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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54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风起云深》总目录 

(重发,请大家过来补赞补评,打了好大一段的忘了的可以私信我要回来)

恋爱推理祖上线

魏无羡道:“蓝湛,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哪个女修跑你跟前来弹琴的?”

蓝忘机侧过头去,道:“未曾留意。”

魏无羡把蓝忘机的头掰过来,道:“我又不是审问你,你这么好,居然没人到你面前奏个琴,引你注意告个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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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与君相决绝(一)

罪人卷中记录的泠清音三大罪名——以曲惑心、抄袭琴谱、杀害修士,不管哪一个,都能让一个修士甚至其背后的家族身败名裂。之前与何素共情时,魏无羡也以为自己看到了所谓的“全貌”,但看完三个不同版本的综述,反倒觉得,全貌还远远不止如此。


世事总是这样,当人们只听到一个声音的时候,总觉得这就是全部的事实。然而随着不同声音越多,知道的面越多,就越觉得不可轻易判断。因为是人就有立场,就有偏颇。是非恩怨四个字,有时候根本无法简单断定孰对孰错。


魏无羡放下手中卷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闷头看了一上午,昨夜又没睡好,这会儿头昏脑胀,腰背酸痛,不自觉就伸了个懒腰。


“啊!”背后一阵撕裂的剧痛,魏无羡差点栽下床头。


蓝忘机几乎是翻过书案,顷刻就出现在床头,左手一把将他扶住:“小心!”


“嘶……扯到……扯到背了……”魏无羡从疼痛中缓过来,看到蓝忘机的右手还姿态端方地执着毛笔,大鹏展翅一样抬着手臂,因为过来得急,一小绺头发挂在了额头抹额上,如同一尊雅正高贵的白玉瓶子裂了条口子,滑稽得紧。他本来痛得歪眼斜嘴,没憋住又“扑哧”一声笑出来。可一笑就抖,一抖就扯到背,那脸上的表情时笑时苦,精彩极了。


蓝忘机担心他把伤口撑裂了,皱眉道:“别笑。”


魏无羡一边憋笑,一边帮他把那绺头发拨下来,实在憋不住道:“哎哟我也不想啊,可我看到你就开心得想笑怎么办?禁言行不行啊哈哈……哎哟……嘶……”


蓝忘机道:“趴下,休息。”


魏无羡道:“不要,趴床上硬,难受。”


蓝忘机道:“你要如何?”


魏无羡道:“我腰也疼,背也疼,屁股也疼,你让我躺一会儿,我们说会儿话。”


他爬到蓝忘机腿上,面对着蓝忘机下腹躺下,心里那点恶趣味就开始作祟。他偷偷一笑,伸出根手指就直往蓝忘机腿间戳去,立刻就被蓝忘机抓住了。他嗷嗷叫道:“蓝湛,你干什么!我和小湛湛打个招呼,好久都不能和他天天,让他别生气。”


蓝忘机一个字一个字道:“不、用。”说完,他的视线往魏无羡后腰下,在那弧度优美之处停了停。


魏无羡赶紧收手,捂住自己道:“含光君,你……你娘还在这里的,你敢乱来?”


蓝忘机用一只手把那些卷册都收入木椟里,“啪“一声关上盒子,回头看魏无羡,一张如琢如玉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浅淡的眼瞳里一派“我从不乱来,你乱来就看着办”的底气。


魏无羡也知道蓝忘机那双弹琴的纤长手指足够能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见好就收活得长,笑嘻嘻道:“含光君,罪人卷我看完了。”


蓝忘机仿佛没发觉他转移话题,道:“嗯。”


魏无羡道:“你这嗯一声,要我怎么接下去呢?你可以问,聪明如我,看完了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发现啊,又想到什么绝世妙招啊!”


蓝忘机从善如流道:“有何发现,可有良策?”


魏无羡一本正经道:“没有。”他如愿以偿地看到蓝忘机抽了抽嘴角,哈哈笑起来,然后再次被背痛打败。


蓝忘机道:“别闹,伤口会裂。”


蓝忘机想撩开魏无羡背后的衣物查看伤口,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笔。魏无羡见他有些无措的样子,越发笑得停不下来,只好哀求道:“含光君,你……能先把手上那只笔放回去吗?哈哈……不行了,笑得肚子疼背也疼,哎哟……好痛……”


蓝忘机两手一拢,抱小儿一般托住魏无羡,面无表情地回书案,放下毛笔。魏无羡一向害怕人触碰那里,更是笑得身子都软了:“蓝湛,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你快亲我啊,哈哈快点亲我……哎哟……我停不下来了……”蓝忘机坐雅正了,扶着他后脑勺就吻下去。柔唇碾过,温舌慢扫,越亲越笑,最后只能毫不留情地啮咬一番,总算是把这个家伙给弄消停了。


魏无羡坐在他怀里,舔着被有些红肿的双唇,微微喘道:“蓝二公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蓝忘机道:“你是男子。”


魏无羡道:“那你叫一声夫君来听?”


蓝忘机知道和这个人扯废话永远都扯不过,欲起身给他倒水润润唇。魏无羡连忙环住他的腰喊道:“别走啊含光君,我叫你夫君还不行吗?”


蓝忘机低头看他,魏无羡眨了眨眼睛,真的俏生生喊了句:“夫君。”


松松垮垮的中衣挂在魏无羡身上,露出两边精致的锁骨,领子直开到胸口,早上那块嫣红的吻. 痕若隐若现。蓝忘机忽感口干舌燥,扶着魏无羡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结果魏无羡眉飞色舞道:“你看,我叫了,叫了也没少块肉,该你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蓝忘机酝酿了好久,怎么也叫不出这样的亲昵之词。魏无羡黑爪上手,对着如玉一般的脸颊一顿揉搓:“好哇,你就是欲擒故纵,非逼我先叫出来对不对?”此话一出口,魏无羡似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嘴。


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蓝湛,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哪个女修跑你跟前来弹琴的?”


蓝忘机侧过头去,道:“未曾留意。”


魏无羡把蓝忘机的头掰过来,道:“我又不是审问你,你这么好,居然没人到你面前奏个琴,引你注意再告个白?奇怪啊。”


蓝忘机定声道:“没有。”


魏无羡被他那认真的样子逗得一乐,脑子里翻滚着坏主意,装作不相信的样子道:“真的?”


蓝忘机直直地看着他眼睛,真切得魏无羡以为他要发誓。魏无羡怎么能放过这个调侃的好机会。他撇着嘴,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道:“我不信,我在金麟台可听说不少女修都在打你的主意,要是有个琴修来投怀送抱,不知含光君会不会见异思迁,对我这个吹笛子的始乱终弃。”


蓝忘机道:“琴修,不会。”


魏无羡扯着他袖子,一脸好奇问道:“那你说说,为何是琴修就不会找你告白?”


蓝忘机道:“此为下策。”


魏无羡一边拿过蓝忘机的一缕头发在手上绕圈玩,一边道:“我这个吹笛子的不懂你们琴修的道道儿,你解释一下呗。”


蓝忘机奈不住魏无羡那仿佛醋坛子翻了似的神色,只好道:“技不如人,谈何……吸引。”


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一头撞在蓝忘机怀里,笑得双肩直颤。


蓝忘机只好护着他肩膀,小心让他别扯到背部。


半晌,魏无羡笑得满面通红,乐道:“我还以为就我脸皮厚,到处说自己天纵奇才,原来举世无双的……举世无双的含光君,表面上做着世家公子楷模,心里面和我半斤八两哈哈哈哈……你这个谎话精。”


蓝忘机无奈道:“没有。”


魏无羡笑道:“怎么没有?我在大梵山时没笛子,夺了思追的剑现削了一根,走调成那个鬼样子,你不但没嫌弃,还非要带我走呢。要么你就是说谎,要么你就是双标,你选一个。”


蓝忘机说不过他,只好给他倒了一杯水。魏无羡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返回正题,道:“蓝湛,你母亲这个案子有些难,《纵仙令》的版本难以考据,我们手上也没有当年判定抄袭的曲谱,玉渊长老的死连你母亲自己都没否认过。”


蓝忘机之前已经看过,心中有数,只说:“无妨,尽人事。”


魏无羡眼睛一转,慢条斯理道:“不过嘛……"蓝忘机从来都是认真地听他讲,很少打断他,可见他话说一半不继续往下说了,忍不住道:“不过如何?”


魏无羡道:“我想吃辣肉干,最好……还有点酒。”


蓝忘机道:“伤口未愈,莫贪嘴。”


魏无羡“啊呀”吼了一声,了无生趣地往后倒去,蓝忘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魏无羡正耍赖,觉察嘴里被人塞了一小块辣丝丝的东西,立刻坐好了:“好吃,再给我一点。”


蓝忘机不赞同地看着他。魏无羡又开始猪拱:“这几日吃不了白菜,总得给块肉吃啊。”


魏无羡都没看清蓝忘机怎么出手的,又是从哪里拿的,嘴里迅速被塞了一小块。他包着嘴,开心对着蓝忘机啄了一下,道:“我的办法是,既然已经有了三版详述,我们也不妨加入一版。”


蓝忘机道:“有何证据?”


魏无羡道:“反正除了杀掉玉渊长老这件事外,其他的人证物证都没了,为何我们不能推论一个?其实看完之后我反而觉得,你母亲才是最早动心的那个。你父亲青蘅君若地下有知,是不是也会开心些。”


蓝忘机低垂的睫毛微微一颤,道:“可母亲她……”


魏无羡打断他道:“你想,姑苏城外,又荒凉又不好玩。一个女修,选在你父亲夜猎归途的必经之地,夜黑风高的又不是夜猎,搞个江上泛舟,月下抚琴,周围就你父亲一人,想干嘛不是很明显吗?”


蓝忘机想了想道:“不知。”


魏无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明显就是告白求爱啊含光君?你想想,青蘅君可不是一般的琴修,十五岁就能在琴修大会上一举夺魁。就像你说的,普通女修去他面前弹个琴,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可你母亲不同,她琴技高超,自信能引起你父亲注意,结果你父亲也是个小古……啊不是,你父亲害羞腼腆,人家姑娘家弹了半天都不上前搭讪,可不急死人吗?虽然她后来也承认弹了《纵仙令》,但如果真的一点心思没有,她为何非逼你父亲开口结交。”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为何她不先开口?”


魏无羡啧啧道:“哎哟喂,姑苏蓝氏男女修分开真要不得,一看你和姑娘家就没打过什么交道,她们的心思可没我们这么直白,嘴上说的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告白也好,道歉也好,干什么都想别人先说出口。”


蓝忘机不咸不淡地道:“你倒是懂。”


魏无羡贴着他笑道:“你这酸味,真够浓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啊,当年我师姐和金子轩解除了婚约,表面上是放下了,结果在琅琊的时候偷偷给金子轩熬汤,做贼一样连我都瞒着,果不其然被误会了吧。后来在百凤山,她对金子轩怎么样你也看到的,是不是有理有节不卑不亢转身就走潇洒得很?可一回到莲花坞,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第二天早上眼睛都是肿的。要不是她真的喜欢金子轩,我就算打上门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还有绵……没有……”魏无羡舌头打结了。


蓝忘机拿起笔,看起宗卷来,淡淡问道:“罗姑娘如何?”


魏无羡道:“没有,你听错了,罗姑娘又没有喜欢我,这个例子不合适哈,不合适。反正啊,姑娘们十有八九都心口不一的。你母亲那么骄傲的人,说她会用《纵仙令》迷惑青蘅君爱上她,我还真不信,催你父亲开口倒是有可能。”


蓝忘机低头沉思,魏无羡继续道:“再说回你父亲啊,温廷前辈也说过,实在是爱在心里口难开的人物哪。但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就算青蘅君没有你含光君这样的魄力,不敢把人抵在树上强吻个够,好歹请人家姑娘下个馆子,租船游个湖什么的,没事带人去云深不知处一日游干嘛?你父亲也不想想,你们家满壁家规管这管那,男女修还严格分开,整日见不上面,连夜猎都各走各的,怎么谈情说爱?”


蓝忘机看他一眼,指背轻轻在魏无羡嘴上一敲:“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魏无羡道:“这不是只和你推论一下嘛,嘿嘿。接着说啊,你母亲说不定面露难色,你父亲心里着急,又不知道怎么留人,巴不得把云深不知处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于是就邀请你母亲去藏书阁看秘技琴谱。你母亲是修为极高的琴修,当然感兴趣。可是,一来二去被长辈们发现了,导致你母亲被玉渊长老斥责。十几岁的姑娘家,要是被人说破那点小心思,必定是羞愧难当一走了之啊。”


蓝忘机道:“编得不错。”


魏无羡道:“你看我哪句话背离了事实?大家不都是根据已有事实在推论嘛,而且我这个逻辑完全没有问题啊。我问你,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有没有常常去藏书阁缅怀故人什么的?”


蓝忘机沉默半晌,闷声道:“藏书阁……是父亲站在阁中点的火。”


魏无羡知道是青蘅君亲手烧的,安慰道:“也许青蘅君觉得,这罪人卷烧了也好,至少那些不利于你母亲的佐证原件是补不回来了。”说完才意识到蓝忘机话中之意,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他想?”


蓝忘机道:“我醒来时,父亲已重伤。”


魏无羡抱了抱蓝忘机道:“泽芜君说过一句话,闻之不如见之,见之不如感之。既然大长老同意我们正大光明地查,我们又有香炉在手,不如开神识之境,让他给我们看看当年亲眼所知所见。”


蓝忘机道:“大长老病重,恐无法入阵。”


魏无羡想了想,道:“也对……你叔父呢?听说他今日去了秣陵,还回来吗?”


蓝忘机道:“两日后。”


魏无羡道:“那到时候问问你叔父。”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话说这秣陵苏氏虽然是姑苏蓝氏分出去的一支,但到底已经姓苏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叔父的作风。”


蓝忘机道:“邪曲自蓝氏传出,琴修无辜。”


魏无羡点点头,感慨道:“也是,其他仙门因为乱葬岗上的事对他们挺忌讳的,估计谁也不敢收。唉……这个我帮不上忙,就帮你看看族史吧。”他随手翻了翻书案上那本卷宗,道:“族史怎么核,你教我啊,要看什么?是不是核对族人叙述记录与弟子们总结的内容是否属实?”


蓝忘机道:“不用。”


魏无羡碰了碰他胳膊,笑道:“你叔父说了是给我们两个人的,这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我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是不是。我不方便写字,要不我看了有什么不对,就告诉你,不管怎么也比你一个人快。”


蓝忘机眸子里倒映着魏无羡的笑颜,低声道:“好。”


两个人倒是配合得刚刚好,蓝忘机做好手头那一卷,魏无羡便把自己看完的那卷递给他,指出要改的地方,让蓝忘机酌情批复。蓝忘机偶尔看一看旁边那个人认真做事的模样,偶尔把水递到他嘴边让他嘬一口,只觉得岁月静好,怡然满足。


蓝尚勤每过一个时辰便要来拿走批好的卷宗。头两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蓝忘机和魏无羡肩靠着肩,专注地坐在书案后看卷宗。第三次来,便看到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头睡得正香,蓝忘机左手揽着人,右手翻阅着卷宗,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翻页的声音。他对着蓝忘机做了一个口型:“您早上炖的汤好了……”


蓝忘机点点头,并未要叫醒魏无羡的样子,蓝尚勤把午膳放在门口,带上了门。至于卷宗……晚上再来收吧。







两日后,魏无羡背上的伤已经开始长出新肉,奇痒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莫玄羽体质比较敏感,魏无羡从来不知道可以痒成这样,中间还因为不小心挠破伤口发了炎,半夜发了回烧。蓝忘机再不敢掉以轻心,对魏无羡寸步不离,做饭都把人带到厨房去看着。


“蓝湛……”


“含光君……”


“哎哟,蓝二哥哥……”


“湛儿,机弟,光光……”


魏无羡一双手被人捆在一起,带子另一端拴在蓝忘机手腕上,跟犯人似的跟在蓝忘机身后,无奈道:“你给我取了啊,见长辈,你不能把我绑成这副鬼样子啊。”


蓝忘机一手拿着香炉,一手握着魏无羡的手腕,头也不回道:“屡教不改。”


魏无羡道:“我睡着了嘛,睡着了挠一下我也不知道啊……”


蓝忘机边走边道:“所以,该绑。”


魏无羡道:“蓝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喜欢绑着我。我早就看出来了,尤其是那什么的时候,捆我的手,捆我的……”忽然嘴张不开了,魏无羡口中只能“呜呜”作响。这时,前面转角处,蓝尚勤带着两名新弟子走过来。蓝尚勤头都不敢抬,走到蓝忘机和魏无羡面前,匆匆行了个礼就跑了,后面两个小弟子有样学样,只不过笑得嘴都合不拢。


“唔……唔……”魏无羡这下气死了,蓝忘机可是从来不舍得禁言他的。蓝忘机手上一紧,见魏无羡甩开他的手,一盘脚坐在地上不动了,气鼓鼓地仰头看着他。蓝忘机走过去,对着他身上一拍。魏无羡立时僵住,眼前忽的天地倒转,已被蓝忘机一把扛在了肩上。蓝忘机即使扛着这么个成年男子,依旧走得白衣飘飘,仪态端方。


魏无羡大败,装死投降。


刚到大长老的客居,大长老的弟子说,蓝启仁陪着大长老去琴院散步了。蓝忘机继续扛着缚着双手的魏无羡往琴院走,留下后面两个小弟子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含光君这是……”


“可能魏先生又干了什么错事,被含光君抓住了,你看,去找蓝先生和大长老告状了。别说了别说了,不可背后与人是非。”


“哦哦哦……”


魏无羡都听见了,心道姑苏蓝氏“不可背后语人是非”的家训真是十分限制人的想象力,但是说他不好,总好过说蓝忘机不好。


到了琴院门口,蓝忘机才把人放下来,解开了穴道。


拱门里有照壁,蓝忘机刚要绕进去,魏无羡欺身而上把他抵在石壁上,咬牙切齿,怒目相视,最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在蓝忘机嘴上亲了一下。蓝忘机刚要说话,魏无羡举起双手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耳朵,眨了眨眼睛。


只听大长老道:“启仁,你也不用老往我这里跑……咳咳……以后别罚了。打狠了,孩子会走的。”


蓝启仁道:“魏婴不懂事,忘机也……他们兄长又宠着,我得过来看着。”


大长老道:“你这两个孩子……可比我那两个恋家啊……咳咳……”魏无羡闻言,对着蓝忘机一笑。


蓝启仁叹道:“家训在此,不罚不行……你勿多想,身子要紧。”


大长老咳了两声,道:“我自认没打过没骂过,当年就问她是否弹过邪曲,那孩子连夜就走了咳咳……砚儿怪我,可这么多年咳咳……我就算想重来过,都不知道如何重来。难道我连问句话也是错?”


蓝启仁道:“我亲手带大的那两个,一个让我别问了,一个问了也不开口。”


大长老顿了顿,道:“景仪……咳咳咳咳咳……还好吧。”


蓝启仁道:“和蓬砚一样。”


大长老笑了笑道:“该罚就罚。”


蓝启仁道:“哼,你不敢罚,就让我那两个侄儿做恶人。”


大长老道:“我……咳咳咳……没有……子孙福……咳咳咳……”他咳得说不出话来。蓝启仁手抵其背,输入灵力。


蓝忘机从门外牵着魏无羡走进来,道:“叔父,我来吧。”


魏无羡跟着蓝忘机走进去,装作没有看到蓝启仁和大长老看见他手上那根绳子时的奇异脸色,抬头望天。


蓝忘机灵力精纯,大长老果然好了很多。一行人回到大长老寝居,侍奉了汤药才出来。


蓝忘机向蓝启仁阐明来意,蓝启仁一路无话。魏无羡对着蓝忘机吐了吐舌头。蓝忘机却并不放弃,拉着魏无羡一路无声地跟在蓝启仁身后,在大长老府里面足足逛了两个大圈。最后,蓝启仁道:“谁来护法?”


蓝忘机道:“我。”


蓝启仁看向魏婴,有些迟疑。魏无羡只能笑着摸了摸鼻子,蓝忘机道:“魏婴见,便如我见。”


蓝启仁沉吟片刻,终于道:“也好,曦臣新近研究的法阵我还没试过。”


他们寻了一间空置的法室,魏无羡手不能动,指挥蓝忘机将神识之境设好,点好香炉,遂与蓝启仁共同入阵。


眼前白雾化开,魏无羡发现自己和蓝启仁身在云深不知处兰室之外。蓝启仁打量着这神识之境,又看了看魏无羡的样貌,摸了摸胡子。


魏无羡再重复了一遍:”蓝先生,您只要集中精神,回忆相关的情景就可以。若是想关闭阵法,就听含光君的琴声。”


蓝启仁哼道:“我知。”


魏无羡也没怎么和蓝启仁独处过,咬了咬手指,看了看根本不存在的天空,道:“今日天气真好。”


蓝启仁走近兰室,只见兰室里的讲台上,坐着一位白发须眉的长老,样貌慈祥,语气温润,应该就是玉渊长老。魏无羡想象中斥责泠清音、维护蓝氏的玉渊长老应该是一个比蓝启仁更迂腐的严厉肃穆之人,结果完全不一样。当真是闻之不如见之。


玉渊长老正在与弟子们讲课,外面一阵吵嚷声响起:“长老!长老!有人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此女子身负古琴,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姿纤细,肤色白皙,眸若琉璃,眉目如画,多一分嫌艳俗,少一分嫌清冷,见之让人难忘。然而更难忘的,是这名女子满身的戾气,只听她站在兰室之外,冷声喝道:“玉渊长老昨夜可睡得踏实?”


玉渊长老丝毫不乱,反而仪态翩翩行出门来,道:“不请自来,还破门而入,这可是你琴川泠氏的教养?”


泠清音抬首挺胸,声音却带着凄然:“琴川已无泠氏,我亦无人教养。但破门而入?我可不稀罕。”她将一块通行玉令扔在地上,啪地碎成了两块。


玉渊长老眼神一凛,道:“何处盗来?”


泠清音道:“你们宗主送的,不信你问他。”


玉渊长老一甩袖子,侧过身道:“宗主现在正在闭关,你有何贵干?”


泠清音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玉渊长老道:“你父亲既已承认错误,我们便就此揭过,无甚可谈。”


泠清音声音微微发抖道:“看来玉渊长老昨夜休息得很好,我父母也休息得很好,到现在还未起身。我习琴有疑,父亲却解答不了了,我就来问长老,不知道长老能不能指点一二。”


玉渊长老看了看四周围观的蓝氏子弟,对泠清音道:“姑娘不是蓝氏子弟,有何疑问,到山门外说。”


泠清音飒爽一笑:“好。长老,请!”


玉渊长老让人取来琴,道:“请!”


魏无羡看着玉渊长老和泠清音远去的背影,听见蓝启仁微微叹了口气。那时候,若是有人出来拦一拦,是否一切会有不同。


所有的弟子都聚到门口,魏无羡和蓝启仁也随人群走过去,魏无羡本想在一群少年之中寻找蓝启仁的身影,可是个个都看起来古板严肃,真是分辨不出来。


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外,玉渊长老和泠清音相向而坐。泠清音往山门里扫了一眼,魏无羡看到了那满眼的绝望和一丝难以发觉的遗憾,可她回头的时候却已一片平静,道:“这么多人见证也好。”


玉渊长老道:“有何问题,泠姑娘请直言。”


泠清音道:“不知玉渊长老的弦杀术练到第几层?”


玉渊长老道:“宗主果然教你弦杀术了?”


泠清音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道:“你说怎样就是怎样。既然我做什么都是错,那我便百无禁忌了。请玉渊长老以弦杀术相接,看我理解得对不对?”


两人同时拨动琴弦,铮铮琴响震天。玉渊长老手下蓝色炫光如电光般闪过,飞沙走石,在空气中带出无数的涟漪。泠清音素手一划,琴音惊天动地,荡魂震魄,看围观的弟子们皆是捂住耳朵难以承受。


魏无羡虽未修琴,但与蓝忘机在一起时日已久,知道这一下,便高下立现。两人弦音相接,在空中相撞崩裂,玉渊长老指法快而不乱,而泠清音则完全相反,如同有厚厚的屏障,将玉渊长老的弦音全数挡回。


他们似弹的同一首曲子,却又似完全不同的灵力用法。泠清音双眼冷漠,指法有力,三弹一拨,每一声都如炸裂的霹雳珠,完全将玉渊长老的琴音淹没。


若说姑苏蓝氏的琴音如空山冷泉,泠清音的琴音却似天外惊雷,两人皆被弦音撩起的烈气伤到,衣衫缕缕而破,金色与黄色的灵力剧烈相撞,根本不是请教,而是不死不休!


忽然泠清音拍琴而起,横琴一划,琴音陡转尖锐凌冽,喝道:“请长老看看像不像!”


只听凤啸般的一声琴响,七道金黄色弦光,如凤凰展翅般铺天盖地向玉渊长老扑去。玉渊长老像似要还击,然而手中琴弦光芒骤减,竟是灵力尽失,那夺命弦音瞬间便没入体内。一时,所有的弟子都安静了。


泠清音将手放在琴弦上,涩声道:“我今日来,是想问长老,为什么我抄你,却抄到比你还厉害?可惜我父母已然回答不了了,琴川泠府,尸骨未寒,死在你们的欲加之罪上!”


她脸上滑落一滴泪水,回头看着山门里的弟子道:“还请你们记住,这是我泠氏七杀弦。姑苏蓝氏的弦杀术,永远也比不上!”


玉渊长老口鼻眼中淌出鲜血来,怔怔地指着泠清音不动了。山门内一众弟子全吓傻了,终是有一个年轻的修士跌跌撞撞往下跑:“师父!”


只见有人拉住他道:“你别去,弦音没体,她再弹一下,长老就……就四分五裂了。”


魏无羡瞧着那悲痛欲绝的年轻修士,似与大长老有几分相似。泠清音深吸了两口气,嘴角渗出一缕鲜血,道:“念你授他琴艺,我留你全尸。”


说完,泠清音扬长而去。


魏无羡总算明白,蓝曦臣作为一族之长,却无法为自己母亲彻查此事的无奈,因为族中长老们根本不怕他查。不管事件因何而起,当中又有多少阴差阳错是非恩怨,哪怕盖手印的证词原件被烧毁,泠清音杀死玉渊长老这件事,没有争议。


玉渊长老这条命,永远都横在了她与青蘅君,与这个家族之间,就像……


而上天也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和解,或许——她也根本没有想要和解。


魏无羡侧过头,忽然愣住了——蓝曦臣正站在他们身后,满面痛色地看着玉渊长老倒地身亡。蓝曦臣也看见了他,微微颔首,未有讶然,想是早就跟在他们身后。


蓝启仁也回过头来,惊异道:“曦臣?你怎么在这?”


蓝曦臣先行一礼,微微蹙眉道:“我也不知,适才只是在寒室小睡了片刻。”


魏无羡忽然灵光一现,道:“泽芜君,你是不是点香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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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平台没有了,我会在那边接着更。


感谢 @白浅 的本章长评:半缘修道半缘君 (白浅有好图)

感谢  @Devin M. 的本章长评:从蓝家的择偶标准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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