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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30 魔道祖师原著向续集 又甜又飒的忘羡婚后风云

又甜又飒的忘羡又双叒叕来了


《风起云深》总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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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29章

【魏无羡想了想,像是最终下定决心似地道:“含光君,还有一事。”

蓝忘机问道:“何事?”


魏无羡抬眼看着窗外,太阳虽然已经落山,那雪岭的白色山头依旧清晰可辨,道:“我想上雪岭一趟再确认一次。我那日化身纸人时,似乎听到一个人说话,如果这不是我的幻觉,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下一步的关键。”】

 

三十、蛛丝马迹显(二)


蓝忘机见魏无羡眉目含忧,右手覆上他的手背,问道:“有何异常?”


魏无羡修炼鬼道术法已久,听到冤魂的声音并不奇怪。当初在行路岭的时候,魏无羡一进刀冢就听见无数冤魂喧嚣,吵得他头昏脑涨,而蓝忘机则毫无知觉,只觉堡内死寂无声。若这个声音能激起魏无羡注意,必然有其蹊跷之处。


魏无羡放下手中碗筷,走到窗前,抱手望着远处的雪岭,又仔细再回忆了一番。当时,他魂魄依附于纸人上,通过那洞顶绿石连接到头狼的元神,看到蓝忘机和那二人在洞口外对峙谈判。彼时局势紧张,他全神贯注于蓝忘机那边,不防识海中突然有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他未及分辨就变故陡生,但这声音像一粒沙子,硌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魏无羡反复回忆当时情景后,确定道:“若我没听错,那个声音问’你是谁’。听其音色,绝非是江澄。”


蓝忘机道:“可是在问你?”


魏无羡摇摇头,眉头微蹙道:“我不知。那声音响起后,你突袭对方,传送阵就被仙子触发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了。”


魏无羡的神识跟着头狼传送回洞中后,纸人就脱离了那块绿石。他留在洞穴中的身体被蒙面人打了一掌,魏无羡附身纸人的神魂自然也受到损伤。他竭尽全力才让自己维持神智清醒,哪顾得上去寻探那声音的来源。


后来他和蓝忘机通过传送阵回到洞外,并未发现传送阵里有什么异常。彼时洞外众修士狼狈不堪,待他七七八八忙完,金凌又来了,魏无羡忍着渐渐发作胀痛的三毒剑伤送走众人时,已是冷汗如雨脸色惨白,差点让蓝忘机以为他又遭反噬,急急将他抱回苍城疗伤,此事也就被抛诸脑后。魏无羡以前被三毒刺穿腹部,疼得连温情的药也镇不住。温情举着银针,送他一句话——“叫得厉害的,都不是真疼”,惹得他大为不平,和温情斗嘴了半日也就熬过去了。可面对关心则乱的蓝忘机,魏无羡只能嘻嘻哈哈开着三毒的玩笑让蓝忘机宽心,但这具身体实在娇气,刚熬过最痛的时候,他连水都没来舔一口就昏睡了过去。直到此时,魏无羡才想起这个疑点,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了重要的线索。


蓝忘机见他蹙眉不语,起身缓缓走到他身后,广袖微展,拥人入怀,低声道:“我知你所虑,勿太担忧。”


魏无羡微微侧首,道:“你知道?”


蓝忘机道:“兄长在金麟台,自会尽力。”


魏无羡轻笑一声,道:“看来我现在什么都瞒不了你。蓝湛,我并非不信任泽芜君,而是……而是我们对幽荧雪狼的了解实在有限,我担心江澄魂魄归体出什么纰漏。就这样让金凌带走江澄和头狼,我们会不会太大意了?”


蓝忘机安慰道:“兄长招魂从未失手,江晚吟魂魄离体未超七日,应无大碍。”


魏无羡道:“我给他用过护魂草,照理应该问题不大。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不安,觉得……事情可能比我们原先预料的复杂。”


蓝忘机道:“嗯。”除了莫玄羽无法修出金丹和那个不确定的声音,魏无羡早已把自己在雪岭上的所闻所见和蓝忘机说过。


魏无羡背靠着蓝忘机的胸膛,道:“对方本意是通过绑魄阵,让头狼吞噬江澄的魂魄,再通过控制头狼,让紫电发出认主的指令。可我观察,江澄的神识一直未被头狼完全控制……有意思的是,这一点好像也出乎对方意料。对方不得不是以我和思追为要挟,才迫使江澄屈服的。”


蓝忘机道:“既如此,那声音主人是友非敌。”


魏无羡道:“所以我觉得,若要查那两人身份,这个声音的主人或许知道。可那个声音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蓝忘机道:“古书有云,幽荧之眼,吸魂噬魄,途径之地,游魂不留。”


魏无羡道:“你说的没错,魂魄一旦被分解转化为雪狼分身,原先的神识就难以保全。可结了死契的魂魄,却另当别说。比如……”


蓝忘机便懂了他的意思,道:“凶尸?”


魏无羡点点头。作为炼出高阶凶尸的第一人,没人比魏无羡更了解凶尸魂契。江澄和宋岚都被绑魄阵所困,宋岚不受影响的原因就在于此。


魏无羡神色肃然道:“那两人似对仙门大世家怨恨颇深,若不查清此事,修真界怕是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赤峰尊去世后,清河聂氏实力大减。所以他们首先跟聂怀桑合作,借我们的手扳倒金光瑶。兰陵金氏业已式微,说不定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云梦江氏,或者姑苏蓝氏。对了,你今日在苍城里可有什么新发现?”


蓝忘机道:“卖酒之地已歇业两日,其他如常。”那银袍人是魏无羡在苍城唯一贩酒的妓院里碰见的,蓝忘机自然首先去了那里。


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笑道:“含光君,又去啦?”


蓝忘机淡声道:“查探。”


魏无羡身体后倾,双肘撑在背后的窗台上,眉毛一挑,醍醐灌顶般地道:“哦,查探啊!这个词好,我以后去查探,有人可别打破了醋缸子,又是磨鞋,又是爆伞的,很费钱的。”


蓝忘机紧抿着嘴不说话,这两日拌嘴屡落下风的魏无羡心头大喜,手里绕着垂下的红色发带,继续道:“我说今日含光君怎么没带酒给我,还以为你故意不让我喝呢!”


蓝忘机道:“伤口未愈,忌酒。”


魏无羡强忍着笑,乘胜追击:“对哈,今早起来,我这腿上的伤口怎么就崩了呢?看来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我该忌酒呢,还是忌美人。”


蓝忘机面上无波,声音明显失了底气:“今晚休息。”


魏无羡两指微屈,指节对着蓝忘机高挺的鼻子轻轻一夹,道:“哈,我记得有个人好像说,无论何时何事,都不拒绝我的。”


蓝忘机任他夹着,淡淡道:“不如先谈谈反噬。”


魏无羡赶紧把手拿下来,亲昵地搂住蓝忘机的脖子,道:“我听说,原来驻守苍城的仙家是为温氏喂养灵犬的,后来全被推入玉狼雪岭喂狼,你可知此事?”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蓝忘机并没揭穿他,配合地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诉与他听。原来,此处驻守仙家本姓齐,原温氏家臣之一,也是最早改姓归宗岐山温氏的仙门之一。岐山温氏鼎盛之时,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仙门,向来手段残忍,无数仙门在其威慑下都活得战战兢兢,也有少数人奋起反抗,不过下场无不凄惨。此处便是温氏对重犯施以极刑的地方之一,这所谓的极刑,大约也就是将人剖心挖肺,把身体未完全死亡时的生魂剖出来投喂幽荧雪狼。


魏无羡问道:”所以传言是真的,这些温氏家臣真的被推入雪岭喂了狼?“


蓝忘机道:”嗯。”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了几分:“全族覆灭,家仆割耳削指,留作苦役。”


岐山温氏一手遮天时,仙门百家听其号令者众,有更姓易宗归附的,如温逐流的山阴赵氏,有依仗温氏成为新贵,整日里作威作福的,如颍川王氏。但还有一类,可谓是岐山温氏这座巨厦的基石,那就是追随了岐山温氏多年的老家臣,当中不乏百年望族和修为高深的名士,也是反温联盟最大的阻力。当年,虽有聂明玦、魏无羡、蓝氏双壁等高手,战事依然一度胶着。直到温若寒被金光瑶杀死,岐山温氏群龙无首,互不听调遣,这才被反温联盟打得溃不成军、如鸟兽散。


反温联盟大获全胜之时,亦是众仙门对温氏的复仇情绪达到顶点之时。当年受过温氏压迫的大小仙门,誓要将以前的屈辱千万倍地从温氏遗族身上讨回来。那时,只要沾上“温氏”两个字,人人可得而诛之。仙门排名大洗牌,也不乏有人揣着排除异己、公报私仇的用心浑水摸鱼。彼时,金光瑶因刺杀温若寒有功,终于在兰陵金氏认祖归宗,一时间成了香饽饽。金光善发话,原先依附岐山温氏的仙门,只有“对反温联盟有功”的,才可豁免其罪。那如何判定这个“有功”,全靠金光瑶这个卧底的一纸供词。所以,兰陵金氏的家臣席上多了不少原先附庸温氏的家族,这些人也成为金光善后来设立仙督一职的最大助力。


射日之征的胜利,逐渐演变成一场对清洗温氏遗族的狂欢。不管是想报仇的,还是想划清界限的,都旗帜鲜明地将杀温当成了一种正义。曾为温氏作战、或包庇收留温氏遗族的修士,一旦发现,或施以极刑,或遣作苦役。即使强大如夷陵老祖,最后也是倒在维护温氏一事上。


想到当年温宁无辜惨死,温情挫骨扬灰,乱葬岗上那五十多名温氏修士在自己死后被推入血池,魏无羡闭上了眼。


蓝忘机见他神情忽地黯然,料他定然想起过往之事,默默将人揽入怀中,予他一隅缅怀故人。


须臾,魏无羡才闷声道:“蓝湛,这些年已经死了太多人,谁也折腾不起了。”


“嗯。”蓝忘机简短而温暖的回答在他头上响起,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无端端就让人心安。


魏无羡道:“射日之征后被株连的仙门修士,不知有多少,这场硬仗,紫电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其实魏无羡内心觉得,莫玄羽献舍夷陵老祖或许才是真正的开始,背后策划的人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寻找赤锋尊的遗体。然而,出乎背后那些人的预测的是,献舍归来的夷陵老祖并没让这一切朝着他们计划的轨迹前行。最让魏无羡担心的是,因为他选择放下仇恨,让过去一笔勾销,那些人会不会抛弃了受限于莫玄羽身体的自己,找到另一个更加危险的替代方案。若真是如此,他与蓝忘机成亲后的半隐生活多半就要再起波澜了。只是这一次,他有了想要一生陪伴、携手白头的倾心之人,再不舍得轻言生死,枉顾深情。


山头上,一轮圆月慢慢升起,如同玉盘静静的挂在夜空,俯瞰着人间没有尽头的风起云涌,生死无常。


魏无羡突然道:“含光君,阳关道和独木桥,你选哪个?”


蓝忘机略微低头,背着烛光的浅色眼眸好似深了几分,如练的月色让他的脸庞显得越发美如冠玉。他看着魏无羡,又低又磁的声音从容而坚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魏无羡抬眸定定看着他,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认真道:“逢乱必出,当为则为。”


此句落地,魏无羡和蓝忘机皆是心头动容,满满的深情似要溢出胸膛。他二人皆无爱恋经验,若说爱情的火花始于年少多情,历经坎坷后的两情相悦让人圆满欢喜,但成亲后的日常陪伴里,那烧得人上头的电光火石岂可能天天都有。然而两人相处越久,越发现彼此志同道合、心有灵犀,身体和灵魂皆是无比契合。这种灵魂知己的可遇而不可求,如同陈年醇酒和仙山珍茗,余味悠远,后劲十足,让他们愈发对彼此情根深种,仰慕珍惜。


魏无羡原本烦乱的心绪,在蓝忘机那微澜不起却藏尽深情的眼神安抚下,似乎什么都解开了。他展颜道:“你我联手,便没有不可为之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蓝湛,我们先去雪岭,再去金麟台,然后再从长计议。”


蓝忘机未有多言,只拿起魏无羡的手腕,两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其左右手腕揉压探查了半晌,道:“再歇一晚。”


魏无羡从蓝忘机摸他脉起,就开始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等蓝忘机这句话一说完,便扑在蓝忘机身上起伏不停。若是以前,蓝忘机一定又疑惑这厮不知那根弦被撩拨得发了癫。可近来蓝忘机常常给魏无羡检查身体,他要么笑不停,要么撩不停。蓝忘机但凡问一句,魏无羡那张嘴就是没完没了,最后必定是不能“善了”。如今魏无羡身上有伤,折腾不起,蓝忘机索性沉默不开口,由着他自己瞎乐。


魏无羡没人搭话,只好伸了个大懒腰,顺势把蓝忘机抱住,用头蹭了蹭蓝忘机的脸:“好,都听含光君的。”


蓝忘机不知是无奈还是不相信,低声道:“真听我的?”


魏无羡在蓝忘机胸口抬起半个头来,露出俊俏的双眼,瞪大眼睛眨了眨,摊手答道:“不听你的不行啊,夷陵老祖身无分文,又不能长途御剑,只能靠打含光君秋风,白吃白住白……睡嘿嘿。”


蓝忘机在他勾起的唇角轻轻一贴,柔声道:“那快去吃饭。”


魏无羡哪舍得放手到嘴的美人,按住蓝忘机的后脑勺,狠狠压在自己的嘴上猛亲了一口,又怕被报复似地闪身从蓝忘机腋下溜出去,蹦回到了桌边。自己先吃了一口,就赶紧往蓝忘机碗里夹菜,一边道:“完了完了,都怪我,这菜都要凉了。蓝湛,你也快来吃!”


蓝忘机站在那里看着魏无羡欢快的侧影,心里微微发疼。


魏无羡回头看他,还是笑得那样无忧无虑:“蓝湛,你还站着做什么,快来啊。我保证不和你说话了,省得你跟我搭话又饿肚子。”


蓝忘机整整衣衫,坐回魏无羡身边,又是一派雅正端方。魏无羡包着一嘴饭,抬头对他一笑,眉眼弯弯,欢言俏语都藏在其中。蓝忘机给他擦了擦唇角,也拿起了碗筷,思绪却飘回一个月前,魏无羡在赤金谷受伤昏迷后,金凌悄悄告诉他的那个让人凌迟心肺的真相——


“……莫玄羽出生前便注定,灵脉有异,金丹不得……”


蓝忘机望着对面那个满脸笑容的人,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魏婴,你的命不由天,由你,还有我。”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着晚饭,偶尔对视笑笑,一顿微凉的饭菜却吃得人心头烫热。饭后又去看了看几个小的,蓝思追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魏无羡便让他们三个明日去城里逛一逛,顺便打探些消息。


快到亥时,魏无羡呲溜把自己脱了个干净,泥鳅一样钻进被窝,侧身躺在那,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刚沐浴完,线条流畅的完美身形一览无遗,湿鹿鹿的黑发垂在白如冷玉的皮肤上,看得魏无羡血脉喷张。蓝忘机对他这种明目张胆的窥视早就见惯不怪,镇定地走到床边,冷静地将被子一掀。


魏无羡一本正经道:“含光君,来歇一晚啊?”


蓝忘机不理他,俯身将魏无羡腿上的绷带解开看了看。魏无羡正对这他腹部紧缩的几块肌肉,只觉得口干舌燥得紧。他坐起身来,一手勾住蓝忘机的脖子,若即若离地呼了一口气在蓝忘机脸上:“歇一晚,四舍五入,就是睡我一晚。对不对?”


话刚说完,魏无羡就觉得腰上被人拍了一下,立时动弹不了往后倒去,稳稳落在蓝忘机有力的臂弯里。他睁大眼睛道:“蓝湛,你干什么?”


蓝忘机清晰的喉结动了一动,什么也没说,只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好在枕头上,盖上被子。


魏无羡大喊:“含光君,我没干坏事吧!”


蓝忘机穿上一件干净的白色里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淡声道:“好好休息。”


魏无羡道:“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我又没爬你身上,你为何封我经脉?”这还不是明知故问。每次蓝忘机打算好好睡觉,都是这厮在床上动手动脚,非把蓝忘机撩得火起,将他就地办了。


蓝忘机不说话,挥手熄灭烛火,上得床来,将人揽到怀里便闭上了眼。


魏无羡不信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撩不倒蓝忘机,他睡了一整个白日,此刻精神可好着呢!


“小含光君硬了哎,让我们疼疼它呗。”


“蓝二公子,双修有益修行的知不知道,强忍着会生病的。”


“二哥哥,我帮你还不行吗?你要上面帮还是下面帮,要不要倒立着来啊,啊?蓝二公子?”


“别这样嘛……你不会始乱终弃对我没意思了吧蓝湛?”


“阿湛,小湛湛,忘机兄,湛哥哥……”


“……”


“小古板,小和尚,蓝无趣,蓝方丈,含光菩萨……”


魏无羡正生无可恋地念经,感觉蓝忘机抱着他的手动了动,心中一阵大喜,想是蓝忘机终于忍不住了。黑暗中,只听重重三下拍击身体的声音,蓝忘机放下手来,将人紧紧抱到怀里,冰凉柔软的唇在魏无羡眼睛上吻了吻,清冷而低磁的声音伴着细细的呼吸,轻轻响在魏无羡的脸侧:“睡吧。”


"??!!"


魏无羡被淡淡的檀香味缭绕得全身充血,却又无法动弹,赶紧喊道:“喂,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啊?蓝湛,蓝湛蓝湛,撩了又不干,就是耍流氓!你这个没良心的,快给我解了,怎么能这样!”


蓝忘机这次半点反应都没有,连身下也平静下来。魏无羡听着蓝忘机平静的呼吸,当即明白过来,蓝忘机定是舍不得禁言他,又怕被他胡言秽语惹得火起,耽误他养伤,干脆把自己五识给暂时封了。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心中大呼:“蓝忘机,你他妈真有种!”






 

 

不知什么时候,魏无羡窝在蓝忘机胸前,也沉沉睡了过去。蓝忘机没对他下重手,他在睡梦里早已通了经脉,四肢如树藤般地缠上去,把人抱了个死紧。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行走于雅致的亭宇楼阁间,雕金漆银,花团锦簇,似乎很熟悉的地方,又想不起在哪。只听“咚咚咚”的声音,好似有人敲着什么东西,他循声走进去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内,看到蓝忘机穿着一身银线织就的白色僧衣,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手中敲着木鱼。蒲团旁边放着一把琴,琴弦微动,却没有琴声。他轻手轻脚走上前,见蓝忘机并未睁眼,右手敲击不止,越来越急。魏无羡心道“好个蓝氏出家人,我偏要让你下红尘”。于是,凑上前去便贴住蓝忘机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突然,他感觉有人冲进来,使劲拽开他,他拼命死抱着蓝忘机,一下就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蓝景仪在摇他:“魏前辈,魏前辈,醒醒!”


见魏无羡醒过来,蓝景仪举着烛火又去推蓝忘机。蓝忘机自封五识的时辰还未过,仍在沉沉睡着。


魏无羡一把抓住蓝景仪的手:“小声点,让他睡,何事这么着急?”


蓝景仪只好虚声说道:“您快起来看看,来了好多血蝠!整个苍城上空都是。”


魏无羡睁大眼睛,惊道:“什么时候来的?”


蓝景仪道:“现下正是子时三刻,已经来了一阵儿了。你们怎么睡得这么沉,我敲了好久都不开,只能破门进来了。”魏无羡恍然,自己怕不是把敲门的声音当做蓝忘机敲木鱼了。他随便抓起一件衣服穿上,跳下床来,微微开窗一瞧。好家伙,果然遮天蔽月,别说月亮,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了,铺天盖地全是翅膀扑腾的声音。魏无羡这间屋子刚透出点烛火光亮,便有好几只血蝠凶神恶煞地俯冲过来,蹬着血红的眼睛,张着满嘴尖牙,想要挤进窗来。魏无羡当下把窗户使劲一关,一个血淋淋的血蝠脑袋,几片翅膀,一副小小的爪子,就挤落在窗框边缘。


魏无羡回头问道:“思追和子真呢?”


蓝景仪道:“思追也不知怎么回事,睡着睡着突然吐了,我和子真起来帮他清理,这才发现外面的异相。子真已经检查客栈的门窗了,我过来叫你们。”


魏无羡道:“思追怎么会吐,你们晚上吃了什么?”


蓝景仪道:“不知道啊,我们三人一起吃的,就他吐了。思追小时候体质就不太好,他坐船也吐的。”


“那不是一件事儿。”魏无羡边说边随便拿起一件外袍往身上一套,道:“幸好是夜里,大家都闭门关窗睡觉。若是白天可就糟了。”


蓝景仪看他胡乱穿衣,忍不住道:“魏前辈,这是含光君的衣服。”


魏无羡眉头一皱:“你还管谁的衣服,快把你的笛子给我。”


蓝景仪突然脸红道:“什么……什么笛子?”


魏无羡随意将衣带打了个结,道:“我知道你偷偷练吹笛子了,快点,我陈情丢了。”


蓝景仪面红耳赤赶紧跑下楼去,一会儿就拿上来一根白玉笛子,双手呈给魏无羡,小声道:“魏前辈,你别告诉蓝先生。”


魏无羡取过笛子,笑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家蓝先生找我谈话。你要不想他知道,回去记得去古室,把领物薄子上的签名毁尸灭迹。哦,对了,顺便把看到你签名的人灭了口才好。”


蓝景仪面色大变:“啊……”


魏无羡摇摇头,拿起玉笛就给他一下:“还别告诉蓝先生,我要像你这样,早把莲花坞的祠堂跪穿了。看好你家含光君,别开窗也别吵他,这点小东西我一人就够了。”


蓝景仪正想提醒魏无羡的衣带系错了方向,想到外面形势紧张又闭上了嘴。魏无羡刚才趁蓝景仪下去拿笛子时,找到剪刀和一沓符纸,几剪子下去弄了一堆纸人,割开手指在那些纸人身上一溜抹上了血迹。虽然粗糙了些,但对付那些血蝠已经绰绰有余。


魏无羡取了随便和那沓纸人,便冲回床边,迅速贴了下蓝忘机脸颊,丢下一句:“老子除妖去,不带你玩了。”蓝景仪还没来得及捂眼睛,眼前白衣一闪,人就已经飞出窗去。


窗框一落,便被人从外面封上了。蓝景仪看到窗外似乎有强烈的红光一闪,数只血蝠尸体便砸在窗户之上,流下串串红殷。紧接着,一阵诡谲森然的笛声响彻长夜,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颤若龙吟,锐如利刃,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随着笛声高低,一股突如其来的嗡鸣声似盘旋而来,时远时近,夹杂着千万血蝠的翅膀扑腾声、簌簌坠落声、啪啪砸撞声,光听都能想象外面定是精彩绝伦。


蓝景仪心痒难耐,看了眼正在沉睡的蓝忘机,熄灭烛火,悄悄把窗户推开了一个缝,登时就屏住了呼吸。


魏无羡走得匆忙,黑发未束,此刻立于赤红色的随便之上,如漆长发在风中张扬乱舞,广袖腰带卷若狂澜猎猎作响。十几张亮若星辰的符箓,龙卷风般围着他剧烈旋转。成千上万的血蝠被光亮吸引,潮水般向他涌过去。皎若明月的白衣人如同黑色风暴的中心,将暗夜中的嗜血飞禽统统卷入。那玉笛之音时而高亢,时而低鸣,一大群小纸人随着那诡异的曲调,在洪水般的血蝠中横冲直撞,如一群吞天噬日的蝗虫,呼啸盘旋着来回绞杀,所到之处割头断翅,寸肉不留。


血蝠凶恶残忍,吸人脑髓,灵力不济的低阶修士若处蝠群之中,怕是立刻就要毙命。可在魏无羡面前,这凶兽与普通鸟雀一般无二,铺天盖地而来,血肉翻飞而落,飞蛾扑火般毙命于他的鬼道术法之下。


若说素衣若雪的蓝忘机仙气凌然,对敌从容如神明降世。身着白衣的魏无羡却藏不住眉宇间的桀骜狷狂,英气中带着丝邪魅,配上那精妙诡谲的笛声,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笛声加持下,那群纸人犹如最锋利的刀刃,在空中横切竖斩,杀得酣畅淋漓。一场意料之外的夜猎,看得人全身爽利,好不痛快!


蓝景仪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当年的仙门无法包容这样剑走偏锋、惊才绝艳之人,因为看到他的人,大概都会因为自己的平凡感到自惭形秽,为他们终其一生无法超越的天分而心生嫉恨,若无法得之,则必要毁掉。


蓝景仪正看得目不转睛,忽听楼下子真的声音传来:“不好!瘴鼠来了!”


蓝景仪低头一看,城中街道上,乌黑瘴气渐起,心知大事不妙。那瘴气若透过门窗,被熟睡之人吸入,中毒深重者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正欲夺窗而出,一人将他衣领一拎,飞出窗外,放到一处高楼屋顶。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人背对着蓝景仪,直往魏无羡方向冲去,脚下却踩着冰冷澄澈的避尘。蓝景仪一时有些愣怔,直到风中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城中民居,全部设障。”


蓝景仪身体比脑子还快,立刻习惯性地低头答应:“是,含光君!”说完了,又觉得十分恍惚。他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人身影已远。明明是蓝忘机的声音,可却看不真切,黑衣黑发连同手上那把通体乌黑的七弦古琴,都一起融入了夜色。不过,即使那人背对着他,那股冷若霜雪的出尘气质,任何人也模仿不来。


铮铮两声琴响,如天籁之音,浑厚悠远,涟漪般在空气中推波而来,似乎将一切都静止了。紧接着一串流畅的弦音倾泻而出,天上的血蝠如倾盆大雨,扑朔落下,地面轰轰作响,到处是被炸开弹起的瘴鼠尸体,蓝景仪不得不挥剑如飞,才能避之开来。


蓝景仪看到蓝思追也负琴而出,站在另外一处屋顶。两人遥遥点头,手上捏诀,口中念念不停,跳跃奔走在民居屋顶,迅速结出一个个流云纹的避瘴结界。欧阳子真也登上屋顶,指挥他的剑击杀剩余的零星妖物,为两名同伴保驾护航。城中人口不多,却也有人听见外面响动,亮起烛火,不一会儿又纷纷灭了。这样的动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交给能管的人去管就好。


蓝忘机奔到魏无羡身边,首件事便是将人拉到避尘之上,一手贴于他的背心,缓缓输入灵力,眼底略带责备道:“胡闹。”


魏无羡停下笛音,平复了下呼吸,笑道:“谁让你关闭五识,叫不醒你怎么带你玩?”他不着痕迹地拨开蓝忘机正在输灵力的手,放在自己腰侧:“不会穿,要掉了……”


蓝忘机无语,将忘机琴交给他,两下帮他重新把腰带系紧了些。


这时,雪岭那边又飞来一大群黑压压的血蝠。两人立刻肃穆神色,背靠着背准备应战。暗夜之中,黑衣挺拔雅正,白衣随性潇洒,各执黑木琴、白玉笛,不一样的俊美容颜,却是一样的摄人心魄而又交相辉映。琴音古朴,笛声清越,两相应和,时而你攻我守,时而我诱你杀,仿若刀林剑雨漫天落下,天地为之变色。那群纸人如虎添翼,似飞驰的百把利刃,咆哮着上天入地,以遇鬼杀鬼、遇佛杀佛之势,片刻功夫便将空中的血蝠、地上的瘴鼠剿灭得一干二净。


待明月如初,一切恢复平静,几十处民宅上方,淡蓝色的流云屏障缓缓转动,街道上的瘴气也渐渐消泯,只剩一地尸体,零落如泥。黑衣的蓝忘机与白衣的魏无羡,双双止音收手,携手返回蓝思追他们所在的客栈屋顶。蓝忘机收剑入鞘,对着几个小辈微微颔首以示赞赏。


三个小辈自两人翩翩而来,便看得呆住。战斗时隔得远,近处细看突然有些认不出。蓝忘机身上的窄袖黑色劲装虽稍短了两寸,配上冷玉般的俊颜,仙风清骨如故,却更显身形纤长,如暗夜之神,愈加清冷而不可亵渎。魏无羡一身素袍松松垮垮,行止慵懒,眉眼含笑,霜雪白衣竟穿出温暖炽热之感,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衬得容颜俊俏无边。如今的一黑一白,与平时的一白一黑,截然不同却各有姝色,倒说不上哪种更合适了。


魏无羡转着白玉笛子走上前,一人脑门敲了一下,道:“哎哎哎,被血蝠吃了脑子吗?回魂啦!”


蓝思追忍不住道:“魏前辈,你……你们……衣服……”


魏无羡一脸无奈,指着蓝思追和蓝景仪道:“蓝氏教孩子真是……多大点儿事,你俩说了一晚上了。“


蓝思追和蓝景仪一脸蒙圈,怎么就成“说了一晚”了……


魏无羡把笛子插到白衣当中,从蓝忘机手中把红色发带取过来,将一头黑发拢起来,那随性之中带着天生的风流,看得蓝思追和蓝景仪都垂下目光。魏无羡对他们这种沉默很是不满,看着两人道:”哎哎,抬头看一眼,含光君穿黑衣这么好看怎没见你们表扬一句?”


欧阳子真最先反应过来,捂着头道:“都……都好看。”


蓝思追本就一直强撑着集中精力打斗,现下一放松就觉得恶心难受,忍不住干呕了一下。魏无羡走近蓝思追,看了看他脸色道:“思追,听说你呕吐不适,怎么了?”


蓝思追正想答话,又是一阵恶心上喉,赶紧捂着嘴偏过头。魏无羡连忙喊道:“蓝湛,你快过来看看。”


蓝忘机细细诊脉一番,为蓝思追输了些灵力,道:“些许过敏,断食一日,只饮清水。”魏无羡听说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招呼欧阳子真和蓝景仪带蓝思追回房休息了,明日不必早起,全员就地休整。


等三个小辈走了,魏无羡脸色凝重起来:“含光君,山上的东西下来了……”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禁制有损。”魏无羡一下明白过来,那谷中狼群应该是被隐蔽某种禁制之下,所以之前众人在雪岭上空御剑盘旋时,什么都没看见。然而,他们后来在谷底却能看到思追在山洞口发的信号,说明在门口用金羽箭破了的禁制,说不定和山中其他禁制是连环相扣的。


魏无羡道:“我看那洞底的符文,至少有上百年之久,从上山开始,有诡异风声、血蝠瘴鼠吓退路人,洞中设计精妙的双禁制也不是一般的修士能破除。这幽荧雪狼到底什么来头?”


蓝忘机道:“穷奇道的温卯大战穷奇图,有几头神兽浮雕因年代久远,斑驳脱落。”


魏无羡道:“那极有可能就是幽荧雪狼。在此驻守的仙门,恐怕也不是单单为了当岐山温氏的刽子手,而是替其供养斩杀穷奇时有功的妖兽,而且一养便是几百年。这层层保护,是既不让狼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蓝忘机看了看城中到处黑压压的妖兽尸体,蹙起了眉头。


魏无羡道:“蓝湛,你想到什么?”


蓝忘机道:“邪物下山,以为示警。”


魏无羡道:“没错,这大概就是山上禁制环环相扣的原因。邪物一旦下山,城中驻守的仙门就会得知山中禁制出了问题,快速予以补救。”他转过头,帮蓝忘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叹口气道:“含光君,今晚可真是想歇也歇不了了。”


夜风微凉,蓝忘机把魏无羡敞开的领口拢了拢,道:“我去善后。”若是放任这些血蝠瘴鼠的尸体就在城中不处理,容易生疫病,必须净化焚毁。


魏无羡一把拉住他:“含光君,这种事不用你去。我去城外的义庄找几个劳力,保证天明前给你弄得干干净净。”


蓝忘机想了想,道:“我陪你。”


魏无羡道:“陪我可以,不过你先回去把衣服换回来,大晚上的看得见又吃不着,你这是要我命呢。”他拉着蓝忘机往回走,手指还在蓝忘机手心抠了抠,边走边道:“唉,我太难了。”


蓝忘机愣了一瞬,眼底突然漾起一阵笑意,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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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景仪为什么会有笛子,还记得姑苏小祖的梗吗?

觉得飒的话,记得双击双击双击双击哦

说两句就更好了😊(羡羡那种急切想和人说话的心理,你们理不理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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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图来自于陈情令手游官博,去帮忙宣传宣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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