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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57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接56章:

蓝启仁道:“口说无凭。”

魏无羡道:“是不是无凭,待我与蓝湛将曲谱还原后一试便知。不仅如此,姑城外恐怕不是他们二人的初次相遇,而是一场现世的邂逅。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迷惑心神的曲子,而是鼓励青蘅君大胆上前相认罢了。”

蓝忘机问道:“何意?”

魏无羡道:“蓝湛,刚才我们在神识之境里遇到了正在使用香炉的泽芜君,说明这两个香炉可让远在千里的人于梦中相遇。而这两个香炉,一个为姑苏蓝氏所有,另一个则是为你母亲所有。若我猜得没错,他们两人,应该很早就在梦里相遇相识了。”】


五十七、惜是镜中花(一)
蓝启仁沉脸道:“信口开河,此香炉明明在大长老府,登记在册,有据可查,怎生成了泠氏之物?”


蓝忘机仔细将曲谱收好,便伸手替魏无羡解开手上束缚,让他暂时放松一会儿。


魏无羡任蓝忘机摆弄,对着蓝启仁道:“确实有据可查,府中旧物册中登记为蓝蓬砚房中遗物。但我查阅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蓝墨溪,一个在大长老府生活多年、出走时什么也没带走的人,竟然没有一件东西是记在她名下。蓝湛告诉我,蓝蓬砚在蓝墨溪离开后搬去了她屋中,两人物品混在一起。我猜,这香炉很可能是蓝墨溪拜入大长老府时,从自家带来的。”


蓝忘机将绳子最后一个结打开,隔着魏无羡手上的绑带替他揉了揉,道:“是一定。”


魏无羡疑道:“嗯?”


蓝忘机道:“蓬砚对碳烟过敏。”


“难怪他们用香囊……”魏无羡兴奋地往蓝忘机月退上一拍:“这就更对得上了!”他左手自然地放在蓝忘机月退上不动,右手大笔一挥,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蓝启仁忍了又忍,看着魏无羡那只不安分的手,终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见魏无羡写完“泠”、“墨”、“蓝”三个字,随后一笔划拉,全连了起来:“这位取走蓝湛母亲遗物的钱塘墨斋主人,应该就是蓝墨溪的父母,香炉也是遗物之一。蓝墨溪女扮男装入蓝氏,正是受其母所托,调查蓝泠两家争端旧案。或许觉得香炉有什么线索,所以也一并带了来。”


话音刚落,蓝忘机忽地伸手往蓝启仁面前一挡,那洁白无瑕的广袖上立刻留下一行长长的漆黑墨渍。


魏无羡只觉头顶一股青烟飘出,当场石化,完全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


刚才他手中一松快,就把毛笔当笛子滴溜溜一转,忘了蓝忘机刚给他稀了墨,全洒出去了。只见屋中一片狼藉,以他右手为圆心,地上、纸上、蓝忘机身上、魏无羡自己身上……全是墨点,要多脏有多脏。


魏无羡哈哈干笑了两声,隔着蓝忘机那片袖子都能感觉蓝启仁已经快要炸掉。


果然下一刻蓝启仁就气急败坏地把蓝忘机的手拉下来,对半支脚半盘腿、坐得歪歪斜斜的魏无羡怒道:“坐没坐相,吊儿郎当,以后给弟子们上文课还得了!”


魏无羡往蓝忘机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我还要去上文课啊?”


蓝启仁继续骂道:“佩着仙首的玉牌,你给弟子们立的什么榜样?己身不正,何以正人!?你今日既然叫我一声叔父,我便要把你这德行给纠过来!”


蓝忘机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叠得四四方方的干净手巾,递给魏无羡,低声道:“脸。”


“哦哦哦……”魏无羡赶紧放下笔,抓过布巾就往脸上抹,可是越抹越花。他余光瞟见蓝启仁在旁一副快要心绞痛的样子,更是手忙脚乱囫囵乱擦,不经意抬眼,见蓝忘机正定定瞧着他。虽然这张清俊冷漠的脸上半分表情也无,可魏无羡和他在一起久了,怎能看不出他眸子里藏着的那份笑意。


魏无羡不干了。


他对着蓝忘机微微一笑,偏头将被墨水弄花的那半边脸凑上去,柔声道:“二哥哥,你帮帮我嘛。”


蓝忘机明显呼吸一滞,背对着蓝启仁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叔父在。”魏无羡见蓝启仁拽着胡子的手连青筋都冒出来了,那股子恶念愈发烧得旺盛。强按住抽动的嘴角,把脸又往前凑了凑,就快怼到蓝忘机鼻子前了,拖长了声音道:“叔父又不是外人,二哥哥帮个忙嘛……”他故意将尾音绕了两三圈,内心狂笑:“嘲笑我?也不看看谁脸皮厚?”


两人对视须臾,蓝忘机微微垂眸,手刚一动,魏无羡忽然瞪大眼睛,立起身子去扯蓝忘机的领口,一脸惊讶道:“哎呀呀呀呀,你脖子上也有,我来帮你擦。”说完,魏无羡抽搐着嘴角,伸手就往蓝忘机脖子窝里去。


蓝忘机一把抓住他的魔爪,快速说道:“叔父我带他沐浴更衣。”


蓝启仁闭着眼咬着牙道:“还不快……快去!”那忍无可忍的模样彷佛赔上姑苏蓝氏几十年的教养,才十分辛苦地没喊出一个“滚”字。


就这样,蓝忘机把魏无羡半拖半拉出行阵的屋子。一出门,却是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往前奔,跑过了三个拐角,好容易避到无人之处,魏无羡才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连腰都直不起来。


蓝忘机无奈地把他搂过来,亲手给他擦脸上的污渍。


魏无羡笑道:“感觉叔父要吃了我。”


夏风吹得蓝忘机发丝微乱,他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抹开一丝笑。


魏无羡双手将蓝忘机脖子一搂,道:“你笑什么?”


蓝忘机道:“别动。”他看似专注着擦脸这回事,琉璃色的眼眸里却分明漾着愉悦,在这午后的阳光里熠熠动人。简单两个字,说得又低又磁,魏无羡七魂登时少了六魄。


魏无羡就受不了他这种惑诱而不自知的模样,一把将人推到墙边,单手撑墙,勾着蓝忘机下巴道:“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下次在家宴上让长老们都心绞痛?”这句话本该说得邪魅狷狂、势不可挡,可无奈魏无羡比蓝忘机矮上一截,还要微微仰头看他,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蓝忘机垂眸看他道:“信。”一句轻描淡写,一脸淡定从容,但却是居高临下。魏无羡第一次觉得上了莫玄羽的身实在太没优势,猛地踮起脚跟,勉强和蓝忘机持平道:“再笑,我可不管脸脏不脏了!”


“那便不管。”


蓝忘机抱着他一个转身,就反将魏无羡抵在了墙上,低头伆住了他的唇。起初魏无羡怕脸上的脏东西蹭到蓝忘机,闪躲了两次,结果还被蓝忘机牢牢扣住后脑勺给堵了个死。


魏无羡一边伆一边道:“含光君……不怕……不怕……被我弄黑吗?”


蓝忘机紧贴着他的脸,低沉的声音呢喃在齿间:“不怕……”


魏无羡狠狠地伆回去,道:“……近墨者……易黑啊……”


蓝忘机道:“……道侣一体……何来黑白……”


魏无羡道:“世人眼里……非黑即白……”


蓝忘机道:“与我何干……”


魏无羡笑道:“不是……与我们何干……”


蓝忘机用更为深刻的伆代替了一声“嗯”。


唇齿相接,便由不得魏无羡三心二意。蓝忘机口勿起他来,从来都是一副与表面样子完全不符的凶悍,直到让魏无羡深陷怀中,唇舌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们在这无人的角落甜蜜拥伆,故意将墨汁蹭花彼此的脸,直到双双眼中红潮密布,身体呼之欲出。檐上燕子似被他们惊动,扑腾着翅膀飞出去,也未打断情至浓处似胶如漆两个人。


待两人呼吸急促地分开时,蓝忘机一如往常地咬了魏无羡的唇。魏无羡轻轻地咬了回去,手指在蓝忘机唇上瞬间消失的白印上揉了揉,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兔子精现在咬别人了。”


蓝忘机蓦地定住,琉璃色的眸子里浅光游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


魏无羡在他嘴上啄了一口,笑道:“拿两坛酒换兔子精的人来晚了,但还是来了。”


蓝忘机嗓子里发紧:“你……看到母亲了……”


魏无羡双手伸过蓝忘机腋下,整个人都贴住他,牢牢地抱紧,道:“小古板,母亲让我替她抱抱你。”


蓝忘机怔忪片刻,渐渐收拢双臂,将魏无羡紧紧抱住。有些伤口太久,久得让人忘了它的存在,他便习惯了隐隐作痛。这无可挽回的痛,原来并不是无药可解。


夏天的日光洒在长廊下,温暖而恬静,犹如彼此胸口的余热。魏无羡知道,蓝忘机心里有一扇门,关着他不曾言说的哀痛和思念。他也曾被蓝忘机放在那扇门里,只要门不打开,蓝忘机就会在门外永远地等待开门的人。


还好,他回来了。


还好,他推开了那扇门。






当夜无月,天穹里挂着一条璀璨的星河,静谧浩瀚,如梦如幻。两人灭了灯,沐着万千星光,靠在檐下聊小时候的事。以往通常都是魏无羡说,蓝忘机听,今日却反过来了。魏无羡推脱自己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侧躺在蓝忘机腿上问东问西,蓝忘机为他摇扇驱热,有问必答。


蓝忘机记性是真的好,五六岁时的事也记得极清楚,他聊着他们兄弟俩小时候为讨好母亲想出的各种方法,聊着青蘅君对他们的鼓励与宽容,聊着蓝启仁对他们的严格教养……虽然从未有过家人同聚一堂的时刻,但能见到父亲母亲,蓝忘机便觉得开心。


后来,魏无羡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他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是在地上捡到别人吃剩的西瓜皮,蓝忘机便抱住了他。


不知从何时起,这场温馨的夜话就变成了一场……


(看我头像)


人生在世,总有些遗憾无法弥补,唯有汹涌的爱意可移山填海。


两人……后,魏无羡只剩咝咝冒烟的份儿,是月退也合不拢,人也爬不起来,被蓝忘机抱回屋里沐浴还哑着嗓子不服输。


“蓝湛,你今日说了这么多话,居然也没消耗几许?”


蓝忘机把他从水里捞起来,擦干抱到床上躺好,嘴角微勾道:“你多虑了。”


魏无羡抓住他道:”不行,你说彼此彼此的。不是我不过你,是我现在这具身体不过你。今晚点香炉,用以前的身体再战一次。”


蓝忘机已知两个香炉能千里相联,当然不会随便再用。魏无羡跟死鱼一样环着他的腰死缠烂打,蓝忘机只好道:“万一……兄长在用……”


魏无羡乐得支起身子来,道:“叔父我都不怕,还怕兄长?”


蓝忘机把人搂过来伆了伆,十指紧扣道:“现世足够,勿需梦境。”


魏无羡看着他,忽然道:“你再说一遍。”


蓝忘机又说了一遍。


看着魏无羡若有沉思,蓝忘机问道:“怎么?”


魏无羡思忖半晌,最后按了按太阳穴,道:“没事。哦,对了,我和兄长说过让景仪把香炉带来,午后应该已经出发了。就算那个香炉正被人用着也无妨,顺便看看两个香炉相通的时候,能否看到以前使用人的梦境。”


蓝忘机略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点上了香炉,两人很快沉沉入梦。睡至半夜,魏无羡一下惊醒过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刚才的梦境里,蓝忘机也确实没有出现,他还以为是两人没碰上,原来蓝忘机根本没在。姑苏蓝氏禁止夜游,蓝忘机也不会无故出门。魏无羡觉得奇怪,便摸下了床,随意套了件衣服,出门去寻。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有蓝尚勤匆匆跑来。魏无羡抓住他问道:“怎么了?看到含光君了吗?”


蓝尚勤道:“大长老病势忽然恶化,含光君正在救治。我……我去煎药了!”


魏无羡赶紧往大长老的厢房奔去,还未走进主居院中,已听见沉闷不断的咳嗽声、呕吐声。他站在门外,见蓝忘机不顾脏污,一边持续不断地输入灵力,一边有条不紊地交代着一旁的弟子拿水、煎药、取针。听着话里话外,蓝忘机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了。


魏无羡顿时想起蓝启仁之前在祠堂说的那些话,终于明白蓝忘机为何会答应赴大长老府。他根本就不是单单地为修史而来,还要为被温宁打死打伤的府中弟子榻前尽孝。


当初魏无羡与蓝忘机提议回云深不知处时,不是没想过姑苏蓝氏会不接纳他。他知道蓝忘机为了这份接纳,与蓝启仁磨了很久。但这份接纳,必然不是蓝启仁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姑苏蓝氏的。不论是他在世人眼中论不清是非的过往、被妖魔化的鬼道术法,还是姑苏蓝氏严苛的家风,他在云深不知处的岁月静好从来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蓝忘机不仅一直在他身边,还一直挡在他的身前,默默地筑起一道墙。为的不是困住他,而是护住他。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墙外,蓝忘机到底还做了多少事,去化解那些不善、不解甚至仇怨。


灯下忙碌的蓝忘机,浑身蒙着一层浅浅的光晕。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只觉此生何幸,能得这样一人倾心相爱、全力付出。如果这就是栓疆套犁的代价,他岂不是一本万利。


见蓝忘机俯身去收拾脏污之物,魏无羡立刻收回思绪,一脚迈进了门:“你别动,我来!”


后来弟子们都看见,晚来一步的蓝先生在窗前默默瞧了许久,不知为何没进门就悄悄地离去。









蓝景仪乘船抵达彭城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蓝忘机白衣如雪、仙气凌然地站在码头上,一身黑色劲装的魏无羡,两腿垂在码头木台之下,后背靠在蓝忘机站得笔直的腿上,一边说话一边捣鼓着手上的什么东西。


蓝景仪没想到两人一起来接他,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边挥手边大喊道:“含光君,魏前辈!”


魏无羡看到蓝景仪,立刻坐起身来:“这小兔崽子,终于来了。”他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一个急速的身影忽地从旁边密林窜了出来,脚尖在码头一点,便如利箭离弦,倏地跨越河面,直奔小船而去。这力量和速度,简直不是人!


蓝景仪还没看清楚,那“人”便矫健地如鹘鹰一般落到他面前,头戴猪头面具,两手举着柳枝,左右开弓,不由分说向他攻来。码头那边传来轻快的笛声,蓝景仪一时懵头,没搞明白这笛声何意,便“刷刷刷”就被柳枝打了好几下。他一慌就更懵了,被打得如过街老鼠,上蹿下跳,四处躲避,“啊啊啊啊”的嚎叫响彻整个河道。


铮铮两声琴响破空而来,那“人”身形微顿,蓝景仪只见岸边一道浅蓝色的剑光闪了闪,这才想起拔出自己的佩剑抵挡。


随着那笛声愈发诡异,猪头面具“人”越打越快,蓝景仪失了先机,使出浑身解数也一直未能翻身。眼看船体在两人激战中摇摇欲翻,蓝景仪一边勉力招架,一边左蹦右跳平衡船体,打得极为狼狈,忍不住高喊道:“魏……前辈……停停停……停手啊!”


魏无羡眉毛一挑,指间一转便收好笛子,将刚才拿树枝随手做的一个弹弓抛给蓝忘机,道:“含光君玩过弹弓没?”


蓝忘机稳稳接住那把弹弓,魏无羡又体贴地在地上摸了一块石子,放自己衣袍上随意擦了擦,递给蓝忘机。于是,世人敬仰、仙气逼人的含光君就这样拿着一把小儿玩耍的弹弓,上膛、拉绳、瞄准、射出。


蓝景仪只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耳边呼啸而来,直击攻击他的这个“人”。“铛”地一声响,那石子精准地砸在那张猪头面具上,顿时面具分崩离析,露出下面一个——木头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船舷边上的蓝景仪失声尖叫,脚下一个不稳,便跌进水里,溅得水花四起。


等蓝景仪狼狈地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魏无羡已不知何时站到了船上,笑眯眯地向他伸出了手。


蓝景仪不知魏无羡又玩什么,怎么看他怎么有诈,幽幽地游到船的另一边,自己翻上船,湿哒哒落汤鸡一样站在甲板上委屈道:“魏前辈你干什么?人家高高兴兴来看你,你就这样欢迎我?”


魏无羡一下一下敲着手上的白玉笛子,道:“你这打没打输,吓输了,夜猎碰上了要怎么办啊?”


蓝景仪夜猎实战的时候没少被魏无羡练,怎不知他这种专挑人弱项反复蹂躏的德性,但毕竟年少爱面子,心里再服嘴上也不服。他“哼”了一声,气鼓鼓跑回船舱,将桌上香炉拿出来,塞到魏无羡手里:“东西送到了!”


魏无羡笑道:“哟,生气啦?不是这就想掉头回姑苏了吧?”


蓝景仪道:“我此行有重任,不和你闹了。”


魏无羡道:“什么重任啊?”


蓝景仪道:“泽芜君五天后会带部分新入门的弟子到彭城行祭祖礼,长老们也都会来。”


魏无羡道:“新入门的弟子?”


蓝景仪道:“有部分是原来秣陵苏氏的弟子,只要愿意来又通过考核的,姑苏蓝氏便可接纳。”蓝景仪叹了口气道:“秣陵苏氏那帮人之前怎么对我们的,泽芜君还这样以德报怨。”


姑苏蓝氏与秣陵苏氏不合多年,一般的蓝氏弟子都不怎么搭理苏氏的人,蓝景仪不仅瞧不上,嘴上还不饶人。魏无羡道:“这帮乐修在上乱葬岗的时候,让其他家族的人全部丧失灵力,哪个家主敢要他们?”


蓝景仪道:“那要是以后有人在外面用《乱魄抄》捣乱,姑苏蓝氏岂不是要背锅?”


魏无羡道:“我告诉你,姑苏蓝氏不收,外面也会怪这曲子来源是姑苏蓝氏。所以,收或不收,都有人说闲话,还不如用一壁家规把那些人都管束起来,犯事的一律家规处理。”


蓝景仪愤懑道:“那不是注定要当冤大头。”


魏无羡道:“你以为当家主的全是风光无限吗?看不到的委屈无奈多了。”


说话间,船渐渐靠了岸,蓝忘机站在码头上,手里拿着件干净整洁的校服,递给蓝景仪道:“换衣。”


看这两人明显有备而来,蓝景仪越发心里发怵,战战兢兢从蓝忘机手中取过衣服,钻进船舱,三两下换好出来上了岸,小声道:“含光君,魏前辈,你们怎么都来了?”


魏无羡笑容可掬地抱着手站在蓝忘机身边,道:“你都说了,我们是来欢迎你的呀?”


魏无羡越这样说,蓝景仪心里越打鼓,可左思右想,自己明明刚刚才到,挠破脑袋也想不到哪里犯了错。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道:“你不是有话训导?”


魏无羡这才道:“我问你,你一天脑子里都想什么?夜猎的时候碰到危险,含光君会拉着我说‘啊,我担心你,我要留下’,‘你走!’,‘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不走不走,我们就要死在一起!’蓝景仪,说这话的能是你家含光君吗?”


蓝景仪睁大眼睛道:“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梦?”


魏无羡微笑着对他招招手道:“过来,我告诉你。”


蓝景仪乖乖地过来,魏无羡对准他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泽芜君让你把香炉送过来,可不是让你半路上用来玩的。”


蓝景仪嘟囔道:“船上睡不好嘛,我就借用了一下点安息香。”


魏无羡道:“我看你肉麻话本看多了才睡不好,把现世和话本分开行不行?”


蓝景仪偷偷瞄了眼蓝忘机,道:“谁看肉麻话本了?你别胡说八道。”


魏无羡道:“是吗?你房间的床下面,可精彩得很。”


蓝景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惊诧道:“你怎么连我床底下藏书都知道?”


魏无羡道:“不知道谁做梦梦见书多得看不完,都从床底下喷出来,堆了满屋子。”


蓝景仪道:“那是在我床下的讲古仙!”


魏无羡笑道:“行啊,还给自己梦里的怪物取名字了?长得跟山魈差不多,怎么就成了讲古仙了?”


蓝景仪哼道:“都怪你,以前我的讲古仙不是长这个样子,自从上次跟你去夜猎山魈,它就从一只小老头变成这副样子了。”


魏无羡道:“早知道上次就把那只山魈抓回去,养在你床下,看它在你睡觉的时候,是在下面奋笔疾书写故事呢,还是直接连床带人都吃了。”


蓝景仪捂住耳朵道:“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以后没准就成噩梦了。”


魏无羡对蓝忘机道:“含光君,我训完了,你上。”


蓝忘机道:“刚才为何不拔剑?”


蓝景仪面对蓝忘机便完全不敢反驳,羞愧道:“忘了……”


蓝忘机道:“应变不及、惧而生乱,大忌。”


蓝景仪垂首道:“景仪知错。”


蓝忘机又道:“擅动信物,倒立罚抄《礼则》五遍。”


蓝景仪抖了两抖,低声道:“是,含光君。”


除了香炉,蓝景仪还带来了蓝曦臣给蓝忘机的信件。日头渐高,商铺和街边的摊贩也都陆续开张。三人走在码头上,蓝景仪一路和蓝忘机说着蓝曦臣交代的一些事,魏无羡没事就东看看西瞧瞧,渐渐落在他们后面。


蓝忘机回头看他:“要买东西?”


魏无羡赶紧追上去:“没有,就看看。”


蓝忘机道:“要买就说。”


魏无羡道:“真没有。就是这几日听梵音听得我都快出家了,还是这人间烟火气看着舒坦。”


恰好街边有一家店面刚开张,店家正把酒招巾子挂上屋檐。那旗幡上有个大大的鲜红的“酒”字,引得魏无羡又多看了两眼。


他还未说话,蓝忘机已经脚步一转走向酒肆,不一会儿就拎着几个竹筒回来。


魏无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含光君,你是不是又偷偷看我了?”


蓝忘机没直接回答,将他虚虚一揽,淡声道:“走吧。”


回到停马车的地方,蓝忘机把竹筒放到车上,回头对魏无羡道:“兄长要出手了。”


魏无羡明白了,蓝曦臣安排这次祭祖礼,想必是借此邀族中长老们到大长老府一聚,讨论泠氏旧案。当年青蘅君执意迎娶泠清音,大长老十多年未上云深不知处,姑苏蓝氏大多数长老的心里其实是向着玉渊长老这一脉的。如今他病势沉重,眼看大限之期不远,若是在他去世后再讨论,许多东西意义就不同了。


魏无羡道:“我们现在的推论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蓝忘机道:“兄长三日后到,我想今日去趟钱塘。”


魏无羡道:“也好。对了,亭山的尼姑庵也不远,景仪外祖母应该在那里也待过一段时日。”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找不到也没关系,碰碰运气而已。彭城这边我照看着,你放心。”


蓝忘机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道:“若大长老……”


魏无羡道:“我灵力不行,景仪有啊,你给人家祖孙一点机会。“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低声道:“嗯,你好生休息。”


魏无羡笑道:“胡说八道,谁要好生休息?”


蓝忘机道:“后日必归。”


两个人凑着头低声商量着,蓝景仪在旁边望天。


最后,魏无羡笑着往蓝忘机胸口轻捶了一拳,道:“走了。”


蓝忘机站在那里看着魏无羡和蓝景仪上了马车。魏无羡驱马走了两步,禁不住回头看,见蓝忘机还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魏无羡跳下车,在马股上狠狠抽了一鞭,把马鞭扔给蓝景仪:“你先走一步!”


蓝景仪冷不防那马撒腿就飞跑了起来,一路快喊破了嗓子,跑了老远才拽住了马,又吓出一身冷汗。等了一会儿,魏无羡才赶上来,蓝景仪看他醉纯鲜红,鬓发微蓬,一副了然的样子哼道:“哟,依依惜别完啦?”


魏无羡咧嘴一笑:“对啊,你不服吗?”


蓝景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什么’我会想你,你也要想我哦’,‘别担心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猜得对吧?”


魏无羡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问问含光君把辣肉干藏到哪里了。”他把那个香炉拿出来端详了又端详,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咝”地一声。


蓝景仪道:“干嘛?”


魏无羡按了按微疼的唇,自言自语道:“这个兔子精……”


蓝景仪以为他说的是香炉,道:“香炉上的明明是食梦貘。”


魏无羡转头看他,道:“食梦貘?你怎么知道?”


蓝景仪一脸傲娇道:“不是嫌弃我床底下的一堆话本么?”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扔给魏无羡:“喏,就这个。”


魏无羡翻了翻那本书,低头沉思起来。蓝景仪问他:“你想什么呢?”


魏无羡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背,把竹筒酒拿过来喝了一口,道:“我觉得我这个人就是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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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屏,流失了好多的赞……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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