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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61(1)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六十一、拨云见迷雾(二)


衣物烤干后,三人各自穿戴整齐,准备往回走。那匹黑白马眼见又要出发,兴奋地来回踏起了愉快的小碎步。


蓝曦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随口道:“这马倒是不常见。”岂止是不常见,姑苏蓝氏对马匹的身形、毛色、性情都有着严格的要求,马厩里清一色的雪白纯种马,这匹黑马简直就是异类。


蓝忘机道:“它是野马。”


蓝曦臣道:“野马?”


魏无羡笑道:“哈哈哈,还是匹倒插门的野马。”说来有趣,这匹野马不知怎么溜达到大长老府外,一来二去和府中饲养的马匹混熟了,老在一起玩。后来得寸进尺混在马群里想要进马厩。可它这花色实在是显眼,弟子们立刻将它揪出来拦在门外。这马便在府外尥蹶子嘶鸣耍赖,反正就是不走。最后大家被闹得受不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匹野马便在大长老府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魏无羡在黑白马脖子上撸了两把,语重心长道:“我家小苹果就该跟你学学,老去追漂亮姑娘,有什么结果?”那马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油亮的长鬃波浪般涌动。


魏无羡道:“有毛了不起啊,我也会!”说完,学着马的样子把脑袋一顿狂甩,甩完还不忘回头对蓝忘机道:“哈哈哈,蓝湛,看我学得像不像!”


蓝曦臣道:“等一下。”他正要俯身,蓝忘机几乎抢身过去,将魏无羡刚才甩头时不慎滑落的红发带捡了起来。


蓝曦臣瞥见那发带末梢的绣纹,了然一笑,收回了手。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拍干净发带,递给魏无羡,道:“系好。”


魏无羡赶紧拿过来,把发带捧在手心吹了又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回去给你沐个浴焚个香,再吹个曲儿怎么样?”他余光瞥见蓝忘机转身去牵自己的马,立刻追过去道:“蓝湛蓝湛,你别走嘛,帮我系一下。”


蓝忘机停下脚步,把魏无羡刚才弄散的头发重新扎起来,仔细打了一个结。


魏无羡摸了摸,满意道:“果然用绳子带子绑东西,还是含光君比较厉害。以后都让你帮我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是不是?”


蓝忘机浅淡的眸子落在发带的九莲云纹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无羡凑他耳边道:“非……吾爱之人不可碰。”


话音刚落,魏无羡只觉后脑勺被人一扣,眼前一暗,双唇刺痛。等他回过神来,蓝忘机已经抱着他骑上了马背,眼神坦然,面上无澜,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魏无羡侧身横坐在蓝忘机身前,摸着微疼的嘴唇道:“嘶……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蓝忘机淡声道:“别再掉了。”


魏无羡追问道:“那如果……我就说如果……一不小心……你是不是就像刚才那样惩罚我啊?”


蓝忘机知道魏无羡故意逗他,板着脸道:“魏婴。”


魏无羡立刻笑道:“没有如果,怎么能有如果呢?我就没学过这两个字!”说着就要从马上溜走。


蓝忘机一把拦住他的腰,淡声道:“你的马跑了。”


魏无羡回头,发现蓝曦臣早已先行一步,那匹黑白马竟然也没等他,颠颠儿地跟着蓝曦臣的坐骑跑远了。他忿忿喊道:“嘿,学什么不好,学小苹果忘恩负义!没有我给你开后门,你还在府外干嚎呢!”


蓝忘机托着魏无羡的腰将人摆正了,道:“坐好。”遂马鞭一扬,向蓝曦臣追去。









一路上,那匹黑白马对魏无羡的大呼小叫置若罔闻,甩着蹄子撒欢在前面跑。蓝忘机也并不急于追上它,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走了没多久,那黑白马停在一块两人高的大石旁,在岔路口来回踏着步子,甩着脑袋似乎要引他们去另一边的树林。


蓝曦臣身下坐骑虽略有迟疑,但见主人未有阻拦,遂迈着小碎步跟着黑白马往树林那边行去。蓝忘机和魏无羡反正也是陪蓝曦臣出来散心,自然没有异议,也一并尾随而入。


走了一会儿,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棵郁郁葱葱、芃芃而立的老树,树干粗壮而高大,几人才能合抱,远远地还能闻到一股苦涩的香气。黑白马直奔那棵树下,立起后足,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啃到半片树叶,开心地甩起了鬃毛,打着响鼻招呼着同伴前去享用。另外两匹白马似乎对这苦味十足的树叶望而却步,停在远处不愿靠近。


魏无羡刚想询问,忽见蓝曦臣呆呆地看着那棵树,紧握缰绳的双手上,手指骨节微微泛白。魏无羡从未在蓝曦臣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表情,一时竟分不清,是惊讶意外,还是恍惚惆怅,或是痛苦感伤。


魏无羡小声问道:“这树有何古怪?”


蓝忘机道:“它在百年前就枯萎了。”


魏无羡道:“含光君你记性也太好了,连你家猎场百年前有棵树枯没枯都能记住?”


蓝忘机道:“这是金针茶树。”


魏无羡再仔细看了看,那树叶片窄小,形如梭针,枝梢的新叶略略泛黄,还有股特殊的苦香气,惊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十年将养、成茶一朝,一两茶叶千金难换的那个茶树?!啧啧啧,可让我见着活的了,我还以为真的绝迹了呢?”


蓝忘机见蓝曦臣仍在失神,再次唤道:“兄长,可有弟子禀报此事?”


蓝曦臣这才略略回神,摇摇头,道:“没有。”


三人下得马来,往树下走去。蓝曦臣心事重重,脚下还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魏无羡向蓝忘机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蓝忘机微微摇头,似乎也不清楚。


阳光透过针叶,在三人脸上洒下点点光隙。斑驳的树皮沟壑纵横,藏尽岁月的峥嵘沧桑。


蓝曦臣将掌心贴到树皮上,缓缓道:“忘机,你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给我们说过的那个故事?”


蓝忘机轻轻颔首,回头对魏无羡道:“此树,与先祖蓝安颇有渊源。”


相传,蓝安还是少年高僧时,曾在瑕丘救了一只重伤的白面玄候,后来那玄猴便常常去他修行的寺中看他,攀在屋檐上听他弹琴诵经。蓝安见它颇有灵性,从不驱赶,也不豢养,任它每日来去。几年后,蓝安年满弱冠,决定以乐师身份还俗,外出云游,求仙问道。后来,他在姑苏遇到了所寻的“天定之人”,并与之创立姑苏蓝氏。之后数年,蓝安忙于修真界事务,多年未归,可这玄猴却风雨无阻,每日到庙中等他。有一天,突然天降雷霆,玄猴惊慌失措,发狂咬死咬伤十几人。蓝安闻讯赶来,将其击毙。那玄猴死时,化出一缕精魂,说出一句人语:“我日夜盼你回来助我渡劫,原来你才是我的劫。”


蓝安将玄猴葬在当初救它的地方,并为其奏琴安魂。不久后,这里生出一棵珍贵的金针茶树,茶香四溢。蓝安回到姑苏后,定下规矩,蓝氏弟子遇怨灵凶兽,须谨遵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的顺序,绝不可违背。


魏无羡惊道:“这棵树竟然是蓝安前辈时代的,那岂不是有好几百岁了?”这么说来,这棵树不仅珍贵,而且对姑苏蓝氏意义非凡。魏无羡觉得奇怪,枯木逢春、死而复生怎么说也是件千载难逢的喜事,可蓝曦臣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兴奋和喜悦。


蓝曦臣道:“古籍记载,金针茶树不可人为栽种,多是因其种子被高阶灵兽食用,待灵兽死后以其精元腐身为养料,汲取天地灵气而生,以叶为茶,可助修炼。但此树并非灵体,并不能维系精元永久流转,待精元耗尽之时,便是树木枯萎之际,所以这种茶树的寿命也取决于灵兽精元的强弱。”


站在树下往上看,魏无羡发现树干上有若干枯枝被砍去后留下的树疤,如今长出来的都是新枝新叶。他又围着树绕了一圈,道:“连枯枝都被人清了,可见是有人帮助它起死回生的。这可奇了,蓝湛,你可听说过此类术法?”


蓝忘机沉思片刻,道:“未见相关著述。”


魏无羡道:“有意思。这一棵树就能养活半个云深不知处了,哪家修士这么好心,居然给姑苏蓝氏送了这么大份礼?”


蓝曦臣道:“十几年前,有温家修士无意中找到了延续精元之法,可助金针茶树起死回生。”


魏无羡心下微奇,问道:“温家修士?”


蓝曦臣道:“嗯,金光瑶在其卧底手札中提过,但具体如何做的,并未详说。”他叹了口气,手指在树皮上摩挲了片刻,缓缓道:“这棵茶树,又快成茶了。”


金针茶树临近结茶的那一年,树干会微微发烫,将苦涩的茶味散发到更远的地方,喜食鲜草的兽类都会远远避开,当然遇上黑白马那种口味独特的,也算是倒霉了。


蓝忘机道:“是金光瑶?”虽然这是个问句,可蓝忘机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蓝曦臣未有接话,神色复杂。一年多前,金光瑶在乱葬岗事件失败后,带着灵脉被封的蓝曦臣撤往云萍。诺大的乌船之上,两人如同往日般对坐桌前,却是物是人非,心凉如水。


“二哥……”


“金宗主这声二哥还是免了吧。”


“此去云萍后,我就要远渡东瀛,你我余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二哥便当可怜我,让我最后再唤几次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有时候在想,二哥若是我,今日又会是怎样的结局。我已是穷途末路,所求不多,劳烦二哥再陪我最后一程,待我去云萍拿一样东西,自然会毫发无伤地放你离开。”


“……”


“其实……阿瑶还有一物,本想等到二哥明年生辰时相赠,没想到竟然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我情分已尽,这份礼便免了吧。”


“……二哥可是忘了我们的十年之约?


“既无交情,谈何约定。”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问问那是什么吗?”


“不论那是什么,我也不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这份礼阿瑶筹备多年,确实费了一番心血。也罢,若二哥哪日无聊想起来,便去瑕丘看看吧。”


“你不必再花言巧语引我同情,你早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孟瑶,只怪我这么多年,竟然看走了眼。”


“孟瑶……金光瑶……二哥看到的,不都是我吗?我做过错事是真,可我在岐山温氏九死一生,这十几年为仙门所做的又是假的吗?人各有命,有的人衔着金钥匙出生,什么也不做就有万千荣光,有的却生在泥沼里,爬上来又被人踹下去,一次又一次。不知二哥若在我的位置,今日又能否全头全尾地坐在这里。”


“执迷不悟!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二哥,我也想知道……”


画面突然闪回到观音庙,聂怀桑突然惊恐万状道:“曦臣哥小心背后!!!”


一柄剑刃,当胸刺穿。


金光瑶左手灼伤、右臂已断,腹部血肉模糊,满身狼狈,恨声喊道:


“蓝曦臣!”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杀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从没有想过害你!”


“……当初你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过你和你的家族?何时向你邀过恩?”


然而那张满是鲜血、面怒凶光的脸,在聂明玦快要掐住蓝曦臣的脖子时,突然变成了慌张。蓝曦臣清楚,金光瑶最后对他也曾起过杀心,可在生死一刹那,金光瑶用那只残存的左手推开了他。那一瞬间,金光瑶布满血丝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浅浅的水光。蓝曦臣似乎又看见了在云萍城的那个将他从水中救起的少年孟瑶,那个无数次机智地帮他躲过温氏搜查的小账房,那个为他洗浆补衣、同食粗茶淡饭的良善知己。


其实从那一刻起,蓝曦臣就知道,还有谁撒了谎。


蓝曦臣闭上眼,转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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