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大人

不要和原著比较,不要问出书,不要到官方周边衍生去安利,不要和文盲黑子脑残对线

© 楼主大人
Powered by LOFTER

《风起云深》番外 永结丝萝 蓝忘机生贺篇

“蓝湛,我们成亲吧!”

“虽然……虽然不能早生贵子,但是其他夫妻能做的,我们都可以。举案齐眉、比翼双飞、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最美的仙君,0123生日快乐


《风起云深》总目录

——————————————————


 

“……嗯……蓝湛……”

 

“嗯?”

 

“睡……上来……”魏无羡闭着眼睛,窝在蓝忘机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嘟囔。

 

蓝忘机揽着魏无羡的那只手从后面把怀中人的头发顺了顺,别到耳后去,在发顶轻轻地一吻:“。”


(深沉提醒)



蓝忘机老脸一红,轻声道:“累吗……”


魏无羡好像听见了,轻轻拿头蹭他,嘴里嗫嚅道:“……我喜欢……和你……”

 

蓝忘机莫名地生出些勇气,小声道:“魏婴,你可愿……可愿……与我结…………结为……”

 

“咚咚咚”有人着急地敲门:“公……公子!公……公子子……”

 

魏无羡不满地蹙了蹙眉,直往蓝忘机身下躲。蓝忘机亲了亲他的耳朵,将他掩在被子里,答道:“稍等。”待将人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蓝忘机很快穿好衣服,走过去将门打开,只开了一个小缝,低声道:“何事?”

 

那店小二愣了一瞬,他本来以为这间屋子是骑驴那位黑衣公子的。他刚要说话,蓝忘机将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小声些。

 

店小二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小声些,也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他说话结巴,此刻更是慌得舌头打结:“客……客官,不……不好意思,你……你你你……你们的……驴……驴驴……”

 

屋子里闷声一响,像是谁发狠锤了桌子。这位俊美得不似真人的白衣公子忽地脸色一变,迅速将门关上。店小二碰了一鼻子灰,浑身直冒冷汗,心道,完了,看来是个难以善了的茬儿。

 

屋子里,蓝忘机快步奔向床边,将地上那裹成一团的圆坨子抱起来放到床上。魏无羡闭着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将蓝忘机揽住:“去哪儿了……冷啊……”

 

蓝忘机将魏无羡的胳膊收到被子里,连人带被子抱到窗边,看着外面一片银装素裹、玉妆粉砌,柔声道:“魏婴,下雪了。”


 

 

 

一个时辰后,魏无羡在楼下和店小二争论:“我的小苹果又温柔又可爱,昨日交给你们掌柜还好好的,为何不将它拴好?被林子里的狼叼走了怎么办?”蓝忘机只到马棚看了一眼,就发现店家的疏忽,不仅没有绳索挣脱的痕迹,他们的栅栏还是刚用利器故意砍坏的,根本不是店家说的小苹果自己挣脱了跑出去。

 

店小二心道,你那坏脾气的驴子就算是被狼叼走了,也是祈祷天佑我狼。可偷梁换柱掩盖事实确实是他们理亏,只好结巴道:“不……不如出……出出去去……找找找?”

 

魏无羡道:“下了一晚上的雪,现在连个蹄印子都没有怎么找?”

 

那年轻掌柜一脸难堪,犟着脸道:“就算我没关门,也是它自己跑的,怎么能怪我呢?”

 

魏无羡道:“是你们非赖着我们住店,还硬把小苹果给牵走,不怪你怪谁?”

 

年轻掌柜道:“那是公子你先打了我一树的苹果!”

魏无羡道:“现在那袋子苹果也没了,小苹果也没了,你赔我!”

 

掌柜不说话,店小二自觉心虚又不好接话,只好把桌上一个苹果拿起来,放到魏无羡手里。年轻掌柜瞪了店小二一眼,横着脸道:“那打坏的浴桶怎么算?一头驴才几个钱,我的浴桶可是上好的黄梨木做的。”

 

魏无羡不可思议地指着那掌柜:“你说……你说小苹果是什么?”他忽地捂住胸口,眼睛一翻,直直往后一倒,刚好倒在蓝忘机的怀里。

 

那掌柜和店小二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过来要掐他人中,被蓝忘机一袖子打得远远的。

 

魏无羡皱着脸,好似心痛难忍的样子,虚弱道:“他说……我……我的……灵宠……是……是头驴……”说完,还悄悄捏了捏蓝忘机的手。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心道这波配合真是无力吐槽,必须要下一剂猛料,遂全身放松,头往后无力地垂下,似乎真的晕了过去。蓝忘机虽然知道他在作戏,可魏无羡那副样子,与他记忆里某个悲恸之刻重合起来,让他不自觉地心生害怕,连唤他的声音都发了颤,伸手就在魏无羡的胸口缓缓输入灵力,像是要为他纾解心痛,毫无伪装。

 

因为二人都做常服打扮,而且还牵着这么头不靠谱又不听话的驴,掌柜也没想到竟然是仙门修士,看起来修为很高深的样子,立刻有些慌神,和他那店小二一样结巴了起来:“那……那公子不……不是,仙君君……待待待待如何?”魏无羡又暗地里捏了蓝忘机一下。

 

蓝忘机冷冷道:“依他所言。”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走到看不到客栈的地方才停下来,对怀里还装晕的人道:“好了,别玩了。”

 

魏无羡睁开眼,跳到雪地里,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扔给蓝忘机:“含光君,他们昨日那样讹我们的钱,我都装晕了,你都不知道提提价。”

 

昨日小苹果驮着魏无羡经过这片林子的时候,突然撒腿跑了起来,最后站在一棵结满果子的苹果树下不走。魏无羡想着快下雪了,干脆把小苹果过两天的口粮也装满,一股脑儿把所有的苹果都给打下来,装了满满两大袋子。这个客栈掌柜带着店小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非要说这棵树只有住客才能摘。客栈离这苹果树百来米远,那掌柜一口咬死是他家的,魏无羡也没有办法。

 

蓝忘机脸皮薄,本来想将苹果买下来就是,可那掌柜说,若不住店,便连买也没有资格,言语间暗指两人不问自取,有失礼节。姑苏蓝氏最讲守礼,魏无羡怕蓝忘机难堪,再加上确实天色已晚,遂勉强应了去住,哪知道那掌柜不仅按市价翻倍收了苹果的钱,一间房还开出两间房的价。魏无羡说只开一间房,那掌柜眼神不明地打量他二人一眼,语带讽刺道若是进兰陵城投栈,这个价格连半间屋子也住不了,两个大男人何必为了几个钱挤在一块儿。魏无羡当即气得要动手,还是蓝忘机掏出钱来,要了楼上楼下两间上房息事宁人。魏无羡沐着浴还在愤愤不平,最后被人吻住堵了嘴,来回干了好几次,才没余力继续生气了。

 

此时已近除夕,两人不知不觉行至兰陵附近,魏无羡眼睁睁地看着蓝忘机多绕了半天的路程,绕过了穷奇道和金麟台,若非小苹果被一颗苹果树拦路“截住”,他们现在估计都绕过兰陵城了。魏无羡知道蓝忘机怕自己介怀,其实他心里有什么介怀的,死过了就该一笔勾销。

 

鹅毛般的大雪飘落,白皑皑的树林里静谧无声,蓝忘机一身白衣走在魏无羡身侧,几乎要融进着素白的世界里。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絮絮叨叨,故意将白气都呼道蓝忘机脸上,让他显得别那样寒如霜雪,冷俊冻人:“蓝湛,快过年了,要不你给泽芜君和蓝先生写封家信报个平安吧。从观音庙出来,你没给他们打招呼就走了。”

 

蓝忘机道:“你呢?”

 

魏无羡道:“我?我又没人可写。”

 

蓝忘机顿了顿,道:“可署我名后。”

 

魏无羡道:“大过年的,把你叔父弄得心绞痛就不好了。蓝先生肯定认为是我把你拐走了。唉,你说我惨不惨,明明是你把我拐走的。”魏无羡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道:“来都来了,兰陵城里有驿站,今日把信发出去吧。”

 

蓝忘机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穿到了魏无羡身上,道:“嗯,先找小苹果。”

 

魏无羡道:“你不用担心小苹果。”

 

蓝忘机问道:“你不怕它跑了?”

 

魏无羡道:“它要是跟着别人有好吃的,我也不会不放它走的。人生嘛,有聚就有散。”

 

蓝忘机没说话,沉默地往前走。

 

魏无羡突然将蓝忘机横腰一揽,将人抵在旁边的树上。

 

蓝忘机低头看他,魏无羡一挑蓝忘机的下巴,貌似要吻下去,将将要碰到,突然将人下巴往旁边地上一偏:“含光君,你这一脚下去可怎么得了?那我岂不是要在那里滚一圈,才能跟别人说,臭味不是你身上来的。”那积雪之下,微微露出一团青黑之物,应该是新鲜的驴粪。

 

蓝忘机眼神微动,魏无羡一张脸就抵过去:“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话刚说完,魏无羡只觉得身上一轻,已经被人横抱着跃上了树冠。枝头雪花簌簌抖落,魏无羡双手和身体都被人禁锢着枝干上,被蓝忘机攻城掠地地狠狠吻了一遍。这感觉突然有点熟悉,魏无羡干脆闭上眼,热烈地回应他。

 

良久,蓝忘机才咬了咬他的唇,结束了这个吻。魏无羡眨了眨眼,笑道:“蓝湛,要是你当时把我的遮眼布取下来……你猜会如何?”

 

“……如何?”

 

“我就让江澄去找你兄长……哈哈哈……嗯……嗯啊……别咬啊……没说完呢……哎呀蓝湛嗯嗯……”

 

两人在枝头玩闹一会儿,蓝忘机抱着魏无羡,抵着他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道:“魏婴,你可愿意……”

 

“咯吱”一声巨响,两人所在的树枝断了,两个人都想要抱着对方转身落地,结果互相一拉扯,反而都没成功,双双砸到雪地里四脚朝天,落得一头一脸全身的雪水,狼狈不堪。

 

沉默了好一阵子,树林里忽然响起魏无羡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说出去可丢人了……哈哈哈哈……”

 

“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循着新鲜的驴粪,两人一路就到了兰陵城门口。

 

蓝忘机看了看魏无羡,魏无羡道:“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先找个地方洗澡?偷驴的人就算抓了小苹果过年添菜,怎么也要先养两天把膘贴上。”

 

蓝忘机自然都是依他的,两人就这样施施然进了兰陵城。魏无羡对兰陵城还算熟悉,以前和江澄随着江枫眠虞紫鸢来过这里几次。那时他俩不愿看金子轩的脸色,整天就在兰陵城里瞎逛,几乎把兰陵城摸了个遍。

找到驿站寄完信,魏无羡轻车熟路带着蓝忘机去寻浴堂,可惜天降大雪,人人都出来跑汤浴,他们一连走了好几家,所有的单人浴池都满了。魏无羡自然不会让蓝忘机和别人共用一个浴池,于是干脆一路行去兰陵城最好的客栈“玉如意”。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客栈门口写着:“内部装潢,恕不接待。”魏无羡心下微恼,只好领着蓝忘机去问别的客栈。

 

魏无羡:“要一间上房?”

客栈甲:“客满。”

魏无羡:“要一间上房?”

客栈丙:“有预定吗?”

 

魏无羡:“要一间上房?”

客栈乙:“只有柴房。”

 

魏无羡:“要一间房。”

客栈丁:“一间房只能睡一个人,二位也不差这点钱……唉客官?客官……”

 

魏无羡:“有房吗……”

客栈戊:“好嘞。”

魏无羡:“哦,对了,还要一个浴桶。”

客栈戊:“对不起客官,我们浴桶都借出去了。”

魏无羡:“……”

 

魏无羡:“有没有房啊……”

客栈己:“汪!汪汪!”

魏无羡:“蓝湛!蓝湛蓝湛!!”

客栈己:“……嗯,有……咦,人呢?”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直接上了屋顶,魏无羡把脑袋捂在蓝忘机胸口,直到蓝忘机拍拍他的背:“好了。”

 

魏无羡闷在他胸口道:“要不还是去叨扰一下金凌?金麟台的房间还是不错的。”

 

蓝忘机瞥到街道上走过几名穿着云梦江氏校服的子弟,是经常在江澄身边出入的,斩钉截铁道:“不必。回浴堂。”

 

魏无羡抬起头来,将蓝忘机被揉乱的衣领合拢:“坚决不行。蓝二公子怎么能洗别人洗过的水?”

 

蓝忘机道:“洗过。你的。”

 

魏无羡道:“我是别人吗?”

 

蓝忘机道:“……不是。”

 

魏无羡道:“那你说,我是你的谁?”

 

蓝忘机抿抿唇,把头别向一边。

 

魏无羡揉着他的脸:“说呀!”

 

蓝忘机道:“魏婴,我们要不要……”

 

忽然下面传来吹锣打鼓之声,身着大红的迎亲队伍从街角转过来,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缎貂绒披风,意气风发地走在队伍前列。魏无羡立刻被吸引了目光去:“蓝湛,你看,有人成亲呢!”

 

“嗯。”

 

魏无羡看了一会儿,道:“蓝湛,师姐嫁过来的时候,你在观礼吗?”

 

蓝忘机摇摇头。兰陵金氏去莲花坞迎亲前一日,他在莲花坞外徘徊了很久,终究还是将他在夷陵镇带回来的一尊夷陵群山玉雕当贺礼送给了江厌离。虽然他从头至尾都未透露,自己是与何人同送贺礼,但看江厌离霎时热泪盈眶,必然是懂了。

 

青山不绝,念卿不尽。祝佳偶鹣鲽情深,山无棱天地合。

 

那之后,蓝忘机没有去金麟台观礼,而是回到夷陵镇住了几天,可是再也没有之前的好运气“偶遇”到魏无羡,帮他付一次买醉消愁的酒钱。蓝忘机不知道,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联姻的那几日,魏无羡在乱葬岗上把四叔醸的果酒全都喝掉了,整整睡了两日。他更没料到,之前的相遇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丰神俊朗、神采飞扬、无论多艰难都可以微笑以待的魏无羡了。

 

两人静静的看着迎亲队伍走过,落下一地的红金纸箔,鞭炮残碎,有家丁女仆在后面边走边撒糖,一群小孩童就争相说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等祝福语,高高兴兴地尾随在成亲队伍之后抢糖吃。很快,街上又恢复了平静,鹅毛般的大雪又降了下来,落得两人一头一脸。

 

魏无羡不知在想什么,蓝忘机握住他冰凉的手,缓缓地输入些灵力,让他不至于这么冷。

 

魏无羡突然回过头,眼睛里一丝神采闪过,出其不意地在蓝忘机脸上“吧唧”一口,眼里带着几分狡黠道:“我的……真好看。”中间一声小小的低语,蓝忘机都没听清。

 

蓝忘机刚想问,魏无羡已经和箭一样射出去,如蜻蜓点水般,在一处处屋顶上跳跃前行。他身法翩然轻巧,燕过无痕,蓝忘机的白衣把他掩藏得极好,像是被风吹过的一片雪花,瞬间已经奔过了十来座屋顶,连瓦都没踩落一片。

 

他一边跳跃,一边不怕死地喊道:“来追我啊,蓝二公子,追到了就让你当……”后面的字突然就吞下去了,堵在眼前的正是白衣飘飘,稳稳站在避尘之上的蓝忘机。

 

“当什么?”蓝忘机挑着眉,面上波澜不惊,双眼静静地看着魏无羡,声音又低又磁,敲得魏无羡背脊发麻。

 

“嘿嘿,那个……那个……当你的小兔子。”魏无羡将身上白衣往蓝忘机脸上一扔,陡然一个漂亮的斜体翻身,跃下屋脊,往前冲去,高喊着:“御剑算作弊!”

 

天降大雪,路上本来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些讨生活的摊主抱着手在聊天。他们见两人一个在屋顶,一个在街上,一白一黑,一追一赶,以为被追的定是什么坏人,纷纷想办法阻拦魏无羡,不停地投来各种杂物想制造障碍,可是魏无羡身法何等敏捷,不仅轻松躲过,还将投来的竹筐板凳回身一脚全踢向屋顶的蓝忘机,大喊道:“损坏赔钱!”蓝忘机只能一一都接过,再轻轻扔回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魏无羡就开始朝蓝忘机扔雪球。蓝忘机每一个都接住,手上积了五六个,再给他又全部扔回去,砸的魏无羡抱头鼠窜,却又开怀大笑地一路求饶。

 

两人这般玩笑着越过半个城,魏无羡突然放缓脚步,往回退了几步,停在一个商铺门口不动了。蓝忘机从屋顶旋身落地,如同一片白色的羽毛,轻得雪上都未留下脚印。

 

两人面前是兰陵城最豪华的珠宝店——灵宝阁。蓝忘机看了看魏无羡的神情,道:“何事?”

 

魏无羡盯着那个牌匾一会儿,回头对蓝忘机一笑,语气轻松地道:“走吧,前面还有一个不错的客栈。”

 

蓝忘机拉住他:“想买什么?”

 

魏无羡摇摇头,道:“不了,这儿太贵。”

 

蓝忘机将鼓鼓的钱袋掏出来,放到魏无羡手上。

 

魏无羡掂了掂钱袋,道:“这一路我们花的也不少,怎么钱还剩这么多?”

 

蓝忘机道:“一路除祟,进项颇多。”

 

魏无羡瞥了瞥嘴,把钱塞回给蓝忘机,道:“这灵宝阁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斩你这样的有钱人,划不来,不买不买。”

 

蓝忘机道:“你拿着。”

 

魏无羡笑道:“我有啊,你前几天给我的,全身上下都塞着呢哈哈。”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的手,往前面一家客栈跑去,果不其然又是客满。大雪封路,所有商客都延迟出城,准备在这里过年了。魏无羡从客栈出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蓝忘机便回身向掌柜问了附近成衣店的位置,拽着魏无羡去买冬衣。

 

“殿春绸庄”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见两个神仙般人物进来,立刻殷勤地上前招呼,又是上好茶又是给折扣。可惜成衣存货较少,蓝忘机身量又太高,试了好几件衣服都短了一截儿。

 

魏无羡道:“算了,不如给我们两件披风斗篷,暖和就行。”

 

女掌柜有些试探的问道:“本店有两件大红色的,绣工极好,就看二位公子介不介意这颜色。过年,倒是喜庆!”

 

魏无羡道:“颜色无所谓,反正这个不论长短,差不多就可以,下雪了穿红色也好看。你说呢?”他回头看蓝忘机,蓝忘机点点头。

 

女掌柜立刻点头如蒜:“好好好,二位公子稍等。”转身进了内室,对着帮徒道:“快去楼上,把绣娘前两天送来的两件红色斗篷拿来。”

 

那帮徒道:“那是婚礼斗篷,卖给他们两个大男人干什么?”

 

女掌柜道:“我之前写错单子,多订了两套。马上开春,哪还有人来买。既然客人无所谓,不赶紧出手还要屯到明年冬吗?”她想了想两位公子穿红色的样子,居然激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忘机给魏无羡倒了一杯热茶,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他顺着魏无羡的目光看过去,见对面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爷,左拥右抱着两个丰腴的烟花女子,走进一个大红门。那红门外的灯笼上写着“仙子居”三个大字,门外还有许多搔首弄姿的女子,穿得很少,看着却一点都不冷,因为个个都胖若圆球。

 

魏无羡看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十几年不见,这个仙子居的仙子们还这么仙啊……”

兰陵城繁华富庶,往来商客如云,论起妓院数量,那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这家“仙子居”虽然不算最拔尖的,但颇具特色。其出品的春宫图“衣带当风、形态娇羞、动作新颖、人物传神”,而且是少有的彩图画本,简直是春宫中的上上品。聂怀桑当年对仙子居出品的春宫图尤其追捧,四处搜集洒金如土。魏无羡原来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曾在聂怀桑极力推荐下一观其中香艳景色,简直是叹为观止。后来他与江澄随着江枫眠虞紫鸢到兰陵金氏做客时,两人曾偷偷溜出来,久仰大名地光顾了一回。可一炷香都没到,两个人就被雷得七荤八素落荒而逃。“仙子居”的妓女们皆以百花仙子命名,人却是一个赛过一个的胖,非一般人欣赏不了。话虽如此,有着特殊爱好的人也不是没有,“仙子居”就这样凭借人有我无、人无我有的审美情趣在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蓝忘机收回目光,静静道:“我的抹额。”

 

魏无羡道:“不给,你昨天自己绑我手上的。”

 

蓝忘机正想背过身去,不去瞧外面的那些女人,却感觉一只手摸到他腹部,在那几块精实的肌肉上摩挲了又摩挲,流连忘返地耍流氓:“还是这个手感好,又紧,又……大。”

 

蓝忘机一把捉住他的手:“别乱动……”

 

魏无羡收回目光,托着腮看着蓝忘机,道:“以前大家都说姑苏蓝氏二公子美若神仙世间少有,原来果真是如此,我以前真是眼睛瞎了。”

 

蓝忘机低头吹了吹热茶,慢慢喝了一口。魏无羡继续盘蓝忘机的下腹,有些疑惑道:“蓝二公子,你说,这胖的人怎么上床,做的时候岂不是肚子顶着肚子,太难了罢。”

 

蓝忘机忽地捂住嘴,低低地咳了两声。魏无羡赶紧起身给他拍背:“怎么了怎么了?呛着了还是烫着了,我就说这茶太烫了,让你小心点。”

 

说话间,女掌柜已经把那两件斗篷拿了过来,均是红色缎面金线游龙,里面铺着厚厚的貂绒,精致又暖和。

 

蓝忘机付了钱,两人穿上红色的斗篷扬长而去。那女掌柜揉了揉眼睛,扒在门口看了半晌,道:“啧啧啧,真俊。”

 

 

 

 

 

 

 

 

蓝忘机跟着魏无羡走了一会儿,却一路无话,魏无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去哪?”

 

蓝忘机从善如流道:“你去哪?”

 

魏无羡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一路都不问我,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两个人身着红衣,步履一致地往前而行,似乎走不到尽头,也不想走到尽头。蓝忘机忽然拉住魏无羡,道:“魏婴……”

 

“嗯?”

 

蓝忘机正要鼓足勇气说下去,就听见围墙内一声响亮的驴鸣。这声音,还有谁??

 

“是小苹果!”魏无羡身形一动,红色身影便越过了围墙去,蓝忘机也跟着翻了过去。一墙之隔的,真的是小苹果。一只驴独占整个马棚,铺着暖和的干草,饲料槽里好吃好喝的,看来一点也没遭罪。

 

小苹果看到他,也高兴地叫了起来。一个下人打扮的仆役赶紧跑了过来,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魏无羡转身看着他,将陈情在手中转了一圈,道:“我还想问你,你知道你偷了谁的驴?”

 

那仆役将两人上下打量了半天,突然认了出来:“夷陵……魏……魏公子,含光君,我们还到处去找你们呢!”

 

原来,这里是金凌在兰陵城的别苑。魏无羡和蓝忘机离开观音庙之后,金凌一直在四处派人打听他们的踪迹。昨日金凌带着仙子夜猎回来,在兰陵城外碰到了自己跑出来的小苹果。两只本来有仇怨的动物,互相吼个不停。金凌大概料到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在附近,但离这么近也没去金麟台,八成是要避着他。金凌便带着小苹果去了兰陵城的别苑,特地交代,若是魏无羡和蓝忘机找了过来,一定要将人留住。

 

魏无羡道:“金凌现在何处?”

 

那仆役道:“刚走不久,江宗主从莲花坞过来了。”

 

魏无羡点点头道:“一切还好吗?”

 

那仆役叹口气道:“不算不好,也不算好,总之那些长老们也不好对付就是了。若非如此,江宗主也不会冒着大雪天,往我们这里来。”

 

魏无羡道:“可需要帮忙?”

 

那仆役道:“上次江宗主拿着紫电在金麟台走了一圈,也算是镇住了一时。宗主说了,若含光君和魏公子找来,便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我等自会去告知宗主,他忙完了一定会过来的。”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道:“那就叨扰了。”

 

 

 

 

 

 

据这个仆役讲,这座别苑是当年金子轩为江厌离修的,主要是方便江厌离逛兰陵城可在自己的地方安静歇脚。此间别苑修得十分低调,外面看着不过普通富人家的宅院,内里却是处处机巧。苑中三分之一都给了厨房,池塘又占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才是房屋院落。池塘早已结冰,晶莹透亮的冰面下,莲叶和各种水草冻在其中,若永恒却静止的生命,宁静而优美。

 

虽然只有一间迎客茶室、一间主人卧室及两间客房,但每间客房皆修有汉白玉铺就的浴池,一旦引入温泉水,便自动流入地面下的管道,将整个屋子烘烤得温暖如春。


一间宽敞的客房内,温泉池中烟雾淼淼,水花噗噗,却看不到吻得唇齿作响、心如擂鼓的两个人。

 

.*・゜゚・*:.。..。.:*・'(*゚▽゚*)'・*:.。. .。.:*・゜゚・*

 

(特殊表情提示)



魏无羡来了兴致,逗蓝忘机道:“你是谁?”


蓝忘机道:“蓝湛。你的。”


魏无羡拍拍他的脸,道:“蓝湛,和我做开不开心?”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道:“那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蓝忘机想了想,道:“你厉害。”


魏无羡扑哧就笑了,转而一本正经道:“答对了,孺子可教。”


蓝忘机凑上前,道:“嘉奖?”


魏无羡没听清,问道:“什么?”


蓝忘机道:“答对了,要嘉奖。”


魏无羡道:“哦,那你要什么嘉奖。”


蓝忘机低下头好一会儿,小声道:“生辰礼。”


魏无羡道:“听说你是冬日所生,大雪之后蓝天湛湛,所以青蘅君才给你取的‘湛’字,那到底是几月几日?”


蓝忘机低下头,好像有点低落,最好才小声道:“今日。”


魏无羡瞪大眼睛,问道:“你今日生辰?”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道:“你怎么不说啊?”


蓝忘机看着有些难过:“你没问。”仙门修士生辰八字皆是秘密,蓝忘机不说,魏无羡自然也没问。


魏无羡有些心疼,把他抱着拍了拍:“我不问你就不说吗?傻瓜……你想要什么?”


蓝忘机握着他的手,道:“你。”


魏无羡歪着头道:“我已经是你了啊?”


蓝忘机耳朵脸颊都被热气熏得绯红,居然弯弯嘴角,笑了一下。那一瞬即逝笑里藏着那么多满足,让魏无羡少有的生出些愧疚来。如今赤果果一条,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他捧着蓝忘机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低声道:“先送你一个吻好不好?我身上没钱,也来不及买了。”


蓝忘机摇摇头:“我给你买。”说着站起身来,去拿自己的衣服找钱袋。


魏无羡看他把衣服扒拉得乱七八糟,赶紧伸手拦住他:“我不买,我不买。”


蓝忘机很执拗地道:“去灵宝阁。”


魏无羡把蓝忘机翻找东西的双手拉过来,抱着自己:“别找了,快抱着我,我冷。”


蓝忘机果然听话地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其实今日魏无羡经过灵宝阁的时候,不过是在想,当年不应该花那个冤枉钱,买那个贵的要死的劳什子玉坠。听到那些人说当日宴会是专为他而办的时候,就应该马上拉着温宁回乱葬岗,再也不出来了。要是当时如此,是不是现在江厌离和金子轩都还活着,金凌承欢膝下,江澄也不知道金丹的秘密,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只是……只是他也许会永困夷陵,再也没有机会知道蓝忘机的心意,也再也没有机会去回应这份深情。


魏无羡紧贴着蓝忘机,低低问道:“如果我一直不知你心意,该怎么办?”


蓝忘机抱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低头不语,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魏无羡把他的手又牵过来在自己腰后贴好,安抚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如果。你看,你与我重逢以来,天天与我睡在一处也未表露半分,我被你撩得心烦意乱,却摸不清你对我是不是……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一字一句道:“喜欢……很多很多的喜欢。”喜欢到看着你就心如擂鼓,喜欢到为你浪迹天涯,喜欢到受你受过的伤,喜欢到甘愿以命为聘。


魏无羡心里满满都要溢出来,看着他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蓝忘机把头放在魏无羡肩上,像是在无数个梦里那样紧抱着他,半晌才道:“你不知……”


魏无羡疑道:“嗯?”


蓝忘机快把他箍得出不了气了,才哑哑地道:“我爱你……很久了。”


魏无羡突然双眼热得模糊,抱住蓝忘机道:“蓝湛,我们成亲吧。”


蓝忘机全身像是僵住了,坚硬得跟石头一般。魏无羡接着道:“我……我知道姑苏蓝氏向来注重礼仪,婚礼可能比较复杂,可是……我们情况特殊,这样大张旗鼓对你不好。但是我想和你作结发夫妻,就像今日我们看到那对新人那样。”他有些哽咽:“除了……除了不能早生贵子,但是其他夫妻能做的,我们都可以。举案齐眉、比翼双飞、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蓝忘机全身微微地颤抖,让魏无羡突然慌张起来,胡乱地抚摸着他道:“若你不喜欢,或是蓝氏家训不允许,那也没关系,我……我我我……就一直陪着你,做你的情人也罢,追随者也罢,什么都可以。若你喜欢,这就是我给你的生辰礼,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做你含光君一辈子的结发道侣。”


蓝忘机扣住魏无羡的后脑勺,狠狠地堵住了魏无羡。他的手几乎要把魏无羡捏碎,他的吻几乎吸走魏无羡身体的每一分空气,直到魏无羡软在了他的怀里,他才把人抱到床上,埋首在魏无羡的颈窝,低声道:“生辰礼,我喜欢,很喜欢……”他喃喃地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喜欢,赤诚得像要把心剖出来切成一片片给魏无羡看。每一个字都敲得魏无羡眼角发酸,只能轻拍着蓝忘机的后背不停地哄他回应他,直到蓝忘机最后在自己身上睡过去。

 

 

 

 

 

蓝忘机醒过来的时候,夜色已至。他往身侧一摸,一个人也没有,异常熟悉的失落恐慌涌上心头,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脑子里划过一些稀碎的画面,突然如噩梦初醒般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明明屋里温暖如春,他却全身冰凉。


这时,魏无羡推门走了进来:“蓝湛,你醒了?”


蓝忘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奔过去将人抱住,魏无羡无奈道:“唉唉唉,醒酒汤要洒啦。”


蓝忘机这才分开来,问道:“我刚才……醉了?”


魏无羡道:“是啊,吓死我了,在水池里突然倒下去,还以为你怎么了。”


蓝忘机望着醒酒汤没说话,魏无羡把托盘抬高,道:“怎么,还要我喂啊?”


蓝忘机道:“不喝。”


魏无羡怔了怔,蓝忘机醒着的时候向来不任性,突然这样说话行事,像还醉着一样。他只好顺着道:“好吧好吧,今日你是寿星,我听你的,不喝就不喝。”


蓝忘机抬头望着他,心跳莫名加快了不少:“你知我生辰?”


魏无羡道:“含光君,是你刚才醉了才说的。不醉还不说,你这个人哪……”


蓝忘机眼睛睁大,道:“那……” 


魏无羡放下托盘,抱手斜靠在桌边,好整以暇道:“那什么?”见蓝忘机喉结滚动半晌,最后又把话吞了回去,魏无羡摇摇头,一把跳到蓝忘机身上,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一口,道:“傻二哥哥,快穿好衣服,我等这最后一拜都等了一个月了!”


蓝忘机抬头,望着骑在他肩上、笑得无比灿烂的魏无羡,觉得这一刻,值得自己承受过的所有痛苦和煎熬。他的朝思暮想,再不是一个渐成心魔的美梦,也再不是一个总会醒来的噩梦。蓝忘机也笑了起来,这是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笑声,眉眼中的晴光映雪,心底间的春暖花开。

 

 

 

月色如黄酒,带着光晕挂在夜空。魏无羡刚才趁蓝忘机睡着的时候,在客房后的小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一个人是照着蓝忘机的样子堆的,只在最后手指一勾,让那嘴角弯了起来,是蓝曦臣。另一个人,是头戴紫花,端庄秀丽的江厌离。


两人同步跪下,抬手推肘,魏无羡只喊了声“师姐”,便已哽咽凝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代为出声的倒是蓝忘机:


“兄长,师姐,湛与婴情投意合,愿结为道侣,携手此生,不离不弃。今,允我二人,以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以天为媒,以地为聘,以月为证,以雪为宾,夫妻交拜,永结丝萝。纵礼数不周,然情深不负,自今时此刻,至身死魂灭,天上鹊桥度双星,地上山河共笛琴。”


说完,蓝忘机闭眼默念了几句话,才转身与魏无羡相向而跪。两人系着红色斗篷,跪在两尊雪人之前,郑重举手齐额,庄严俯身叩首。


两人直起身来的时候,魏无羡脸上几道泪痕已结成冰,却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似望穿了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那无数如溪的思慕终于流入江河。


雪止风停,仿佛时光静止,一眼万年。

 

 

 

 

 





第二日,金凌匆匆到了别苑,只见到院子里两个雪人。


他不由得大怒:“人呢,跟你们说了把人留住的!”


那仆役战战兢兢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啊?不过,魏公子倒是留了一封信。”


金凌接过信来一看,里面除了一堆魏无羡自己做的符箓,还有一张纸条:“如兰吾甥,多谢款待,山高水远,来日再见。大舅”


金凌气得大喊:“什么大舅,谁是你外甥……”


“金凌,跑这么快做什么?”江澄冷着脸,从后面追进来。他伸手取过魏无羡的信,匆匆扫了一眼,冷声道:“大舅?想得倒美。”


金凌把信抢过来:“舅舅!这又不是写给你的,你看什么。”


江澄气得把手高高举起:“你再说一遍?”


金凌习惯性地拿手挡住:“本……本来就是……又没提你。”


江澄一甩手,道:“是啊,我是他什么人,他提我做什么?他既不是我什么人,自然和你也没关系,所以这封信也算不得给你的。”


金凌转过身低声道:“人家写了金如兰啊……”


江澄道:“你不是嫌弃这个字很娘,一直不肯用吗?”


金凌嘟囔道:“晚吟好像也不怎么刚……”


江澄道:“你在那小声嘀咕什么呢?”


金凌道:“哦,我说,这是堆的含光君吧,那这个是谁啊?不像魏无羡啊?是个女的。”


江澄默了许久,道:“这是泽芜君……还有你母亲。”


金凌道:“啊?这怎么可以!”金凌赶紧站到两个雪人中间:“舅舅,你赶紧过来把这个改成我爹啊,怎么可以让泽芜君和我母亲在一起?”


江澄蹲下身,拨了拨“江厌离”头上的那朵用布剪成的小紫花,道:“阿姐……他都和你说了?他从来不和我说,什么都不说。”半晌,江澄垂下眼,站起身来,道:“拿酒来!”


身边近随将酒递了过来。江澄喝了一口酒,又将余下的酒倒在雪地里,对金凌道:“小兔崽子,我先回去了,有事马上传信给我。”


金凌还在那里喊:“舅舅,你赶紧把这个换成我爹啊,我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样啊?”


江澄道:“你推倒了再捏个孔雀就行。”


金凌:“……”


大雪又不期而至,落在这个小院里,盖在两尊雪人的身上。风过树枝,引得沙沙作响,仿佛诉说着那场朴素而隆重的婚礼。


昨夜子时,就在这个院子里,在这两尊雪人之前,一个清冷雅正的男子朗声如磬,昭告万灵:


“礼成!”


————————————————

说礼成的是蓝湛哈,江澄是因为之前答应魏无羡要喝他喜酒。

你们抓紧看抓紧评论,可能会很快看不到。这里有两段链接,请你们自己找

没有人看出来别苑的客房配置就是给江澄和魏无羡的吗?羡羡也算是在半个家里和含光君成了亲。

我发现其实很多人不知道金凌不用金如兰这个梗啊,墨香回答过,金凌就是用的魏无羡取得字,但是他嫌娘不怎么用。


 

评论 ( 491 )
热度 ( 7646 )
  1. 共15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