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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50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五十、

《风起云深》总目录

有点甜有点涩的一章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认真道:“蓝湛,你想不想查你母亲的事?”

蓝忘机默了好一阵,道:“想。”

魏无羡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偷偷查,不让别人知道。”

蓝忘机眼神微动,郑重吐出一个字,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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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纵仙不纵心(一)


魏无羡把藏匿在密林中的死婴全数召回无崖坡,那些缺头残腿、歪头邪嘴、肤色灰白中带着青紫的小小尸体在坡下整整齐齐码了两排,加上之前被爆体的那些,数量之多让人心惊。


一声叹息后,魏无羡举起白玉笛,缓缓吹出一曲,琴音若心有灵犀,随风而起,泠泠相和。安魂度魄之音静谧而悠远,如空山滴冰泉,晚风推摇篮,袅袅余响,反复回荡于无崖坡上。这些死婴生下来就被人扔在这里,未见过人间的好,就没有那么多执念,怨气很快就被度化殆尽。


法事既毕,魏无羡扬手抛出几个符箓,一股绿色的火焰在坡底忽地窜起,瞬间吞没了坑里这些幼小的身躯。两人衣袂飘飘,并肩站在坡顶,直到星星点点的魂魄随之消散在夜风中。


蓝忘机听见魏无羡很小声地嘟囔了句“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默默地垂下了眼眸,抚在琴弦上的手指不自觉地下沉,割得指间微微发疼,直传心底。


良久,魏无羡道:“过几日让景仪和思追过来再瞧瞧,若是没什么异动,便把商道给疏通了。”


蓝忘机答:“嗯。”


当年亭山何氏被灭门之后,也无人去寻他们的尸骨,连个坟冢都没有。蓝忘机和魏无羡商量后,决定把何素的这颗头颅交给何小荷,带回亭山安葬。


待蓝忘机用封恶乾坤袋装好何素的头颅,回头就见魏无羡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围着被符篆封住的薛洋尸体绕圈圈。


蓝忘机走到魏无羡身边,道:“有何发现?”


“有意思,死得太有意思了。”魏无羡将尸体衣领掀开,指着尸身心口处一穿胸而过的剑伤道:“蓝湛,你刺他那一剑居然愈合了。”死人的伤是不会愈合的。


蓝忘机仔细看了那道剑痕,确实是当胸要害之处,不禁微微皱眉:“并无偏差。”


魏无羡握拳叩了叩那具身体的心口,道:“不是你的剑有偏差,而是有些人的心脏生得有偏差。再说,薛洋这小流氓生命力异常顽强,蓝墨溪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杀他,他身中数剑血流满地,依旧被晓星尘道长给救了下来。他与你打斗时,就像感觉不到疼痛,无论被你伤到哪儿,流了多少血,都像不是自己似的,出招狠绝不要命,我在旁边还着实为你捏了一把汗呢。”


蓝忘机道:“不至于。”


魏无羡笑道:“他怎么能是含光君的对手?但我也曾流浪街头,知道那种拼了命活下去的感觉。他连死了,尸骨都残留着小时候追马车要东西的执念,把一群死婴都带成了邪祟。”


蓝忘机转头看着魏无羡,魏无羡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遇到江叔叔,他是遇到了常慈安和司马骛。我小时候在莲花坞可没人敢欺负,整天带着一帮师弟们上蹿下跳,偷鸡偷枣偷莲蓬,街边的小食拿了就走,反正江叔叔会给我们结账。”


蓝忘机道:“现在也有人帮你结。”


魏无羡挑着半边眉毛,故作不满道:“但你欺负我,我上云深不知处第一天就被你给教训了,让我抄家规,罚我戒尺,打得我手都肿了。现在也天天欺负我!求饶了你还是欺负我。”


蓝忘机凝噎半晌,小声道:“……以后注意。”


魏无羡内心笑得排山倒海,面上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以前谁欺负我,我就得欺负回去,怎么就只喜欢你欺负我呢?金凌老说我有病,含光君,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唉,看来我真的有病,就喜欢被你欺负得死去活来。”


蓝忘机抬起手来就在他唇角弹了一下:“不知羞。”


魏无羡歪头在蓝忘机肩头蹭了蹭:“你每天羞羞羞,我也每天羞羞羞,岂不是两座神像坐在那念禅。你好得很,别老怕我跑了似的,我才没这么傻,还盼着我定的家规被凿上那石壁呢!哎呀,想起来都扬眉吐气,哈哈哈哈,以后思追景仪抄家规还得多抄一条,是老子订的,哈哈哈哈……”魏无羡叉着手仰天大笑,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柔情波动,自己的唇角也慢慢翘起。


蓝忘机忽然看到薛洋剩下那只手掌发黑,他用剑挑起袖子,发现整个手臂惨不忍睹,像是被蝗虫撕咬过。


魏无羡平静道:“这是阴虎符的反噬。应该是上一次乱葬岗围剿留下的。阴虎符这种东西,连我也没法完全控制。召了这么多走尸,金光瑶还能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观音庙,全靠薛洋。”


蓝忘机看着那些反噬的痕迹,紧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无羡面无波澜,继续道:“苏涉及时出现在义城并带走他,说明金光瑶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薛洋在那。赤锋尊的部分尸身被藏在义城,更像是供薛洋养邪修鬼道。他们俩也挺有意思,金光瑶荐他、保他、救他,但驱逐他牺牲他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蓝忘机道:“所谓恶友,不过相互利用。”他用灵力细细检查了这具尸体,摇摇头道:“魂魄已失,无法招魂问灵。”


魏无羡道:“也不能共情……但这又恰巧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银袍人找到薛洋,夺回降灾,剥其生魂喂了雪狼。有意思的是,无崖坡是水上孤岛,选择这一段商路,首尾一掐就成了天然的封闭道场,简直是养煞的不二之选。”


蓝忘机道:“除祟之人可疑。”


魏无羡道:“嗯。茶摊的人说,此路是一个多月前封的。算算时间,是我在赤金谷出事后没多久,就有人做了这个局。所以不管今日我们走不走这条路,随着煞羽鬼枭越来越多,此地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蓝忘机扶着避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魏无羡却面上一片淡然,白玉笛子在指间灵活翻转几圈,便潇洒地插入腰间。他指着薛洋的尸身道:“我可以把这个小流氓带走吗?”


蓝忘机道:“你想作何处理?”


魏无羡问道:“给他装个木头脑袋,坐在前面赶车,会不会吓到别人?”


蓝忘机道:“会。”


魏无羡撇撇嘴道:“你也太直白了,假装哄哄我也行啊。”


蓝忘机道:“……不会。”


魏无羡本来就是顺口一说,听蓝忘机马上改口,心里笑得不行,学着蓝启仁的样子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装模作样道:“孺子可教,忘机真乃仙家道侣之楷模。魏婴,你还杵在这里干嘛,快滚回去拱你的白菜!”


蓝忘机道:“白菜?”


魏无羡跳到他身上,把人抱过来啃了又啃:“猪来啃白菜啰!”


两人用捆仙绳牵着薛洋的尸身下了坡,蓝忘机选了棵人头粗细的树,斩下一截来,三两下削出个人头的模样递给魏无羡。魏无羡喜滋滋地给薛洋装上,一边写符纸糊在脖子处,一边道:“等我调教好了,带回去给小朋友们练手。景仪那个小子,见到鬼啊无头尸啊还吓得直抖,这可是杀亲仇人,看他还敢不敢跑。”


蓝忘机趁着他打理薛洋,指挥避尘飞回刚才的无崖坡。剑身一头扎在坡顶,一团淡蓝色的光芒由小变大,忽然爆炸般照亮了半个林子。蓝忘机纤长的手指划过琴弦,七道十字炫光铮然掠出,直奔光芒之处。霎时,土崩石裂之声轰然而起,沙尘飞上半空。无崖坡上半部分倒塌下去,填平了那个扔弃女婴的崖坑。


魏无羡刚才就见过蓝忘机琴剑并用的厉害手法,此时见他一琴一剑,铮铮两下就铲平半座山坡,大呼过瘾。他转身对着蓝忘机长揖到底,俏生生道:“含光君以一敌百,夷陵老祖甘拜下风。”


蓝忘机道:“射日之征你一人击退五千修士的纪录,尚无人可破。”


魏无羡哈哈笑了两声,趁着避尘还没回来,忽地伸手就突袭蓝忘机脐下三寸,道:“那我试试能不能破了这位美貌仙君?”


蓝忘机横手一挡,魏无羡抬手去摸他的下巴。蓝忘机捉住他的手,魏无羡也不硬拽,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再次袭向蓝忘机下身。蓝忘机旋身避开,拳掌并出,直追过来。魏无羡身影纤动,左闪右避,如黄鳝一般在他手下滑来滑去,瞅准空子不是去袭月匈,就是去摸月退。蓝忘机也不能让他得逞,两人以快打快,瞬间过了上百招,俱是敏捷矫健至极。拳风带起的落叶纷纷腾起,月影西斜,照得地上的人影更似缱绻纠缠。最后魏无羡总算拉到蓝忘机的抹额,而蓝忘机早就料到他这手声东击西,反手一绕便把魏无羡两手绑了起来,一把拉入了怀里。


魏无羡冲他嘻嘻一笑,举高被捆着的手,把蓝忘机套进两臂之间——堵上他的嘴。两人在唇上继续交战,攻城掠地,各不相让,在这无人的密林口勿得上气,不接,下气,发丝沾入了唇也顾不上拨开。直到蓝忘机把魏无羡抵在了树上,狠狠咬了一口,再亲了一下:“服了?”


魏无羡舔了舔发麻嘴唇,笑眯眯道:“服,我一直都服得很。无人可破四个字,只属于我的含光君。”


蓝忘机低声说道:“你的,蓝湛。”









第二日晚,柳泉镇。一辆朴素而宽大的马车在镇上来回走了一趟,选了一家名为“湘香居”的客栈,直接驶进了院子。


大堂里原本有几个吃饭的客人正大声聊天,突然噤声了,柜台后面整理账目的老板娘抬起头,只觉有一道白得发亮的光从外面照进来。她以为没看清楚,揪了自己一下觉得好疼,才后知后觉地招呼起面前这位如霜如雪俊极雅极的白衣公子:“公子……要住店还是用饭啊?我们这里的湘菜很正宗的!”


蓝忘机把声音压得低低地道:“一间上房。”


老板娘听他嘘声说话,赶紧把声音也降下来,跟做贼似的:“……有有有。”


蓝忘机低声道:“三荤一素,全辣,一个莲藕排骨汤,麻烦送到房里。”


老板娘连连点头,按住旁边要去引路的店小二,自己亲自跑了出来,喜颠颠地领着蓝忘机去到最好的一间上房。快要到房间的时候,老板娘终是忍不住道:“您怀里这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要是醉了,醒酒汤我们也有的。”


蓝忘机面不改色道:“睡着了。”


老板娘噎了半天,绞尽脑汁接上了一句:“哦哦哦,那我去厨房催师傅去。”


蓝忘机道:“有劳。”没有魏无羡喋喋不休地打理与人交往的事,他不得不又提醒了一句:“勿靠近外面的马车,也别动上面的符箓。”


蓝忘机把魏无羡轻轻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让他睡得舒服些,自己下楼给马车再上了一层禁制,找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看。半个时辰后,老板娘把饭菜都拿上来了,魏无羡还没醒。蓝忘机怕饭菜凉了,把窗户都关上。那湘菜过于正宗,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郁的辣味,在床头看书的蓝忘机被呛得小声打了两个喷嚏。魏无羡马上就睁开半只眼,拉住蓝忘机的手问道:“怎么了,着凉了?”


蓝忘机摇摇头,顺手把他拉起来,道:“吃饭吧。”


魏无羡这时也嗅到了辣子香气,从床上一蹦就起来了,先把窗户打开,道:“呛到了都不开窗,你要怕饭菜冷了就先吃,我这日夜都睡颠倒了。”


蓝忘机道:“你才睡不到两个时辰。”


魏无羡道:“蓝家人这雷打的作息,弄得你白天从来无法补眠,晚上就让你先睡咯。再说我要调教这个新车夫嘛,它又没眼睛,好在感觉还挺灵敏。怎么样,现在就不用你辛苦了,不错吧。”


蓝忘机道:“不错。”


魏无羡道:“我早跟你说了,上次在苍城就是偶然的,一般情况下我还是能把它们调教好的。”


自从上次在彩衣镇给蓝忘机饯行后,魏无羡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重口味的菜了,“哇哇”大叫两声就开始狼吞虎咽。蓝忘机见他喜欢,自己吃一口就给他夹两筷子。魏无羡边吃边和他说起路上调教薛洋的趣事,一不小心,就连吃了四碗饭,连汤盆底都舔干净了。


魏无羡实在吃得太撑,拉着蓝忘机要出去消食,蓝忘机自然是陪着他。暮色已降临,柳泉镇上空升起了很多天灯,星星点点,在靛青色的上空缓缓移动,美妙动人。魏无羡问了老板娘才知道,原来柳泉镇旁有一条河,河中央有块小沙洲,生长着一颗百年老桂树。这棵树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多年前,柳泉镇发大水,所有的房屋都被冲垮了,有一名快要分娩的娘子被困在大水中,四处看不到来救的人,孩子却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这名娘子把自己的肚子剪开,她的遗骸化身成一棵桂树,向月而生。树枝把孩子托举得高高的,树叶像襁褓一样盖着孩子为他保暖,桂花蜜哺乳着这个孩子,终于把大水熬了过去。自从有了这颗树在,柳泉镇再也没有发过大水。所以每当柳泉镇的河水涨到一定水位的时候,人们便会到岸边去放天灯,为自己的母亲祈福。如果自己的天灯能落到河中央那颗大桂树上,那不管母亲在何处,哪怕已经不在人世,也能得到子女的祝福。


魏无羡一听来兴趣了,道:“蓝湛,我们也去吧!”


蓝忘机道:“好。”


两人一路来到河边,见岸边正在售卖各式各样漂亮的天灯竹架,还有许多代笔和代画。魏无羡和蓝忘机自然不用别人代笔或代画,他们各自挑了两盏天灯竹架,铺平白纸,蘸墨涂写起来。


魏无羡很快就画完了,白纸上画了一个女子,骑在毛驴上,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还有一名男子拉着绳子,似乎正在说说笑笑。他画完了就去看蓝忘机,只见蓝忘机正在仔细勾勒一名长发楚腰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团龙胆花旁,有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在一旁弹琴吹箫。


魏无羡见他收笔了,忽然道:“为什么不画青蘅君?”


蓝忘机顿了顿,道:“母亲会不高兴。”


魏无羡道:“你问过她吗?”


蓝忘机摇摇头。


魏无羡道:“问都没问,你怎么这么肯定,你那时候小,难道靠感觉吗?”


蓝忘机道:“答了,也未必是真的。”


魏无羡笑道:“是啊是啊,你以前总说讨厌我,其实老早就喜欢我得不行了。”


蓝忘机:“……”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认真道:“蓝湛,你想不想查你母亲的事?”


蓝忘机默了好一阵,道:“想。”


魏无羡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偷偷查,不让别人知道。”


蓝忘机眼神微动,郑重吐出一个字,道:“好。”


魏无羡眉眼含笑地对着蓝忘机道:“那把青蘅君画上吧,一家人齐齐整整才好。”


蓝忘机低低应了一声,将毛笔重新蘸墨,在画上女子的身旁添上了一名头戴抹额,长身玉立的男子。两人吹干了墨,将画纸粘在天灯的竹架上。两盏灯放在一起,两家人都是那么温馨融洽。


魏无羡赞叹道:“真好看,你们一家人都这么好看。”他把自己的画拿起来,让藏色散人对着那个弹琴的小公子道:“娘,你看,这个最好看的是我的,我厉不厉害?他叫蓝湛,是我们老魏家的人哦!”


蓝忘机浅浅一笑,又低又磁地唤了他一声:“魏婴……”


魏无羡转头:“嗯?”蓝忘机用天灯挡住两个人脸,含住了他的唇,明明还没有点灯,两个人的脸都微微发烫起来,甚至分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像做了什么家人看不得的事,脸贴着脸,抖着肩低低笑了好半天。


两人笑够闹够了,灯也粘紧了,一黑一白潇洒并行到岸边,见那里不乏有一家人或是男女在结伴放灯的。漆黑长夜,明黄的天灯载着人们的思念和祝福,一盏一盏缓缓升空,灯火倒映河水之中,被河流冲出一道道尾巴,天上地下,壮丽无边。


两人没有用一般的油布条,而是换上了一种可以燃烧很久的符纸。他们同时放手,两盏天灯一摇一晃地,慢慢追着天空上的一片辉灿灯海而去。


魏无羡对着蓝忘机那盏天灯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他现在话比以前多了好多,都敢揶揄我了。”


蓝忘机道:“胡说八道。”


魏无羡道:“就要胡说九道。再加一道,父亲母亲,快给兄长找一个漂亮嫂子,我和蓝湛要去抢个小的来带。”


蓝忘机望着那两盏灯冉冉升空,汇入天空之中,淡色的眼眸中似有璀璨星尘闪闪发光,清冷如霜的脸蒙上温暖的明黄之色,揉进嘴角那一抹晴光映雪般的笑容中。


携子之手共朝暮,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柳泉镇不愧为这条商道上的重镇,夜市热闹非凡,虽然街道不如兰陵城没那么宽敞,但密密麻麻巷子里都挤满了各种小贩,兜售着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看着让人食欲大开的各种小食从街头延伸至街尾,魏无羡眼睛直放光。可他刚尝了一个杂草丸子,胃就顶得受不了了,开始大吐苦水:“含光君,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规定饭不可过三碗了,要是吃了三碗,就不能出来吃好吃的了。”


他吃不下又贪玩,拉着蓝忘机凑到每个摊点前又看又闻,一边按着蓝忘机不准花钱,一边不停咽着口水问东问西,一双眼珠子都快落到人家锅里去了。


最后蓝忘机实在忍不住道:“买来尝一口?”


魏无羡揉着肚子道:“不行不行,再吃就真要吐了。而且你们家又规定什么不可浪费食物,我要这么干你又偷偷瞒着我去领罚。”他一边说,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摊贩从滚烫的油里捞起被炸得金灿灿的荷花花瓣,花瓣尖儿上还露着粉红。魏无羡咽了好几下口水,冲口而出道:“再撒点辣椒啊。”


那摊贩道:“小哥,你到底买不买啊,都挡着我的生意了。”


魏无羡撇撇嘴:“哼……”


“抱歉。”蓝忘机掏出钱来,递给那个摊贩,那小贩高兴地用一张荷叶卷了一个金灿灿的油炸荷花给蓝忘机。蓝忘机拿过来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魏无羡面前:“你喜欢的。”


平时都是魏无羡在旁边问蓝忘机好不好吃,蓝忘机觉得味道奇怪的,他便拿过来吃掉。今日两人反过来了,蓝忘机每买一样,都自己先尝一口,觉得是魏无羡喜欢吃的,就递给他吃一点。魏无羡吃不完的,蓝忘机便取过来慢条斯理、动作优美地吃完,这样就能保证魏无羡觉得新鲜的东西都能尝个遍,又不至于撑得难受。


两人边吃边逛,魏无羡被一个卖面具的摊点吸引了,道:“我给我们车夫买一个啊,这样就不吓人了。”


蓝忘机道:“好。”


这时旁边有人大声吆喝:“卖山楂水!还有清凉好喝的桃子水、葡萄水……”蓝忘机便走了过去。


魏无羡左挑右选,挑了一个笑面猪头面具,蹦到蓝忘机面前,道:“白菜,猪来了,猪来了。”


蓝忘机把魏无羡的面具掀开,递给他一个竹筒,道:“山楂水。”


那卖货的姑娘见是两位俊美的公子,忙殷情地道:“来来,送你们一杯。这个是公子们都爱喝的。”


魏无羡道:“好啊。”伸手就把那竹筒拿过来,递给蓝忘机,和他碰了一下,道:“干杯!”


蓝忘机笑了一下,把自己手上的也喝了下去。魏无羡一高兴,玩心就起来了,把面具覆到蓝忘机脸上,凑到他耳边快速说道:“蓝湛,玩捉迷藏啊。你闭眼数十下,如果你找到我,今夜便……”他低低说了几个字,嘿嘿两声,转身拔腿就跑。


魏无羡兴奋地穿过人群,回头看蓝忘机真的捂着面具站在那里不动,乐不可支地便转到另一条街去。他刚才看到那里有卖枇杷的,只是肚子太撑没买。他正找着,忽然听到有人用叶片吹曲子,那调子恍然有几分熟悉,脚就不由自主地换了方向。


原来是一个技人正在表演皮影戏,魏无羡终于想起这熟悉感从哪里来了。金光瑶对着莫玄羽弹的那首曲子,和这技人吹的调子十分相似。


他挤到人群里,和一堆小朋友坐在一起,恰好这出戏刚刚开始。故事讲的,是一名叫阿银的女子在河边吹叶子,路过的玉公子被优美的曲调吸引,爱上了这名女子。两人志趣相投,坠入爱河,遂决定相守一生。正如胶似漆准备婚事时,玉公子家人被告知,阿银用蛊音迷惑过一名男子,对玉公子下手的目的是为了窃取他们家酿酒的秘方。玉公子的家人十分气愤,遂到阿银的家里兴师问罪,果然在其家里找到了类似的酿酒秘方。阿银的父亲辩称秘方是从阿银母亲那里来的,但被人认出曾在玉公子家做过帮工。玉公子问阿银,到底是不是用蛊音迷惑过他,而阿银则问玉公子,为什么连爱不爱一个人都分辨不出。两人正争吵时,阿银父亲受不了世人的指指点点,悲愤自杀了。阿银愤怒交加,冲到玉公子家里大开杀戒。玉公子拿下了她,并将她囚禁。故事的结局是,阿银把手伸出窗,摘了一片叶子,再次吹响当年那首曲子,然后把那片毒叶子吃下了肚,撒手人寰。


魏无羡不知不觉看到了头,等皮影戏完了,他忍不住跑到幕布后面拉住那位技人:“请问,这故事和曲子是哪里来的?”


那技人道:“哦,大概十几年前,就在这一带流传了。”


魏无羡道:“那这曲名叫什么?”


那技人道:“这曲子没有名字,但这个故事叫《求君谣》。”


“《求君谣》……”


魏无羡猜,这故事八成就是蓝墨溪根据蓝忘机父母之事改编的话本,换了些细节以作掩饰。那个银袍人的话语,与何素共情里面听到的确实相符。可这又怎么查呢?藏书阁的禁书里也没有《纵仙令》这首曲子,那金光瑶又是怎么得知这首曲子的呢?他忽然一个激灵,是啊,蓝墨溪在酒馆里把一些曲谱交给了何素,而何素当晚就遭陷害,被金光瑶和苏涉抓起来,那么这些曲谱一定落入了他们之手。众人都说秣陵苏氏与姑苏蓝氏有种种相似,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曲谱的缘故。


魏无羡想通了此处,突然意识到蓝忘机居然还没有找过来。这不应该啊!


他赶紧往回走,回到那个卖水的地方,问那位贩水的姑娘道:“刚才那位白衣公子呢?”


那姑娘答道:“他走了。”


魏无羡急急问道:“他去哪了?”


那姑娘摇摇头。魏无羡也没办法,想着不能人找人吧,就先在这里等他。那姑娘便又开始殷情地推销:“公子啊,要不要再来一杯?我刚才给那位公子的那种你还没喝过吧,是很好喝的果子酒呢!来,尝尝!”


魏无羡睁大眼睛:“你说什么?那个不是山楂水?”


那姑娘道:“山楂水是姑娘家爱喝的,我就给他倒了一杯果子酒咯。”


魏无羡心下一沉,坏了!蓝忘机喝了酒的样子还能见人吗?!冷汗“刷”地就湿了满背,魏无羡立刻奔回了客栈,发现人不在,又跑回街上,挨个巷子挨个巷子地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住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样貌十分十分英俊的白衣公子。


找了一圈又一圈,魏无羡站在人流中,心情焦灼不已。福临心至地,他看到天空中飘过的天灯,拔腿就往河边跑,恰巧三三两两的人聚在岸边议论:


“哎呀,看起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和一个小孩似的,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对啊,长得这般俊,却是个傻子,真是可惜了。”


“但他是怎么过去的啊?”


“刚才有人说他飞过去的?可能是修仙的呢,那是不是被邪祟上身了。”


魏无羡放眼望去,河中央的那颗大桂树下,蓝忘机呆呆地坐在树下,抱着什么东西。魏无羡没有剑,想也没想,就一头跳进了河里。看热闹的人们都吓了一跳:“哎呀,有人跳水了!”“他可能是去接那个傻子吧?”“河水这么急,他是不是沉下去了?”“没有没有,在呢,他穿黑衣服,你看,游得好快。”


魏无羡从来没有游得这么卖力,一口气就游到了河中央的沙洲。他“哗”地从水里面钻出来,脸都来不及抹,湿漉漉地对着蓝忘机道:“蓝湛,我来了!”


蓝忘机抬头看到魏无羡,满是委屈的脸上像突然开心了起来,如同吹散乌云后的明月,所有的光芒只照射在魏无羡脸上。他脖子上还套着那个笑面猪头面具的绳子,怀里有一篮子黄灿灿的枇杷,明明有些滑稽可笑,但却让魏无羡眼下发热。


魏无羡跳上岸来,蓝忘机向他伸出手来,魏无羡一把抱住了他,哑声道:“我来晚了。”


蓝忘机抱得那么紧,好半天才低声道:“你喜欢的枇杷。”


魏无羡道:“嗯,我喜欢的枇杷。”


蓝忘机嘟囔道:“我等了好久。”


魏无羡笑得两眼模糊,道:“……我说了,只要你等着我,我就会来找你的。”


良久,蓝忘机道:“你说的,我都记得。”


魏无羡抹了抹一脸的水,道:“我的蓝湛最乖,最听话。”


蓝忘机低低地说了一声“嗯”,就趴在他肩膀不动了,竟然直接睡了过去。平时一口酒就发酒疯的人,这喝下了一大竹筒的果酒,简直要命了。


魏无羡把避尘抽出来,道:“送我过个河不要用太多灵力吧,你讹我的话,我要和含光君告状哦。”他把蓝忘机背在背上,拿起那篮子枇杷,踩着剑颤颤巍巍地飞回到岸边。那群围观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哎呀,你们家的公子脑子不正常,要看好了呀,不能就这样放出来。”


魏无羡吼道:“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脑子都不正常,给你爷爷让路!”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骂人呢!”


“哎哟,这么凶!以为你是夷陵老祖啊。”


魏无羡本来火冒三丈,可那淡淡的果酒香混着檀香的味道喷在他的脸上,吹得他痒痒的,心里也就没那么气了。他想起来就去蹭蹭蓝忘机的脸,想起来就转头亲一亲,就这样一路蹭回了客栈。


那个老板娘见他如此狼狈,追过来问:“这又是怎么了?要请大夫吗?还是要醒酒汤?”


魏无羡小声说:“睡着了。”然后背着蓝忘机回了屋。


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纠结道:“哎哟,这两位公子都习惯在外面睡着了被人抱回来啊……这是什么喜好?”


魏无羡把蓝忘机放到床上,弄了一盆热水和一条布巾进来,把蹭湿的白衣脱了,给他细细擦了脸,又擦了身子,然后换上干净衣服,盖好了被子。看着蓝忘机乖巧睡着的样子,他忍不住就凑上去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把蓝忘机两手压在上面,狠狠道:“哼,在百凤山的时候这么欺负我。要不然,今天哥哥我也欺负欺负你。”


蓝忘机这般一动不动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有欺负的欲望了,魏无羡三两下把衣服脱掉,跳上床趴在蓝忘机的身上,邪恶地一笑:“美人,哈哈哈哈,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哈哈哈哈。”


窗户外面“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下去的声音。


魏无羡无奈地把蓝忘机的手放进被子,找了件衣服随便套上,打开窗户对着下面面壁而立的温宁压低声音喊道:“怎么老是找不到说话的地方,走楼梯啊!”


不一会儿,温宁进来了,拿出一沓书给魏无羡道:“公子,就是这些了。”


魏无羡看温宁低头,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看起来就像是认错的小孩,问道:“你怎么了?”


温宁道:“路……路上不小心掉了一本,我捡起来……看见了。”


魏无羡饶有兴趣地问:“你没看过?”


温宁连忙摆手道:“姐姐要是发现了,会把我骂死的。”他见魏无羡拿出来翻了几页,道:“公子,你真的要看吗?”


魏无羡道:“不就是找个机会让你去趟不净世吗?有什么发现?”


温宁道:“公子,我怀疑……你原来给金如兰公子做的寿礼在他身上。我能感觉到……”


魏无羡合上书页道:“怪不得,我说他上次上乱葬岗的时候,与百尸相斗居然能毫发无伤,江澄都比他狼狈,原来是邪祟近不了他的身。还有什么发现?”


温宁道:“公子,你是怀疑聂宗主吗?”


魏无羡道:“我之前怀疑赤金谷和他有关,想试探试探。为减少他的戒心,我假借认祖归宗,让金凌邀他来金麟台,可他的回应还是滴水不漏,让我看不透。假设赤金谷真的是他故意诱我前去,但首先找到我的也是他。那么第一,他可以追踪我的去向,第二,他并不想我死。”


温宁道道:“公子,你在房间的留言条,是聂宗主找到的。而且,昏迷的时候,江宗主和其他医师都认为应该用护魂草,只有聂宗主一再强调你的留言,连蓝宗主也举棋不定,最后含光君不得不把人全部轰出去。若聂宗主对你有杀心,应该把纸条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魏无羡道:“他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带着那名报信的手下来金麟台,也许就是为了自证清白。如果我没猜错,有人想利用煞羽鬼枭,加深我们对聂怀桑的怀疑,疏不知这位看似一无所知的聂宗主早已未雨绸缪。可这反而让我更加肯定,我在赤金谷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才令那群人想尽办法要转移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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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同人圈发生的事情,广播剧会改成手书的形式,最快七月份首发。片尾曲我听了特别好听。第一季大概就有十集。制作方想问问,有没有盆友愿意画画的,因为换手书其实广播配音不变,就是加视频要配画……


这章来的晚,是因为我把推理的部分全部重写了,原来的版本太多,怕大家看晕了。增加了很多糖和小刀刀。大家喜欢的话,请积极点赞,我现在动力越来越小了。


谢谢@白浅 大神的解读鲁冰花 (是的这一章本来就该是母亲节发的,这一章里写了多少位母亲,你们看出来了吗?)


画By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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