无羡把门关上,蓝忘机已经架好了屏风。魏无羡抓了抓脑袋,嬉皮笑脸道:


“蓝湛,要不然我们也给思追景仪弄个小师弟玩玩怎么样?”


蓝忘机没有回头,道:“好。”


魏无羡提着热水,绕到蓝忘机面前,把热水倒进浴桶,道:“蓝氏入门可要通过什么考试?”


蓝忘机看了浴桶一眼,走过来,又倒了不少凉水,卷了袖子边试水边道:“他年纪尚小,不必苛求,你可以慢慢教。”


魏无羡道:“我们一起教啊?”


蓝忘机道:“好。”


魏无羡道:“我教他写字,抄你家的书会快点。你教他禁言术。”


蓝忘机侧头看他,问道:“为何?”


魏无羡道:“因为思追舍不得对景仪用,景仪现在问个灵都能和灵吵起来,哈哈哈哈……”


蓝忘机道:“若其亲人同意,清谈会后,我们带他回姑苏。”


魏无羡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带他一起玩吧,买十串八串糖葫芦还他,你去和老板先打个招呼?”蓝忘机没说话,魏无羡接着道:“难不成我们偷了孩子就跑?哈哈哈哈,那可太刺激了。”


蓝忘机平静地看着魏无羡,魏无羡笑不出来了。


蓝忘机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了他,道:“热水祛寒,不必着急,我在这守着你。”他比魏无羡略高些,每次抱着魏无羡的时候,都会微微躬身,将人整个罩在怀里。魏无羡还没想好说什么,蓝忘机已经松开他,独自避到屏风外面去了。


魏无羡在那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这他娘的,明明不想让蓝忘机难过,怎么感觉他更难过了!


他叹了口气,卸下了衣带,一层一层脱掉衣服。水中倒映出他爬满了浓黑咒淤的上臂,反复一团厄运从后面抱住了他。


其实从湖里上来换衣服的时候,魏无羡就发现咒淤蔓延了,他连湿透的亵衣都没换,直接挑了件不透水的外袍就裹了起来。倒不是别的,魏无羡想着,至少先欢欢喜喜带蓝忘机吃完云梦九莲宴,圆了少时的遗憾再说这些烂事。


他摸了摸从聂怀桑那里要来的银铃,哗哗伸手把水中的倒影划乱。该来的,比他想像得快多了……








魏无羡跳进水里,在水底吐出一长串泡泡,看着它们一个个升上水面,又一个个破掉。


蓝忘机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学识过于广博,不像江澄那样好忽悠。难忽悠也就罢了,偏偏又是个执拗而敏感的痴情种。自从魏无羡提了突破金丹期的事,蓝忘机一个字都没有追问,原本只是话少,近来吃得少睡得也少,魏无羡看他一日日消瘦下去,都怕他比自己先走一步。


关于突破金丹期的说法,在修仙界并非空穴来风。当年抱山散人第一个下山的徒弟延灵道长横空出世,修真界得知这位与温卯、蓝安同时出道的世外高人尚在人间,震惊之余,自然对她数百年不陨的秘诀充满了好奇。听说延灵道长下山是为了寻亲,一时间五湖来结、八方认亲,天南地北的道友们揣着假意演真情,使尽浑身解数要与延灵道长父慈母孝、称兄道弟,其实无一不是奔着打听消息而去。后来,有人传出消息,说抱山散人是突破了金丹期,已至元婴期,所以元神炼化,魂魄不死,十年于她不过一盏茶,百年于她不过几轮花。可延灵道长似乎不愿透露更多细节,这个谜团随着他走火入魔、被人砍死而成了历史遗案。部分世家对此十分神往,又是开清谈会,又是修书著述,探索突破法门,最后也不过得出些“不破不立”的模棱两可之词。


正当这波热情快要减退时,又有人爆出与江枫眠共同夜猎的年轻女子,正是抱山散人的另一徒弟藏色散人。彼时两人常常出双入对,又彼此欣赏,人们都以为下一位莲花坞的主人,一定非藏色散人不可。可是,在一些仙首眼里,这段绯闻又有了别的意味。当时的云梦江氏家主参加仙门活动时,总有人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还向其贺喜,说些“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成仙在望,勿忘道友”之类。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有人把云梦江氏数代联姻全部挖出来,将各种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怕是连云梦江氏死去的列祖列宗听了,都不得不暗叹自己当年竟然想得如此周全,如此深刻。甚至有人说,江氏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就是无利不往非可为而已。云梦江氏出身游侠,家风舒朗磊落,坦荡潇洒,最听不得这样阴阳怪气的内涵。正在此时,眉山虞氏提出联姻,虞氏虽是百年世家,但无法与抱山散人的名头相比,世人更相信是虞紫鸢一往情深,非君不嫁。为了压住了江氏与藏色散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揣测,江氏家主也表现出对这一联姻的积极态度。不久后,藏色散人突然与江枫眠身边的家仆魏长泽远走高飞,看到江枫眠情伤退出时,人们似乎又忘记了他们当初编排出来的一切,反而讨论起虞氏的强势逼婚。


突破金丹期一说在修真界未有再大行其道,一方面是因为抱山散人的两名弟子都猝然身亡,陨于盛年,另一方面,连修为高深、样貌身体自青年时期起便毫无变化的温若寒也没勘破此道。自此,修仙界无人再提,权当一场谬传。


魏无羡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哗”地从浴桶里钻出来,正要喊“蓝湛”,就从屏风扇叶的缝隙里瞥见蓝忘机双眼微阖,一手支在旁边的几案上小憩。


他伸出手,画了一个圈,一张安眠符从他的衣服里飘了出来,鬼魅一样游动到蓝忘机脚下,悄无声息地燃了。魏无羡轻手轻脚地爬出浴桶,胡乱擦了两下,套上干净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蓝忘机扶在怀里,把人放在榻上,摆成一个雅正的姿势。接着,他把蓝忘机的抹额解了下来,可取下抹额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蓝忘机似乎有感,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魏婴?”


魏无羡用抹额把蓝忘机的眼睛蒙住:“别起来,休息!”


蓝忘机摸了摸被蒙住的眼睛,道:“你又作甚?”


魏无羡道:“蓝湛,你眼皮跳,是因为你缺觉。”他顿了顿,道:“咒淤会在夜里发作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但我真的不疼,翻个身就能睡过去,你不必守着我。”


蓝忘机抚上他的肩膀,沉默不语。


魏无羡把酒壶拿过来:“上次在这里,我邀你上来喝酒,你一口酒没喝就要让我跟你回姑苏。我现在不仅跟你回了,还是你的人了,这杯酒,是不是该还了?”


蓝忘机静默片刻,道:“你想问什么?”


魏无羡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现在我想问你什么,还需要把你灌醉了问吗?”


蓝忘机道:“你惯会哄人。”


魏无羡道:“就哄不住你。”


蓝忘机嘴拙,只好伸出手:”酒。“


魏无羡笑了笑,道:“有我在,怎能让你独酌?“他将手中酒一口倒到嘴里,扔掉酒壶,捧着蓝忘机的头,顶开了他的牙齿,嘴对嘴地喂了进去。


微微发涩的热酒窜在唇舌间,从喉头一直辣至心口。经历了那么多,其实很多话,他们都学会不必说得那么清楚。说得再清楚,也不如此刻怀里的温度,紧贴的肌肤,湿润的触感来得真实。余生朝暮,不知还能不能以这样的身体亲密接触。纱幔飘飘,竹帘幽幽,魏无羡吻得攻城略地,势如破竹,直到蓝忘机睡过去了,才在他唇上微微一啄,慢慢地摩梭着蓝忘机的脸,轻声道:“百凤山那笔账,今日给你销了。”


他打开手掌,将刚才偷偷从蓝忘机鬓边拔掉的那根头发拿了出来,仔细看了又看——从发根开始,由灰白转黑,仿佛一段正逐渐被抽掉生命的枯草。这绝对不该是蓝忘机这样的修为和年纪会有的东西。


魏无羡正看着那根头发出神,不妨被醉过去的蓝忘机一把拉下去,道:“睡觉。”


魏无羡被砸得脸生疼,揉了揉蓝忘机的胸口,道:“轻点……嗑到你自己不疼吗?”


蓝忘机道:“不疼。”


魏无羡手里摩挲着那根白头发,道:“蓝湛,你刚才以为我要问什么?”


蓝忘机转过头去,不说话。


魏无羡把他的脸转过来,道:“你看,你醉了就是想答的就答,不想答的就不答,还不如醒着的时候呢。”他趴在蓝忘机胸口,道:“你不说,那我先说吧。有一次,小朋友们问我,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我说,以前有个傻子,总觉得太喜欢一个人,就是给自己套犁栓缰,错过了一个好人。可是后来他发现,真正爱一个人,巴不得永远取不下犁,脱不了缰。只可惜,这世上没有这样的犁和缰。”


蓝忘机也不知道听没听完整,不满道:“不是套犁栓缰。”


魏无羡道:“好好好,那你要怎么答?”


蓝忘机低声道:“化我骨血,做他身上甲,雪里酒……意中人。”


魏无羡心头震动:“……你……”这个人啊……怎么醉了能这样说情话的……


听到蓝忘机呼吸渐渐变缓,仿佛时间也慢慢停了下来。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睡颜,觉得天大地大,不如此刻大。意中人便是怀中人,其他的还苛求个鬼。


他爬到蓝忘机身上,托腮想了一会儿,笑道:“那我就做’一被子’吧。”魏无羡打了个哈欠,抱着蓝忘机一起睡了过去。








金凌在云梦大泽深处转了半晌,远远听到琴声和慌乱惨烈的惊叫。


”啊!啊啊啊啊!”


七八个修士被打得飞出船去,船上鲜血遍地,满目断刀残箭。船身晃动,到处是“扑通扑通”的跳水声。船上的修士们四散逃窜,大喊:”杀人了,鬼将军杀人了!姑苏蓝氏杀人了!”


金凌飞速从天而降,随手抓住一个满面恐慌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杀人了,是姑苏蓝氏……”


金凌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蓝氏?“那人看着他身后,突然瞳孔大震,白眼一翻就倒了下去。金凌辨其风声,灵活地向后一跃,刚才所站之处木屑四溅,甲板被人打出了一个大洞。


木尘散尽,一个金凌似曾相识、满脸黑色裂纹的彪悍凶尸抬起脸来。


金凌睁大了眼睛:“是你……”


眼看那凶尸发出一阵非人的吼叫,将地上那人提起,如同扔一团破布一样,砸向数丈高的桅杆。桅杆被横腰撞断,重重地向甲板倒了下来,一个腿部受伤,爬不起来的修士眼看就要脑浆迸裂。


金凌旋身一跃,抽出岁华,数道金光一闪,桅杆顿时四分五裂,簌簌而落。剑光在温宁脸上照出一道光亮,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咆哮声,放弃了那些修士,横臂一挥,手中铁链便向金凌砸过来。金凌运足灵力,拔剑一挡,只听见“铛”一声巨响,金色的剑芒冲天而上。


金凌大声喝道:“我是金……“听到这个字,温宁仿佛受到刺激到了一般,仰天长啸,上衣崩落,露出黑纹密布的上身,一阵罡风般向金凌攻击不停。


金凌一边左闪右避,一边喊道:”你疯了吗?!我是金凌……金如兰啊!魏……魏无羡呢?“温宁越发狂怒,满脸狰狞地将铁链砸向金凌。甲板上轰轰作响,破木飞溅,金凌根本不可能避过温宁的速度,只好反身举剑刺去,可看到温宁胸口正中一大块血红的创口,他不知怎么地就转了剑锋,屈身从温宁腋下钻过去。


金凌连滚数圈,正从怀中取出数张符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金凌,快走!”


旁边那条船上一袭白衣飞身而至,金凌还未看清是谁,便如同被一块巨石击中,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船的栏杆处,后脑勺一热,眼前的世界忽然模糊了。他看到白白红红的一片,在倾斜的甲板上不停晃动。


随着几声雷响巨震,船体翻过去了,金凌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海里,当全世界都暗下去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糟了……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魏无羡睁眼的时候,夕阳刚刚好落下最后一道余晖,天光骤暗。已经过了酉时,按说莲花坞都该开宴了。


他轻轻从蓝忘机怀里爬出来,走到窗前,看着莲花坞的方向,虽是灯火高照,但大门紧闭,全无喧闹之声。他觉得奇怪,小时候莲花九莲宴开宴的时候,满城烟花不停,街上热闹非凡,修士们或登高,或游湖,或逛街,三两把酒言欢,一直可以吃流水席到半夜,寻常百姓也如过节一般聚在码头上通宵玩乐。难道江澄把流程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魏无羡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蓝忘机,轻手轻脚出了门,给老板留话说,若蓝忘机问起,便等着自己回来接,然后便一路向莲花坞奔去。


夜幕如墨,莲花坞里,数千盏制作精美的荷花灯笼静静挂在檐下,映着各家家主们或凝肃、或焦虑、或愤慨的脸。


绘着九莲图案的百张食案空空如也,点缀着粉荷翠蓬的曲水流觞台无酒无盏,只余细细水响。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校场中央的演武台上——数十具素锦覆盖的死尸排成两排,在一片灯火璀璨、彩缎琳琅中白得扎眼。


其中一名死者,就是之前放言永不原谅魏无羡,后又因退还亭山仙府与姑苏蓝氏闹僵的易为春。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如临大敌,江澄坐在试剑堂前的最高位置,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为了筹办此次清谈会,重现云梦九莲宴盛况,江氏忙碌数月,耗费颇巨,想不到临近开宴时,竟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江澄几番忍耐,才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将面前桌子一掌劈开。


一位云梦江氏的仆人从后厨绕过来,根本不敢去江澄面前请示,急得在墙角打转。虞卿桥叹了口气,让那仆人传话厨房熄火,改上清茶和简单的粗粮点心。这当口,谁还敢提“开宴”两个字。


蓝曦臣站起来,全场一片死寂。他向众人深揖一礼,半晌才道:“各位息怒,此事既与蓝氏有关,请容在下亲自去寻,待找到蓝思追,问清事情缘由,姑苏蓝氏自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


几名幸存的散修怒道:“刚才你们要问灵也问了,此事已有定论,你们姑苏蓝氏修习鬼道,蓝思追操控鬼将军杀害修士铁证如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要问什么事情缘由?”


“是啊,你们姑苏蓝氏去找,说不定就直接放人走了!”


“是啊!偌大一个姑苏蓝氏,竟然敢做不敢认!”


“要是找不到那个蓝思追,姑苏蓝氏是不是就想蒙混过关了?”


在场的家主们纷纷摇头,互相沉默着递着眼色“我就知道会这样”,“这都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且看蓝氏如何收场”,“谁碰上那人都倒了八辈子霉了”……


姚宗主将茶杯重重一摔,道:“我说句公道话,易兄弟的腿是怎么断的,大家是知道的。亭山何氏仙府的事,是金光瑶的错,却要他承担后果,人家心里发几句牢骚也情有可原。可几句口角就白白断送一条性命,此事我姚某第一个觉得不平!不公!不正!今日,江宗主既是东道主,还请一定还这些无辜枉死的修士一个公道。”


姑苏蓝氏的几名少年修士忍不住争辩道:“哪里是发几句牢骚,简直是一路针对我们,不仅与我们抢猎物,还暗地里对我们放暗箭,如何解释?”


只听那方修士道:“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们,怎么就变成了放暗箭?再说了,围猎中有哪一条规矩,遇上一群妖兽时,只有一个世家可前去争夺。”


蓝氏弟子道:“箭都不往虎蛟身上去,连累景仪师兄重伤至今未醒,这些为何不说?”


对方修士道:“所有人亲眼所见,你们那位师兄是被虎蛟所伤,堂堂姑苏蓝氏竟然血口喷人!不如你们把人抬上来,给大家看看伤口?”


蓝曦臣目光扫过来,那几个大的忿忿不平地闭了嘴,只有那个最小的修士委委屈屈道:“如果不是思追师兄舍命相救,现在景仪师兄安有命在?”


一位原先秣陵苏氏的琴修含泪道:“姑苏蓝氏招揽夷陵老祖教授鬼道,纵容弟子与凶尸为伍,意见不合便夺其性命,这是要步温若寒和金光瑶的后尘吗?”


何小荷站了出来,道:“休得胡言!姑苏蓝氏不管男修女修,都未习过鬼道术法!你们一口一个凶尸为伍,别忘了在乱葬岗的时候,是谁救了你们性命!”


一名帮腔的散修上下扫了她一眼,道:“亭山何氏啊?那没事了。”


何小荷气得全脸通红:“你!”


那位以画笔为法器的修士在旁边喊道:“姑苏蓝氏的那些丑事岂止这些!别人不敢说,我敢!姑苏蓝氏……”


这时,一阵黑风涌动,突然涌入演武台,这个修士猛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地上,背上压着一个伸出赤色长舌的阴灵。不仅如此,他还张不开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人高声道:“你敢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我便让你看看长舌之人死了之后有多好看!”


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头束红色发带的黑衣男子负着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人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夷陵老祖魏无羡!”“他还真来了……”“他居然会蓝氏的禁言术!”


魏无羡站在演武台上,黑衣如墨,抬首对着全场的人道:“既然你们这么多问题,那我也有一个问题。当年,温情姐弟去金麟台自首,到底为何会突然发狂?我问过温宁,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我本没来得及查,今日正好一并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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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现在好严格。中间那段改到面目全非,人家夫妻做个事情都隐晦到不能隐晦了还是不行,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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