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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深》番外 无言以对(中)

这一章是原来(下)的,单提出来,也许你们看的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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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阴冢十里在的仙门驻地,江澄营帐中。


一名黑衣道长正在为中邪的江氏弟子驱邪,许是为方便运功,那人将背后的两把剑取下来,紧紧靠在脚边。其中一把剑,剑鞘虽被白布包着,但露出的剑柄寒凉如莹玉,上有以冰晶嵌入的纹路,隐隐透出淡蓝色的莹光,形状似一朵六瓣霜花。江澄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驱邪完成,那名江氏弟子脸上果然咒纹消褪,面色好转。江澄召人将那弟子抬回大帐休息,又留黑衣道长喝茶致谢。江澄刚要提其茶壶倒茶,黑衣人便将他的手按住,先取银针符箓测了一番,才道:“此水可饮。”


江澄道:“还是道长谨慎,刚才还真是多谢道长出手相助。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长面上透出几分清傲,淡声道:“浮萍于世,称号不足道矣。”


江澄笑了笑,并未勉强:“那江某以茶代酒,敬道长一杯。”两人对饮一盏,江澄取出一袋钱,推到那人面前:“劳烦道长专程上山跑一趟,这个还请道长务必收下,若有其他云梦江氏可效劳的,道长也尽管提。”


那人将那钱袋推了回来,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莫说是为在此驻扎的仙门道友尽份力,我与江宗主也算有些渊源,无须见外。”


江澄一愣,疑道:“渊源?恕我眼拙,江某好像……没见过道长。”


那道长微微一哂,不经意地抚过那把剑上的霜花图案,颇有些怅然道:“应该说,我们俩的故人有渊源……若故人尚在……今日在此饮茶的,又何止你我二人。”言罢,他叹了一口气,复将两把剑背在背上,起身揖道:“江宗主,在下就告辞了。”


“宋道长留步。”那人似吃了一惊,身形滞住,只听江澄叹道:“江某人哪有什么故人?”


“宋岚”沉默半晌,随即又似释然道:“还是没瞒过江宗主的慧眼,万望江宗主勿对他人提起。”


江澄又给他添上茶,道:“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道长既负霜华剑,身手又如此了得,并不难猜。江某有幸在此遇见道长,不如坐下多聊两句。”


“宋岚”顿了顿,倒未再推辞,复又面对江澄坐下,喝了那杯茶。他叹道:“挚友已逝,我却占其双目独活于世,哪有面目与他相提并论……”


江澄道:“我听说,你的眼睛也确是因他而瞎,便当是彼此两清了吧。”


“宋岚”摇摇头,道:“是非恩怨,又不是市井易货,哪里分得清彼此亏欠几许,怎么可能钱货两讫,一算两清。”他手指小心翼翼放在霜华上的“霜花”花纹上,低低道:“不负知交的承诺言犹在耳,如今只剩两把剑彼此陪伴了。”


江澄心叹道“我连剑都只剩一把了”,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当酒似地一口干掉,道:“有些话不用太当真,留着他人的东西,也不过陷入妄念,徒增烦恼。这世上,到最后都是各走各路,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宋岚”愣了一瞬,突然笑道:“听江宗主一席话,反倒是我着相了。是啊,到最后都是各走各路,也许再能碰到志同道合之人也不一定。”他将霜华的白布拉下,露出青铜色的剑鞘,银色剑身从镂空花纹中透出罕见的芒辉,冰清玉洁又璀璨明亮,的确是被各大名剑图录不惜辞藻齐声称颂的霜华剑。只听他接着道:“这把剑随我一路走来,我以为见它便如见星尘。然而触景生情,却陷于悔恨,滞于歉疚,意志消沉。是时候将霜华归还他师门了,星尘也可以落叶归根,得享安宁……待我将此事一了,若是江宗主不烦我去莲花坞叨扰,我便去云梦再讨杯茶。”


江澄握着茶杯的手突然收紧,凝声道:“你……知道抱山散人在哪里?”


“宋岚”道:“恕在下不能透露她所居之处。”


“哦,是……是我唐突了。”江澄眼里掩不住失望,拿着空杯子放到唇边,神不守舍道:“无事,无事。”


那“宋岚”瞧着江澄神色,虚了虚眼睛,拿着茶杯转了两转,突然道:“江宗主勿怪,抱山散人为避世人,她所居之处极其隐蔽,我的确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只知抱山散人弟子的兵器上设有通行密令,要到一座山中的阵法传送而去。若没有霜华,我也去不了那个世外之所。”


江澄问道:“敢问道长准备何时去还霜华?”


“宋岚”道:“既然被江宗主一语点醒梦中人,那便尽快了结此事吧。归还了霜华剑,也不用再担心会泄露恩人所居之地。在下看江宗主昨日好身手,还想再和江宗主切磋切磋。听说江宗主正忙着下个月的云梦江氏清谈会,那便相约清谈会之后,我去莲花坞再行拜访。只是今日之事,还望江宗主代为保密,万不可对他人提起。”


江澄点头道:“一定。”


“宋岚”道:“那在下先告辞了。”


江澄取下身上的清心铃,交给“宋岚”:“下次到莲花坞,只要出示这个铃铛,我自当亲来迎接。”


“宋岚”将铃铛收入怀中,揖别离去。


那“宋岚”离开后,江澄处理了些杂事,便将自己关在营房中,令任何人不能前来打扰。他不似魏无羡天资卓越,修道一直靠勤勉发奋,每日都会例行运丹打坐。当初以为这颗金丹是抱山散人给修复的,运转起来灵力充沛,以至于全身发热,竟和魏无羡少时常常抱怨的那样。他那时还暗暗猜测过,说不定魏无羡母亲有什么妙术为其培过灵根,所以魏无羡灵力修为才比同龄人都优异。自己歪打误撞得到了魏无羡师祖的妙手回春,修为才可以大幅提升。


可如今,这金丹却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这些年的高高在上叱咤风云,原来是那个人换给自己的。那种灵脉空空荡荡,让人几欲自裁的绝望感,原来曾一直伴随魏无羡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自己把剑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


对于抱山散人,江澄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在魏无羡到了莲花坞的时候更有了具体的联系。那次小狗事件后,虽然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玩伴,但魏无羡仍旧拘谨了很长一段时间——吃饭只吃半碗,凉秋不加被子,衣鞋不合身也从来不说,只是很努力的跟着江枫眠修行学本事。江澄那个时候最怕虞夫人盯着自己和魏无羡比试,魏无羡资质悟性都比他高,即使起步比他晚,但是进步神速,很快在莲花坞众弟子众脱颖而出,门门功课都是第一。江澄因此常常被虞夫人臭骂,有时候江澄无辜受了委屈,也会给魏无羡脸色。


有次,江澄又被虞夫人劈头盖脑骂了一顿,魏无羡一如往常来找他说话玩耍。江澄正在气头上,就骗魏无羡说,莲花坞没钱养他了,他母亲的师尊抱山散人明天就来接他走。晚上魏无羡规规矩矩的吃了饭,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房间,把江家这半年来给他置办的吃穿用度,身上配挂的清心铃,江厌离给他绣的发带,甚至江澄送他的一些小玩具,一件一件收拾停当,码得整整齐齐的,放进了两人共用的衣橱。


晚上江澄故意撇下魏无羡,独自闲逛一番回来,见魏无羡竟然已经躺床上睡了,房间里也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同。


他瞥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魏无羡,故意大力地打开两人共用的衣橱找换洗衣服,突然看到最下面那格塞得满满的,这才发现魏无羡把自己在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收进去了,难怪房间里显得空荡荡的。


江澄心下一紧,赶紧跑到魏无羡床边,掀开他的被子——还好,人还在。魏无羡只穿着条短裤,光着上身抱着自己的一个小包袱,朝床里睡得正熟。那个小包袱他知道,是魏无羡在外面乞讨时穿的衣服,本来江厌离要扔掉,他非要留着,自己洗干净放在衣橱角落里一直藏着的。


江澄赶紧把魏无羡摇起来:“魏无羡!”


魏无羡没动,声音嗡嗡的:“江澄,晚安。”


江澄气得打了他一拳,问道:“晚什么安,魏无羡我问你,要是抱山散人来接你,你……你真的会走啊?”


魏无羡低声道:“她常常在外面捡小孩子回去养,不会不要我的。”


江澄气鼓鼓地说:“你想得美!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她。”


魏无羡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脸上却笑得灿烂,一拳打在江澄胸口:“江澄,你骗人的功夫太差了!”然后大大咧咧地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是真的要去找她了。”


江澄问他:“你……你知道怎么去吗?”


魏无羡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江澄信以为真:“你……你不准……不准去!我去告诉父亲!”说完就往外跑。


魏无羡跳起来把他拉住,笑道:“你先骗我的,我骗你一次,打平啦!”


两个人斗闹一番,小小的疙瘩便烟消云散了。只是魏无羡后来一直坚持说自己知道抱山散人居处,惹得江澄还偷偷去向江枫眠求证,江枫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答道:“阿澄担心啦?是啊,阿婴师祖很喜欢小孩子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接来莲花坞的。”


所以,虽然江澄一直都知道魏无羡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模凌两可,但当魏无羡信誓旦旦说能找到抱山散人修复金丹时,他也真的信了这番鬼话。


——“是非恩怨,又不是市井易货,哪里分得清彼此亏欠几许,怎么可能钱货两讫一算两清。”


江澄轻轻将手捂在丹田之处,感受着那奔腾在自己灵脉里的暖流。江枫眠老说他不如魏无羡懂江家的家训,可到底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像魏无羡一样凭着一腔热血,凡事不试试决不罢休吗?不计得失地去争取那万一的成功吗?


晨曦微现,江澄在最后一封信上写下落款,盖上九莲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也想豁出去一回,万一成功了呢?趁着霜华还在“宋岚”手中,或许有机会见抱山散人一面,问一问莫玄羽那样的情况,是否还有回旋余地。就当是——


就当是,还了当年那一剑之悔。

 







                                                                                    

江澄顺着在清心铃下的跟踪咒,两日后在灵御村找到了“宋岚”。“宋岚”倒似知他有所求,便提议切磋三日,输的人必须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两人约定不用剑,江澄用紫电,而“宋岚”用拂尘,每日大战三百回合到大汗淋漓。江澄见对方点到为止,更是心生钦佩,越发亲近信任。所以两人打到后来,也没有分什么胜负,还是“宋岚”主动问起江澄有何心愿,愿助之一臂之力。得知江澄想见抱山散人一面,“宋岚”看了一眼远处观战的江氏修士,只说容他再考虑考虑。


回到歇脚的道观中,江澄将所有人召了来,让他们先行回莲花坞,众人虽是不解,但宗主之命不可不从。江澄特地将金凌派的那名近随留了下来,嘱咐他不可向金凌透露此行半句。


那人不解:“江宗主,你把我们都遣走,那道长说这一去至少半月,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没法和金宗主交代啊。”


江澄一边擦剑一边道:“无妨,或许要不了那么久。”


那近随仍是不放心:“江宗主你到底是去哪儿,这个金宗主总会问我的啊。”


江澄哼了声,道:“我是他舅舅,还是他是我舅舅,我上哪去还要跟他汇报不成。反正,他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喜闻乐见就是了。”


“啊?”那近随更听不明白了:“江宗主你可莫要做什么傻事啊。”金凌说起自己的舅舅,也是口无遮拦的,常常都是“老说把我手脚砍了,哪天怕是得把自己的手脚砍了”云云,那近随想想都觉得渗人。


江澄“唰”一声把三毒收进剑鞘,道:“人一生哪能不做几件傻事呢,万一成了呢。以前还有人干过更傻的事,自不量力去帮同伴引开追兵,忘了好几天没吃饭了,结果体力不支被人抓个正着。”


“那后来呢?”那近随以为是射日之征时候的事,听得刚兴起。


江澄低下头道:“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都死了。”


那些近随离开后,宋岚果然答应了江澄的要求,领他上了雪岭。江澄在一路上暗暗做了些标记,若是魏无羡还记得他们二人的暗号,就让他以后自己沿着这条路来寻。若是他忘了……哼!


走到了那山洞门口,宋岚道:“前面洞口便是抱山散人所居之地的入口,这把霜华,便可让我们过了这道禁制。”


江澄无疑有他,跟着宋岚迈步入洞,果然禁制未有波动,但刚前行两步,他便脚下一空,人直坠了下去。江澄马上意识到不对,反手一挥将紫电挥出,可那人似早就预料到,敏捷地闪身避过。


江澄掉下去的时候,只记得那人居高临下站在上面,冷冷道了一声“江宗主,得罪了!”


江澄想,原来真正要你命的人,将你推下去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眼神。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四年前的乱葬岗。他想起同样将他踹下去的那个人,望着他的最后那一眼。


他终于明白,原来那个眼神,就已斩断了情分,斩断了生死,更斩断了那份压在彼此心里沉甸甸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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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羡的窥溯为什么戛然而止,为什么受了反噬,你们都该清楚了把。窥溯的时候听到江澄说当年引来追兵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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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是我看到的画霜华剑画的最好的(不知道是谁的图,找谁要啊)。

艾玛,无言以对的下篇把我自己写虐到了………5555555

乱葬岗的那一剑啊,一剑穿了两颗心,那些美好的少年时光瞬间碎成了粉齑……

果然越美好的东西失去了,就越心酸……

太虐了太虐了………😭😭😭

救命哪……羡羡让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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